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多加两味药,类似上见草或者灵鹊花之类的。”
这些都是能够止咳平喘,药性也比较温和的药物。
添进现在的药方里,应该是不会对原本的药效产生任何影响的。
秦飞雨拿着药方,认真地思考着。
温星阑见她这样,也拗不过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方,没好气道:"我试过了,可是加上这两味药之后,咳血的症状反而加重了。”
加重?
不能吧……
就算起不到效用,应该也不至于加重才对啊!
"你确定?”
秦飞雨越想越糊涂。
温星阑转过头来鼓着一双大眼睛怒瞪着她:"你质疑我?”
秦飞雨急忙摆手:"不不不,不敢。”
心中却一个劲儿的犯嘀咕,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吃枪药了?
奇怪地看向梁子济,梁子济摊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好吧,男人嘛,每个人都有那么几天比较暴躁的时候,还是别招惹他了。
缩缩脖子,不再纠结温星阑的情绪问题,而是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药方上。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药方肯定是没有问题。
药房没有问题,药也没有问题,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病本身有问题。
当然了,这句类似于废话,但也是有用的。
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发病者的症状相较于普通瘟疫,似乎还是有那么点区别的。
比如传染性极快,致死率极高,患病的人从五岁孩童,到六十多岁的老人不等。
即便是最身强体壮的中年人,也没有办法幸免。
而且病情发展到后期,人的脏腑会急速衰竭,药石罔效。
最终在人体内慢慢腐败,就如同烂掉的树根一样。
"这样看来,目前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治疗方法了。”
稍微冒进一点,就有可能导致患者的情况恶化,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的确。”温星阑也很是苦恼的样子。
他也是头一回碰上这么棘手的状况,这几天他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保守的一种。
可这样,也仅仅只是能帮患者延长几天的生命而已。
但凡他想稍微往前进一步,患者的情况就会立刻恶化,过不了一天,便会五脏衰竭而死。
以至于他现在每天都在原地踏步。
除了能帮患者多活几天之外,其他的,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被死神牵着鼻子走,实在太难受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秦飞雨越想越觉得不妙。
如果他们继续采用这种保守的治疗方法,死去的人只会更多。
如今染病的百姓已经遍布全城,再不想办法对症下药,最后整座城的人只怕都要死光!
"师兄,要不我们冒险试一试吧?”
无论如何,也比眼睁睁看着那些百姓丧命要强吧?
温星阑长叹口气,满脸无奈:"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
就在昨天,他刚刚征集了几位症状比较轻的患者。
他们自愿为他试药。
可就在昨天夜里,这些人全都死了,无一幸免。
他不是不想往前进一步,而是每进一步,都要以人命作为代价,他也很纠结啊!
"那如果,有一位炼药师自愿帮你试药呢?”
在病人身上试药固然是好,可如果能找到一位既是炼药师,同时又患了病的人来试药,那才是最有效率不过的了,
温星阑当然也知道这样最好。
可炼药师的数量本身就不是特别多,如今在天星城的这些,基本全是药盟的弟子。
他们并没有患病,如何能够试药?
"我也试着找过,没有符合条件的。”
可以说,秦飞雨能够想到的那些办法,他全都想到,并且一一实践过了。
可最后,还是什么用都没有。
秦飞雨抬起头,莞尔一笑:"谁说没有的。”
话音未落,她自身后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沾了沾桌上那碗黑血,刷一下将手给划破。
这碗血是从刚刚死去的一位患者身上取下来,带毒。
她用匕首沾了毒血,再将手给划破,毒素势必会顺着她的伤口,流入她体内。
"你疯了!”
温星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飞雨已经做完了这一切,
神情之淡定,动作之迅速,让他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小师姑!”
梁子济也被吓了一跳,直接就喊出了声。
秦飞雨像个没事人似的,放下匕首,转过头淡定地看着他:"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拿药?”
她这双手虽然说不上多漂亮,但也不想莫名其妙留下一道难看的疤。
梁子济马不停蹄的去了。
温星阑还沉浸在震惊中,张大了嘴巴,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秦飞雨随手拉了把凳子过来坐下,抬起头,云淡风轻地看着他:"干嘛这个表情?有人可以帮你试药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说着,她还举起仍在流血的那只手,炫耀似的摆了摆。
高兴?
高兴他个大头鬼啊!
她难道不清楚这病有多要命吗?
别人躲都来不及,她倒好,拼命往上凑。
她这么自作主张,回头君若寒要是问起,他怎么跟他交代啊!
"快,先把这碗药喝了。”
温星阑动作飞快地倒了碗刚熬好的药给她。
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扭转时间,回到过去。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想出治疗的反感。
他一定不能让秦飞雨有事!
秦飞雨自觉要做个配合的病人,接过那碗药来,捏住鼻子,一饮而尽。
啊……好苦!
秦飞雨吐吐舌头,只觉得满口腔都是又苦又酸的药味,她差一点的吐出来。
正好这时候梁子济拿着止血的伤药回来了。
秦飞雨对着他大喊一声:"站住!”
梁子济猛地刹住车,在距离她五六步远的地方愣愣地看着她:"小师姑,怎么了?”
有什么不妥吗?
秦飞雨指指他脚下那块地方:"就站在那里,别动了,也别靠近我。”
她现在已经是染病的病人了,随便靠近,万一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把药给我丢过来吧,我自己可以。”
接过梁子济丢过来的伤药,秦飞雨利落地给自己止了血,进行了下简单的包扎。
温星阑见她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十分冷静,心中的担忧不减反增。
"你真的没事吗?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头疼不疼?晕不晕?呼吸顺畅吗?心跳有没有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