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和没有管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万灵容，径自走到前方坐下。
除了秦飞雨之外，天底下所有女人对他而言都是玩物，是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高兴时，可以像逗宠物那样，耐着性子逗逗他们。
可若是她们不识相，惹他不高兴了，他也可以随时要了她们的性命！
反正都是些美丽的皮囊而已嘛，这个没了，还可以再找下一个。
像万灵容这样的，他随便勾勾手指，立刻就可以得到一大把。
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姬和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幽幽的望着泪眼婆娑的万灵容，幽深的瞳眸中，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漆黑。
万灵容心里开始有些吃不定了。
姬和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那种表情，那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好像她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即便她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半死怜悯。
"公子，公子！”万灵容等不及站起，连滚带爬地过去扯住他衣角，急切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公子你是不是误会阿容什么了？阿容对您忠贞不二，您可不能听他人的挑拨啊！”
挑拨？
忠贞不二？
姬和弯下腰，捏起她的下巴，唇畔明明带着笑意，可不知为何，万灵容却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
"你对君若寒，也是这样说的吗？”
一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如今却跑来跟他说什么忠贞不二，太可笑了！
万灵容感觉到下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眼里又开始有泪水涌出来。
幸好这回她不是装的了，因为她是真的快被疼哭了。
"公子……公子误会了，阿容没有。”万灵容眼中含泪，被逼迫着抬起头，与姬和对视。
姬和还是那副言笑晏晏，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万灵容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气。
"好漂亮的眼泪啊，阿容，你知道的，我一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姬和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大掌缓缓抚上她的脸颊。
那么温柔的抚摸。
有一瞬间，万灵容还以为姬和真的被她的眼泪打动了。
正要窃喜，却不想姬和陡然沉下的眸色一下子打醒了她。
"可是阿容，你做错事了。做错事的孩子，哭是没有用的。”
姬和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铺天盖地的窒息感瞬间向她袭来。
"公子……公子……”万灵容抓住姬和的手，想要给自己腾出一点呼吸的空间。
可他的手就像铁钳，纹丝不动。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动她，可你竟敢背着我自作主张！”姬和的声音渐渐开始发狠。
温柔没了，剩下的只有钻心噬骨的杀意和冰冷。
"公子……我……我只是想替你分忧！”万灵容的声音开始沙哑，胸腔里的空气逐渐抽离出她的体外。
她感觉自己的脸就快要爆炸了，而与这种感觉同时侵袭来的，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分忧？”姬和加重力道，大掌往上挪了半分："你只是蠢！”
蠢到听信仙云那个毒妇的话。
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完全不动脑子，也不考虑后果。
这样的蠢货，他留来何用！
"没有啊公子，我真的……”万灵容还想替自己辩驳，可姬和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带他们进来！”姬和像丢一件垃圾似的将万灵容丢到一旁。
房门打开，有侍卫送进来了五六个中等大小的木盒子。
看那木盒子的长宽高，里头装的物件，应该不会太小。
"都退下吧。”姬和再次屏退了其他人。
房门又一次关上，屋内重归昏暗。
厚重的阴影当中，姬和冰凉的声音再度响起："打开瞧瞧吧，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公子……”万灵容瘫坐在地上，瑟缩着不敢靠近。
她是君若寒一手训练器的暗卫，按说，各种各样残忍的场面也见过不少，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感觉才对。
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盒子里面装的东西，是她没有办法承受的。
"打开。”姬和的声音沉了一沉。
万灵容白着一张脸后退。
姬和又催了她一遍："打开。”
她还是后退。
姬和的耐性终于被耗尽，抓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啪的一下摔碎在脚边，沉怒的嗓音响彻整个房间："打开！”
万灵容狠狠一个哆嗦，终于连滚带爬地凑上去，颤抖着一双手，打开了离她最近的那只木盒。
盒子打开的瞬间，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子涌了出来，万灵容捂着嘴干呕了两下，别过头不敢去看盒子里的东西。
姬和干脆蹲下来，掐着她的后颈，用力把她的头往盒子里头摁。
万灵容吃痛地睁开眼睛，定睛往盒子里头一瞧……
"啊！”
刺耳的尖叫声穿破房顶，直冲天际。
万灵容好似见了鬼一边，扒着那盒子边缘，拼命想要爬出来。
可是姬和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牢牢钳制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颗完整的头颅。
只是恐怖的是，那头颅上的眼睛被人剜了出来，舌头也被人割掉，两只耳朵被剁得像是肉馅一样碎，塞在那个人空洞洞的嘴里。
饶是万灵容这种见惯了鲜血的人，也受不住如此残忍的画面。
"啊！啊！”万灵容疯了一样尖叫着，眼睛惊恐的睁大，她的脸几乎埋进了那颗头颅凌乱的长发里。
鼻间充斥的全都是死尸还有血的味道。
"放开我！放开我！”姬和像是想要让她看得更清楚些，拼命把她的头往盒子里摁。
万灵容终于受不住了。
她抬起胳膊抓住君若寒掐着她后脖颈的那只手，用尽她所有力气，使劲去掰。
可她那点力气，对姬和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在几番挣扎均宣告无效之后，万灵容绝望地哀求："公子，我求你了，放过我！”
"放过你？”姬和似乎在笑，他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一丝整人得逞后的愉悦："阿容，我说过的，不听话的孩子，就要受到惩罚。”
他抬手打开另外一只木盒，抓着万灵容的脖子，将她的头从第一个木盒，摁进了第二个木盒中。
这个盒子里头的头颅更惨，鼻子都被人给削掉了，整张脸面目全非，就像是被马踏过一般，完全成肉泥了。
"啊啊啊！放过我，放过我！”万灵容整个人抖如筛糠，惊恐的哭声呜呜咽咽从盒子里头传出来。
姬和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出来，挨个打开剩下的那些木盒，果然，里头装的都是不同人的头颅。
他指着那些头颅，声音凉薄，眸色比声音更加凉薄："你看清楚了，这几人就是受你连累，被秦飞雨抓走的那几名暗卫。”
是他们？
万灵容被迫仰起头，望着姬和杀意迷漫的双眼，心肝俱颤。
"公子……”她想要求饶，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说动姬和，于是她只能拼命的哭，试图用眼泪软化他。
然而姬和却对她可怜的模样视若无睹，将其中一个盒子拂倒在地，里头的那只头颅骨碌骨碌滚了出来，正好滚到万灵容的脚边。
她的手不经意碰触到了裸露出的头骨，吓得她惊叫一声，脸上血色尽褪。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吗？”姬和低头靠近万灵容，两个人隔着呼吸可闻的距离，如果没有旁边那些惊悚的头颅，下一个动作，应该是嘴对嘴亲上才对。
然而姬和却只是残忍一笑，扯着她头发的手渐渐用力："我跟秦飞雨做了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但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作为条件，我从他手里要回了这几个人。”
交易？
他竟然还跟秦飞雨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
他们两个又为什么会变成一条船上的人？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万灵容心头，可此刻的她，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因为眼前人的目光冰冷如霜，让她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姬和的手再次抚上万灵容的脸。
修长的手指沾着不小心从盒子里头带出来的血，沿着她的下颌线，悉数抹到了她的脸上。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回他们，还要杀掉他们对吧？”
姬和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夏夜的星空一样璀璨。
可那里头装的，却并不是柔情蜜意，而是凛冽杀意。
"因为，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背叛我，又或者，他们当中的某几个人背叛了我。既然不能确定，那就干脆全都杀了好了，这样才是最保险的，不是吗？”
的确，在不能确定到底是谁背叛了他的前提下，全都杀掉，的确是最保险的办法。
只是……
这样，难道不会太过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