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坐地起价”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好药吗？珍贵的那种药，拿来和我交换，你要知道，我那可是一箱子医书，想来也是能救了不少人的。”
子苓又把那两本医书拿过来翻了翻了里面写的内容，片刻后开口说道：“我这里有一种药膏，专治陈年老伤的，就是那种很久以前受伤留下来的后遗症。你需要吗？别的……续命丸要不要，就是能像老山参一样，能吊一口气的药。这个续命丸算是现在我手里最珍贵的药了，而且那药制作不易，我手里就只有一瓶。且这一瓶就费了我好些年的功夫。”
李真贵笑出声来“续命丸？你倒是胆子大，敢起这样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呢。还敢续命，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还干术士的活？”
子苓摇摇头，说道：“这名字不是我起的，是一个病人起的，当时这个药刚做出来没多久，情况紧急给他吃了，效果还不错，就由他给起了这个名字。”
“头一个吃的？你不怕当时一个疏忽，那人丢了命？那你可就惹上官司了。”
“不会，当时情况有点复杂，反正就给他吃了。别扯这些，续命丸你要不要？”
李真贵点点头，说道：“可以，就续命丸和那种什么膏药吧，每种各来五瓶，不为难吧？”
子苓“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非常为难，为难的很。续命丸我只做出来来一瓶，没有多余的，而且那个用的都是各种珍稀药材，光这一瓶就价值千金之数了。你这是明抢了，我现在是在和你做交易，并不是被你劫持的人，你把你那个山匪思维收一收。”
李真贵大笑两声，茶馆伙计的往这里看了两眼，没敢过来，李真贵和手下们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好人。也不知对面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后面还站了两个沈家的伙计。伙计的偷偷摸摸的往这边打量着，心里滚过了好几种猜测。
“萧大夫见谅，咱们山匪当惯了，习惯这么说了。只有一瓶啊，我觉得我有些亏，毕竟我那里可是一箱子医书啊，要不萧大夫你再掂量掂量？做交易嘛，自然是有商有量的。”
子苓也跟着笑两声，说道：“这天下泱泱众生，里面不知隐匿着多少高人，世间从医者众多，有的是杏坛高手。”
“但别人那里就未必能这么轻易的和你做交换了，毕竟现在还是我有求于你。你是不是因为我是山匪，并不是很想给？毕竟山匪死了可就是为民除害了，是不是。这个我要辩解一下，这些年我们熊古寨还是救济了不少穷苦百姓的。太穷苦的百姓我们还是不会为难的。”
“至少我们熊古寨只劫财，别的一概不会染指，只劫钱财，或者一些珍贵玩意儿。”
“续命丸是真的只有一瓶，别的治内伤外伤的药膏我可以再多给你一些。害人的药你就不要想了。”
李真贵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内伤外伤的要也够了，最好多来一些，行，就先这么说定了。我回去拿脉案去，还劳烦萧大夫明日再过来这里一趟。还有……希望萧大夫不会扭头就去告了官府，我和沈府的沈棣大公子是有些交情的，他沈家做生意也会经常路过熊古寨，萧大夫莫不要头脑一时发热，干了糊涂事。你探完亲就回家了，可是沈家还在这里呢，沈家的生意还是要做的，希望萧大夫能明白这个道理。”
连续被这个山匪言语威胁，子苓也起了些气性，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李真贵把医书推回到子苓面前，没有多言，带着手下上马走了，左右这个萧大夫是沈府的表姑娘，若是耍了什么手段，就可以一并算在沈家头上，所以李真贵并没有多少担忧她会带着这两本医书跑走。
子苓带着那两本医书回了沈府，忍不住洗手翻看了一会儿那两本医书，越看越觉得自己这是捡到宝贝了。那个山匪手里这样的书还有一箱子，子苓抓心挠肝的忍不住想把剩下的医书都得来。
想到这里，子苓又带着南桑跑出去，跑了两家药堂，买了好些药材回来熬药膏，那个续命丸子苓手里本来共有三瓶，一瓶给了陆英，剩下手里还有两瓶，之前她骗了李真贵，心里就是打算留一瓶在身上以防万一，毕竟这个续命丸不是像别的药膏一样，想做就能立即做出来的。
沈泉回院子的时候，就看见子苓蹲在院子里，面前摆了好些药材“表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又碰上了什么病人吗？怎么弄了这么多药？你怎么不直接开了方子让病人自己去抓药，费这个劲。”
“我先做些成品，回来再和药方一并给了人家，有备无患嘛。”
沈泉搓了搓手，说道：“这么大冷天的，表姐你不会还要亲自去熬药吧？咱们家后面那条巷子里有两家药寮呢，你可以让那边药寮给熬药。”
子苓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方才我回来之前已经先去了那个药寮一趟，和那边的人都说好了，让他们给我熬药，做药膏。天冷风大，你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快回屋里去吧，我分好这些药就回去。”
沈泉将手里的手炉递给身后的小宁，卷了卷袖子蹲下来“我来帮你弄，你告诉我怎么分，哪些和哪些分在一处的！”
子苓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这就快弄好了，这里有南桑给我帮忙呢，你不用再掺和了，外面这么冷，快回屋里去吧。”
沈泉瞧了瞧，看样子似乎真的是快要分好了，只好又转身回了屋里，回屋之后又让小宁给子苓身旁放了两个炭盆。
次日上午，子苓如约的去了昨日的茶馆处，这次她把上回的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给提前带上了。
李真贵一早就来了白沼城，子苓到达那里的时候，李真贵已经在桌子前坐着了，依旧是蒙着脸，手里拿着个茶杯正在转着玩，身后两个桌子上坐了四五个他的手下。
出个门还带那么多手下，看来想要这个山匪的命的人也不少啊，过得这么小心谨慎。
茶馆掌柜的倒是一脸的垂头丧气，他虽然不知道来的这一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这帮人就在这里那么坐着，掌柜的很担心自己的茶馆今天的生意如何。
好在中途李真贵扭头四处闲打量的时候，看见了掌柜的那张生无可恋的老脸，让小李扔了块银子给他，包了场子。
掌柜的接了银子，今天的生意有了着落了，一颗心放了下来。笑逐颜开的往李真贵身边的炭盆里加炭，还十分殷勤的往他们几个人的桌子上上了些瓜子果脯什么的，只是李真贵一直蒙着脸，从来没吃过。
子苓拿着用布包裹好的那两本医书，走到桌前坐下，桌上又放了一本被布包裹起来的书册，想必就是他姐姐的脉案了。
见子苓坐下，李真贵将包裹好的布包往她面前推了推“你要的脉案，大夫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全放在这里了。”
子苓放下手里的那两本医书，将脉案拿过来在手里仔细的一页页翻看起来。大概约半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子苓抬头说道：“你姐姐的胎像看起来很好，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你姐姐应该能平平安安的产子，你不必太过忧心。只是一点……你姐姐的身子似乎有点虚亏，是不是以前受过很重的伤？然后流了很多血，很久以后才缓过来的？”
李真贵闻言有些惊讶，笑了笑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你从这个脉案上能看出来？”
子苓点点头，说道：“这个脉案上面记得挺详细的，那个大夫想必医术也很好，其实如果有他在的话，你姐姐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姐姐生孩子时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生完孩子之后需要好好调养补一补，不然的话，身体底子虚，容易削减寿命，你姐姐好像才二十出头吧，趁着还年轻，得好好调养调养。”
李真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复又开口说道：“那就劳烦萧大夫给我姐姐开方子调养了，那一箱子医书想来还是能够请萧大夫你再添个活的。”
“……我知道，但是你真的有一箱子书吗？我这里还是有些存疑的。”
“到底有没有的，你过去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山匪窝里，我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李真贵收了自己的笑声，抬头隔着斗笠看子苓，说道：“萧大夫这是打算不和我做这笔生意了吗？是睡了一觉，不然不想要这些书了吗？怪不得人老说女人最是容易出尔反尔了。”
“这笔买卖做还是不做的，还得再看看你这三当家的诚意了。”
这是要坐地起价吗？这个小大夫有意思啊，李真贵挑了挑眉，抬头隔着斗笠打量了一下对面也带着帷帽的子苓，声音里充满笑意的说道：“坐地起价？你且先说来听听，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要求，我先提醒你一句啊，以前很少能碰到人和我讨价还价的，你看起来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挺大的，敢和土匪讨价还价，是觉得你身后那个小侍女天下无敌了是吗？不过你还是先说一说吧，我还没怎么和人讨价还价过，这感觉还挺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