"阿牧,还愣着做什么?”
姬和烦扰地揉了揉眉头,万灵容刺耳的声音吵得他耳膜生疼。
人人都说她是天京第一歌姬,生来便有一副好嗓子,妖妖娆娆地唱上那么两句,男人便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可为什么,他竟觉得这副好嗓子格外扰人呢?
阿牧毫不留情地蹲下来捏住万灵容的嘴。
万灵容最后的希望也被姬和踩在了脚下。
她不甘心!
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身边的每个男人都要为了秦飞雨那个贱人如此对待她?
愤恨、怨毒以及强烈的不甘从她心底涌上灵台。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阴悚的杀意自她眼底一闪而过。
阿牧察觉到不对时,她已出手如电,一掌拍在了他肩上。
万灵容自小习武,身手在君若寒的一众手下当中也是最出挑的。
而阿牧,因为根骨欠佳,天生就不是习武的这块料,所以姬和并没有派人教授他武功。
一个高手,对上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菜鸟,结果可想而知。
"啊!噗!”
伴随着一声尖叫和吐血的声音,阿牧整个人飞出去,撞到对面的桌子上,后腰正好磕在桌角,疼得他当即蹲到了地上。
"你!”阿牧一手扶着受伤的地方,一手指着万灵容,痛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姬和瞳孔骤然一缩,还不等万灵容看清眼前突然闪过的那道黑影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只铁手忽而钳制住她的下巴,狠狠这么一掰!
咔嚓!
骨裂之声猝然而惊心。
剧痛从下颌骨上传来,万灵容痛得想要叫出声,可她刚一张口,药碗便被人生生塞入了她口中,抵着她的牙齿,将她的嘴撬开。
"唔!”
苦涩的药汤顺着药碗边缘,不断灌入她口中。
万灵容奋力地捶打挣扎,想要脱离开那只大手的桎梏,将嘴里的药汤吐出来。
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对方连动都不动一下。
不可以!
不可以就这么认输!
再次出掌,这回直接瞄准心脏。
然而就在她以为即将得手的一瞬间,对方身形一闪,灵巧地避开了她的这下攻击。
这招是君若寒教她的,必要时候拿来保命,从来都是百发百中。
想不到这天底下除了君若寒之外,竟然还有第二个人能避过这招?
始料未及之下,万灵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那人的手腕,谁知迎面飞来一只铁脚,很狠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痛!
钻心的痛!
小腹仿佛被千斤重的铁锤砸中,痛得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
万灵容抱着肚子,痛苦得弯下腰。
然而那人却并未因此有丝毫怜悯,强硬地把她的头扳起来,将碗里剩下的药一滴不剩,全灌入了她口中。
"咳咳!咳咳咳咳!”一碗药喝完,万灵容趴在地上,呛得连连咳嗽。
肚子也痛,下巴也痛,浑身上下都痛。
脚边还躺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那一瞬间,万灵容觉得自己就像被丢进了死人堆里,狼狈得不能再狼狈了。
姬和丢掉手里的药碗,目无表情,面冷如霜地冷睨着蜷缩在他脚边的万灵容:"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记住我的话,有些人,不是你可以碰的!”
说罢,他一脚踢开万灵容,唤入两名暗卫,将阿牧扶了出去,顺便将那些头颅也一并给带走了。
剩下万灵容一个人躺在满是血污的地上,承受着武功生生被废物的痛苦。
"公子……救我!”万灵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努力想要抓住姬和的衣角。
姬和侧身一躲,无情地避开。
看着万灵容在他脚边痛苦翻滚,他的嘴边竟然勾起了一抹畅快的笑意。
忤逆他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这一夜,万灵容经受了有生以来从未经受过的痛苦。
那种五内俱焚,犹如剥皮抽筋般的痛楚,胜过她从前经历过的所有酷刑。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秦飞雨那个贱人!
如果没有她,她就不会被君若寒厌弃!
如果没有她,姬和就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如果没有她……
如果没有她!
"阿嚏!”
秦飞雨揉揉发痒的鼻子,顺手关上了面前的窗户。
怎么回事?
这一个晚上净打喷嚏了,难道有什么人在骂她?
"王妃,您是不是着凉了?”万灵槐正在帮秦飞雨梳头,看她喷嚏打的,鼻头都红了,不免担心地问了一句。
秦飞雨摸了摸额头,又给自己把了下脉:"应该没有吧?”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眼下这个时候,她还是别生病的好,要不然,温星阑一个人照顾两个病人,他非疯了不可。
"芙儿,帮我把那瓶维生素c拿过来吧。”
她吃的维c全都是她自己配的。
谁叫她有每天服用维c提高抵抗力的习惯呢,就顺手给自己配了两瓶。搁在身上,没事的时候嚼一粒,水果味,甜丝丝的,芙儿那丫头也特别爱吃,经常找她来蹭。
奇怪,平常她说要吃维c的时候,芙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蹦蹦跳跳就去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叫了她好几声,这丫头都没回应。
秦飞雨奇怪回头,就见芙儿正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数着银票。
合着是财迷劲儿上来了。
秦飞雨和万灵槐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秦飞雨转过身去,看着镜子里露出看戏表情的自己,突然起了逗了逗小丫头的心思:"怎么样了?一共有多少了?”
"回小姐,四百五十万两,一个子儿都不差。”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
芙儿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望着眼前那厚厚一沓的银票,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四百五十万两,她几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吧?
那些个老头子还真是够有钱的。
芙儿将银票整齐摞好,转头问秦飞雨:"小姐,这些钱要收起来吗?”
收哪儿好呢?
这么一大笔钱,一定要藏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才行啊,不然,万一丢了咋办?
秦飞雨托起下巴,含笑看着她:"不用了,都送你吧。”
"送……送送送我?!”
芙儿指着自己,手指头都在发抖。
她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可是四百五十万两,不是四百五十两,更不是四百五十文啊!
"小姐,你别逗我了!”
芙儿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秦飞雨强忍笑意,做出正经八百的样子:"谁逗你了,这么多钱,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反正也是白捞的嘛,不如你和阿槐一起拿去分了吧。”
"啊?”芙儿看看桌上的银票,又看看阿槐,再看看自己,声音开始发抖:"小姐,你……你说真的啊?”
秦飞雨很认真地点点头:"当然……”顿了顿,突然噗嗤一笑:"是逗你玩的了!”
秦飞雨捂着肚子,开怀大笑,芙儿却气得小脸鼓鼓的,站在那里直跺脚:"小姐!”
就知道是在逗她!
这都多少回了,小姐每回都逗着她,难为她刚刚竟然还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相信了!
"好了好了,睡前一笑,开怀身心嘛。”秦飞雨哄了她两句,就不再逗她,转而吩咐她跟万灵槐:"把那些钱都收起来,回头想办法入了账。”
入账?
芙儿没有太听懂。
入什么账?
入王府的账吗?
芙儿不解地看向万灵槐,万灵槐却好像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一样:"王妃,你真打算把这些钱都送给药盟?”
啥玩意?
这么多钱,全都送给药盟?
为什么?
凭什么!
小姐是怎么想的,疯了吗?
"不成!小姐,这些钱可是你费了好大功夫,才逼那几个老家伙吐出来的,怎么能说送就送呢!”
芙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万灵槐紧跟着附和:"我觉得芙儿说得对,王妃您好不容易才从那几个人的嘴里把这些钱抠出来,就这么送还给药盟,是不是……”
秦飞雨早就料到她们会这么说了,转过身来,微笑看着她们:"你们也说了,这些钱,是从那几个老家伙的嘴里抠出来的,他们的钱是从哪儿来的?还不是打着药盟的旗号,在外头招摇撞骗来的?说白了,这些钱,根本就是药盟的钱,我物归原主,有什么不对吗?”
说的是有道理……
可是!
"小姐,您就算不全拿,留个零头总可以吧?要不然,您费这么大劲,是图什么呢!”芙儿禁不住为秦飞雨抱起了不平。
药盟那帮人,看她的小姐是女流之辈,就处处不服她,欺负她。
这些天,小姐说要看账本,他们就把那些陈年账册全都搬出来,害得小姐一本一本,每天都要看到天亮才能休息。
小姐说想去检查下药盟设立在天星城的那几个仓库,他们就各种推脱,不是说钥匙丢了,就是说仓库在打扫,不方便接待她。
这些,小姐都没有同他们计较。
可如今,小姐竟然要把辛苦要回的这些钱,全都还给药盟?
凭什么啊!
小姐这么辛苦,那些人又那么过分,依她看,小姐就该把这些钱全都拿走,一分都不留给他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