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墨远悠悠转醒,脑子里好像放过鞭炮,闹闹的胀胀的,放眼一片陌生的景象,又有些懵懵的。
丝毫想不起来昨晚经历了些什么,只觉得脸上胀胀的,火辣辣的疼。颇像是肿了,还不止一处。
出门寻找茅房时,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园子很大,数目颇多,布局很是深幽,直接表现在岔路口奇多,还没个路标。
墨远兜兜转转半天,正想着随便找个地儿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忽然听到一阵说话声,对于从小接触君子之礼的墨远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颇为匆促地循着那声,奔赴到一处爬满紫藤的小院,转过弯弯洞门,穿过绚烂的紫藤花帘之后,一道素净的白衣忽地惊鸿入眼。
“请问”二字刚喊出口,猝不及防那人一个回眸,墨远呆了呆,颇为局促地揉了揉皱巴巴的衣角。
他原以为世上的男人都一样,都是风尘堆里滚出来的,所以难免接地气一些,就比如说他们蟠龙舵,便多是穿黑衣的,因为耐脏,只要脏的不明显,十天半个月洗一次也无妨。
而眼前这青年却十分的特别,不仅将一身白衣穿的雪亮,长的也器宇轩昂,行若踏风,举止之间可见翩翩玉质。
倒有几分像云娘口中的龙少爷。
那人身后是一个青衣男子,气质温润如玉,笑意盈眸,仿佛冬日的一股暖阳。
墨远顿了顿,打算将问路进行下去
“两位公子,不知茅房怎么走?”
白衣公子尚未答话,那青衣反倒十分开怀,笑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直捶白衣
“龙应楼啊,这便是你昨晚捡回来的酒鬼?这位兄台,你脸肿成这样,必是,这手法,我看着颇像是某人升龙拳的手法……”
青衣尚未说完,龙应楼身手了得,已率先捂了他的嘴
“出了竹林左拐便是,请。清烈,消肿药送我几副。”
墨远一听到清烈这个称呼,头脑瞬间清醒,此人可不就是从他手中抢走云娘的情敌么,令他没想到的是,打败他的竟不是什么文韬武略的盖世英雄,而是个弱柳扶风的小白脸。
仿佛精心煮好了一锅排骨,揭锅时却发现被狗叼走了。
其实清烈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即通武道,又精于医术,实力绝不在墨远之下,只是他为人低调亲和,爱开玩笑,又多以医术济世,很少与人动武,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尤其像墨远这种以貌取人的人,一心认为高手的样子要么长得五大三粗,要么像龙应楼这般英姿飒爽,像清烈这样的小白脸他一向嗤之以鼻。
与情敌的初次见面,令墨远忘记了自己正在找茅房,浓密杂乱的眉毛逐渐靠向眉心。清烈瞧着他肿成二倍的脸上目如铜铃,眉如杂草,还不时露出杀猪汉般的凶光,很长一段时间想不通,为什么墨家的血脉如此彪悍,既能生出如墨浅那般独一无二的惊艳,也能生出如墨远这般世无其二的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