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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唐在吃饭时候接到了顾明川的电话。
那边一通就说了一句话：“你回来一趟，外公进医院了。”
黎欢把她不想吃的青椒全拨给了秦唐，闻言抬头看他，秦唐夹了块青椒放在嘴里：“我在源城有工作。”
顾明川和他在单独相处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话，也不需要维持表面和谐：“随你，你回不回来对我都没有影响，但是外公交代的我让你回来，我不想让他觉得我这点事都做不好。”
秦唐：“既然这样，说什么随我。”
顾明川被噎了下，嘲讽道：“习惯了跟你虚与委蛇，也看惯了你现在的低眉顺眼的，都快忘记你以前的牙尖嘴利了。”
秦唐冷静的听，把碗里的青椒全吃了才开始吃其他的。
顾明川听着这头嚼东西的声音，愣了下，才吼道：“你在吃东西？！”
秦唐：“嗯。”
顾明川嗤笑一声：“话我带到，回不回来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挂了。
黎欢抽纸擦嘴：“让你回去？”
秦唐放下手机，继续吃饭：“我不想回去。”
那个地方他自出来后回去的有限，每次回去都能想起在那里的每件事，并不好受。
黎欢：“那就不回去。”
秦唐放下筷子，身体向后靠，“虽然我不喜欢那里的所有人，包括外公，但没有他，我也许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不管怎么样，这份恩我得记着。”
“欢欢，”秦唐说，“我不想去那里。”
黎欢听了有些心疼，她仿佛看到了当初那孤苦无依的小男孩死抿着唇，倔强的站在大门口看着家里的所有人，他不被人喜欢，也不被人欢迎，可是却因为年少不得不留在那。
秦唐拉过黎欢，紧紧的抱着她，他觉得她的腰真的太细了，他一只手就可以环一圈还有长了一截出来，他迷恋的靠上去：“我太讨厌那里了。”
黎欢回抱他：“那就只去医院。”
秦唐闷闷的：“嗯。”
“那你这边的工作怎么办？”
“交给绫越他们吧，我们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了，流程数据方案他们都知道，代替我没问题。”
......
谁说没有问题。
当绫越他们听到秦唐要回去时，愣了足足五分钟，秦唐把行李理好了要出门，他才醒过来冲上去抱住他的腰：“我不行啊我不行啊，一直以来都是你主讲，你这一走我心里不安啊，你等事情办完再走好不好？就多呆半天，明天上午半天就结束了！下午吃饭喝酒我顶上去！你不能走啊——”他拖着秦唐，“我不能没有你啊——”
大关大头也上去一人一条腿的抱住。
黎欢看了直发笑，连秦唐那点要去医院面对那么多人的恐惧也有些冲散了。
“出息。”
绫越：“我们有你要什么出息啊，有爸爸罩着我们就够了啊。”
秦唐声音里带了点笑：“我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滚远点，丢人现眼。”
大头：“老大你真走啊？”
秦唐拿下巴点了下行李箱：“你当我在和你们玩爸爸不在家游戏吗？我有事不得不赶回去，这次的事情很重要，你们跟着我一路做上来的，事情交给你们我放心。”
绫越吸了下鼻子：“你放心我们，我们不放心我们自己。”
黎欢走上来：“他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放心你们，不然你说他该怎么办，明摆着说，这次工作很重要，我又有事情赶不上，你们自己看着办吗？”
秦唐哀怨看她一眼：“欢欢你别拆穿我。”
大头对着黎欢：“欢欢嫂子你不能帮我们劝劝秦哥吗，万一明天的事我们搞砸了怎么办？”
秦唐冷眼瞥过去：“那就自己老实点写封辞职信，还要说明不要任何补偿。”
大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绫越胆子大，敢上虎背拔虎毛：“要是搞砸了我们就集体辞职让你这公司唱空城计。”
一番胡闹，黎欢笑的肚子痛，秦唐放了狠话几人才讪讪起来放开了他，依依不舍的尔康手目送他离开。
黎欢看够了，正想回酒店，被秦唐拉了手：“一起下去。”
“你这几个同事倒都挺好的，”外面有些冷，黎欢刚陪着他过来时幸亏披了件外套过来，“他们都看出你心情不太好才这么闹着你的吧。”
秦唐：“都是大学室友。”
出租车是早先来收拾行李的路上就已经叫好的，这时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秦唐上去和他核对了信息，司机下来开了后备箱放行李，“大叔你等一下。”
司机一见站在秦唐身边的黎欢，立刻心领神会，给了他一个都是过来人的眼神：“懂，这点大叔懂，小年轻要分开总是要说一会儿话的，放心，我把车窗关上，你们慢慢说。”
黎欢：“......”大叔你懂的真多。
她拢了下衣服领口，挥了挥手：“那我回去了啊，你路上小心着点。”
正想走，被秦唐拉住了手腕，抱到了怀里：“他们要是欺负我怎么办啊？”
黎欢懒洋洋的靠着他，“唔，欺负回去呀，只会在床上欺负欺负我是吗？”她拍了拍他的脸，不管怎么说，这张脸真是戳中了她的点，她喜欢的很，“还回来吗？”
秦唐捏着她的手：“不知道，看外公身体情况，如果恢复的好，我就早些过来。”
他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瞥眼看到司机大叔虽然关了窗户却时不时偷摸瞄过来一眼，侧了点身子挡住了黎欢，低头在她嘴上吮了好几口，“我走了啊。”
——
秦唐回到南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到医院的时候付老还没出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围满了人，大家都在安静的等着，顾景之搂着梁思容低安慰着，顾明川站在窗口望着手术中这三个字发愣。
秦唐过去的时候一大家子都侧目，没有人上去打招呼，他径直走到窗边站在顾明川边上。
烟瘾上来了，来之前他在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他手揉搓着口袋里的烟盒无声的站着。
“外婆年纪大了，前段时间才刚调养过，外公进医院就没有告诉她。”顾明川说。
秦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自己不会多嘴。
等的时间长了，众人脸上也都出现了倦意，付老几个兄弟年纪也不小了，被劝着回去休息了，只剩下一些小辈还在。
“没想到你还有脸来这个家。”一人看着秦唐说，“小时候就喜欢赖在付家是因为你穷，没地方去，现在还是那么穷吗？”
秦唐平静的看过去，是付老亲哥哥的大孙子，付远，是小时候欺负秦唐的主力军和指挥官。
他一开口，另外一些看不惯他的兄弟姐妹全都有了开口的机会，在医院无声了几小时全一个个按耐不住好动多嘴的性子了。
“没了顾家和付家，他姓秦的算个什么东西？哦，秦这个姓也是属于他那个不知廉耻的妈的。”
“你们还记得他小时候吗？外公点了头让他进门，也不知道感恩戴德，一天天的像全世界欠了他，喊打喊杀的，我见着他那阴狠的样子就害怕。”
“我看他现在也没好哪去，小时候坏事做多了以为大了换了身干净衣服就能一笔勾销了？根就是坏的，再长也是歪的。”
“我听我妈说，当初他妈抱着他死皮不要脸的赖在叔叔家，被赶出去几百回了，一般人早就羞的要自杀了，他们就偏不，就惦念着叔叔家那点财产。”
“嗤，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给啊，以为母凭子贵吗？都有这么优秀的顾大哥在前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谁稀罕，都不知道他妈跟了多少人睡过才有的，赖上叔叔了。”
几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不时捂着嘴偷笑，看秦唐的眼里全是蔑视和嘲讽，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秦唐和顾明川离的他们近，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听耳朵里。
顾明川刷着手机抬头看他们一眼，几人忽然不敢说话了，一分钟后也没见顾明川有阻止他们的意思，胆子更大了。
“今天他来干什么？知道小外公生病了迫不及待的来想看看财产归属吗？”
“他姓秦不姓付啊，还不知道是不是叔叔的种呢，财产分不到他吧？”
“你傻吧，小外公都开口让他住付家了，肯定小时候就做过亲子鉴定啊。”
“我艹，私生子也有分财产的资格吗？他那个妈自己死的早，没有熬到分财产，不过她肚子争气啊，这个儿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一句一句越说越难听，声音也渐大，尤其说到后面说到了顾景之和梁思容，顾明川听不下去了。
只是他还没说话，梁思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指着几人的鼻子骂：“我们家的事你们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自己一个个要能力没能力，要事业没事业，却在这里讨论我们家的事，全都给我滚出去！”
付远几人脸涨的通红，唯唯诺诺站起来叫了声小姨。
“我担不起你们这声小姨！我这小姨你们眼里恐怕也是个可怜虫吧，在我面前就敢这么说我的家事，是不是你们在顾氏里呆的太闲了，钱赚的太容易了！明天起一个个全给我滚出公司。”
“妈，”顾明川抱着梁思容的肩头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别急别急，这些事我处理就可以了。爸呢？”
“还不快走？”顾明川骂着几人。
几人低头和梁思容含糊着说了声对不起就跑了。
梁思容眼角有些湿，崩了一晚上的情绪有些失控，“去医生那了。”
她看秦唐，秦唐沉静着脸靠在窗台上，仿佛刚刚这些人嘴里说的野种和私生子都和他没有关系。
确实和小时候一点就炸的性子不一样了。
但他是她这一生不愿意回想的痛点，偏偏她父亲还把她放在了她眼皮子底下，她这些年说不恨付老是不可能的，争吵无数，冷战无数，当初整个圈子都在看她笑话，美满婚姻都是一场笑话，她扔了戒指，砸了婚纱照，扔下离婚协议书跑回付家。
顾景之却装着一副痴情样跟了过来。
简直令人作呕。
和秦唐这个存在一样令人作呕。
“你叫他来的？”
顾明川：“外公叫的。”
梁思容：“你外公年轻时心软，现在也一样，只是我不忤逆他了，不再和他对抗了，也尽量顺着他了，我累了。”
顾明川：“妈，你有我。”
梁思容年轻时美貌，公主性格张扬，家世亮眼，引得无数公子哥追求，却独独在其中选了矜贵温柔的顾景之，也真的琴瑟和鸣好多年，一度是圈内美话。
梁思容欣慰的拍顾明川的手臂：“妈希望你将来别这样对自己的妻子。好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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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唐内心：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