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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亮的表情和神色柳因风看在眼里,若是换做平常他给柳七诊脉时是这么样的一种神情在脸上的话,那么她必然是心里会跟着多些担心,然后马上询问上几句,不过眼下倒是没什么太过要紧的地方了,至少就是有,也不在孙亮的身上,对于柳七如今的情况,孙亮必然也是无能为力的,说到底也并不能做些什么就是了,甚至就连背后的缘由也并不能弄清楚,而这确实也并不是此时最该担心的事情。
“你别担心,他……没什么事情,”孙亮诊过脉后不由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于这种并不明晰却还有些让人在意的局面,有些无奈,他的目光从柳七的脸上移开,然后又看向了坐在那里的柳一,看那有些沉默也算不上好看的脸色,也是不想再说些什么让人担心的话来,事实上此时的自己其实都没什么头绪,也并不能就此下定论,不过针对于不久前发生的那些让人不能不在意的事情,他还是不能只当是什么都没看见过,而不得不在这时候多问上几句,“柳一,你们今天都被带出去做什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他们有和你们说什么吗?”
柳因风抬眼看向投来关切神色的人,孙亮的关心她看在眼里,也知道这人本就是一片好心,自从住进南毒以来,尤其是在入住西景园之后,这人也算是帮了不少的忙,尤其是在医治柳七这件事情上,更算是不遗余力了,如果没有他,柳七大概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有那么个让梁楚笙愿意伸出援手帮忙诊治的机会来,只不过有些事情却是这人即便再关心也必然不会有什么用处的,柳因风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全都告知了他,“没什么,就是有人突然过来敲门,说是要带我们去个地方,然后就只能跟着人一起走了,后来便是去见了之前两次也见过的人。”
“那柳七是怎么了,你们那时候在亭子里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位原公子有对你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吗?”对于从柳一口中听到的这好似一派平静,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言语,他自然是不能只当一切真就是如此,即便这个小姑娘意识不到什么,但是自己却不能也同样如此,不管是出于对这对兄妹的关心或者是自己的一些好奇心,孙亮也都想知道些更详细的事情,因为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了,在这之后再想一想,或许才能够了解更多的更多,而事实上孙亮所想要了解的那些在柳因风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所担心的原容是不是对他们做些什么的事情其实根本算不上发生过,事实上眼前的她和柳一也并不值得那人如此去做就是了,只不过柳七的异样却也是有目共睹的,而这事情的发生却并不是在原容的身上,不过缘由却是和那人本身也脱不了关系就是了,不管这背后还有什么让人尚且不明白的地方,不过你要说谭丽的存在是和原容没有任何关系的,那自然也是不可能,但是如今有多少人的眼睛是会放在默默无声好好住在西景园内的那个谭丽身上的,却是就不一定了,原容他们未必不知,只不过真正了解到的有多少,却是就不一定了,或者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至于眼前坐在对面的孙亮,他眼下也根本就不会将一切联想到就住在楼下的那个谭丽身上,其实他大约还没好好看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长得什么样的眉眼容貌,虽然多次来往于西景园之中,却也并没有和人碰面的机会,至于更多的,便都是些自那人进到南毒之后传过的一些话罢了,就和她和柳七身上所围绕着的,甚至是和这西景园里住着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就是了。
“柳七他是不是旧疾复发了?”柳因风说着转头朝着坐在那里的柳七处看了看,柳七也好奇似地看向他来,这会儿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倒是没有表现出像之前那样的举动来,看着似乎也并不和他本来的样子有太大的区别。孙亮在诊过脉后对于柳七的身体并没有所说什么,事实上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关于柳七真正会表现出异样行为举动的原因他知道的并不确切,也并不是从他的诊断中就能够得出什么结果的事情来,他本来还想从柳一的口中知道些更多的关于方才事情的细节来的,这会儿听到她这么问起,却是觉得自己的问话多余,他们又能知道什么呢,不过是被人带着走,哪有心思去想些大人世界里复杂的东西,在柳一的眼里,担心的恐怕也就是生病的柳七,而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又能做些什么呢,也不过就是帮着柳七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希望他能够健康,有朝一日能彻底好起来,成为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柳七他有时候是会有些让人觉得奇怪的举动,也说不清是什么缘故,麻烦孙大夫了。”柳因风看着对面神色并不明朗的人,自然知道孙亮也是一片好意,孙亮回过神来看着她笑了笑,方才一路而来到进门之后一直在心里思索着什么,神色不明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变化,想来自己其实和柳一也一样,其实到头来也不能明白什么,既然如此,这时想的再多却也不过都是自寻烦恼罢了,好在眼前的柳七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希望一切都如眼前所见,其实并没有什么,孙亮笑笑说道:“我看了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身体还是要好好照顾的,毕竟还在吃着药。”孙亮也不欲多说些什么让他们也跟着不安,毕竟多了这样的情绪除了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反而也只是让人多些烦恼和不安而已,也并不能有什么帮助,如此还不如让他们先安心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哪怕这样的生活多一天是一天,也总好过提前无谓的忧虑,孙亮这会儿心里倒是也觉得放宽了些,他说着站起身来,眼睛顺着看向了还原封不动放在桌上却早已经是凉的透彻的那碗药汤,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本来自己送药过来,柳七也早已经将这些药给喝下去了,“这药我拿回去热一下,等会儿再送来,你们先在房间里待着,出去了一趟,就先坐着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孙亮说完便是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柳因风起身相送,直到看人走下了楼去,这才收回了不知道看向哪处的视线,她的目光在转身回去前下意识往下飘过一个方向,默默停顿了片刻,然后才回到了房中,重新将房门给合上了。
二公子的徒弟此次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柳七的反应却是让人揪心,孙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路上心里也都在想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兀自在心头琢磨着那一系列的事情,眼睛则是有时飘向就走在自己边上的那两个人看去,只是这一回,相比于昔日也是如此并肩同行的场景,倒显得有些不同了,那种沉默的气氛在彼此间流淌着,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孙亮心里大约是能够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就好像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表现出怎样神色的自己,心中的各种想法和不安的念头实在让人除了享受沉默,似乎也没有什么旁的心思来,柳一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心里担心的和不安的,自然就是身边的柳七了,而此时的柳七倒真相是旧疾复发了的样子,就好像之前他初次被影凌派人叫道西景园里头给他看诊的时候那样,只不过眼下倒是不似那么严重,但是你从他身上也能感觉到那种苗头就是了,而眼前的柳七对于孙亮来说却已经不单单是一个自己尚未找到病理所在的,未诊治痊愈的病人,甚至比起自己始终没有查找到原由一切尚不清楚的病症来说,反而倒是那时候从柳一口中所听到的,关于柳七被什么附身之类的怪异言语,似乎更像是那么回事了,孙亮虽然心中是不愿意这么去想的,他一向是相信疾病自有病因在,你可能并没有找到对症的方法,医术不精,不过那些对于对症下药找出病理并没有什么帮助的话是不值得相信的,但是世上也总有些事情是你不愿意去相信,却也没有什么办法的事情,似乎就如现在,柳七的身体到底是如何的一种情况,他实在是有些拿不准了,他心里想着也只能是等等到了西景园之后再好好地给人诊诊脉,实在不行或者还是要请师父帮忙看一看吗,孙亮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继续和他们两个人往返回的路上走着,然后一路回到了西景园,朝着那处楼上走去,这条路他们也走过不止一次了,尤其是孙亮,自己如今往来于西景园之间倒是从第一天进来给人看诊的时候便是没有断过,倒是反而越来越频繁了些,真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恐怕就是闭着眼都能够顺利地摸索过来就是了,柳因风一路上也几乎没怎么开口,甚至没有转头看看身边走着的柳七一眼,有些事情她心知肚明,倒是也不需要再怎么去看了,而有些事情偏偏又是不清不楚模模糊糊的,哽在心里让人心里不舒服,当走到了上楼的第二层,也就是有谭丽住着的那一层的时候,柳因风下意识地稍稍停下了些脚步,抬眼默默朝着那安静无人的廊道上头看了过去,此时那间屋子里头的人应该是好好地在房间里头待着的,谭丽从来倒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恐怕若不是和他们扯上些关系来,之前的露面以及引得他们到自己房间里去的行为都不会出现,也就和那种安静并潜伏着什么的感觉一样,谭丽那人就不是什么能让人安心的存在,从前柳因风或许还不会这样认为,她自认为自己是时刻清醒并不会一无所觉地被这人个控制了,只不过此时对于从柳七身上发生的事情来看,却是有太多让她尚且都不解的事情,但是又能如何,即便知道那个就住在这一层的那个房间里头,正好端端地待在那里,可是难不成还能直接过去问她些什么不成,结果可想而知,你是不会得到任何东西的,柳因风默默看着那方向愣了片刻,脚下也就慢了些,孙亮和柳七往前走了,虽然一个并不正常,另一个人心里也是乱七八糟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但是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却是也察觉到了后头的情况,孙亮正往楼梯上走去的时候一闪眼便是发觉了有人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去正好和走慢了的人对上了眼,柳因风也正从回过神来,便是加快了步子跟了上去,前后回到了楼上他们的房间里。
房间里头的桌子上,那碗孙亮带过来的汤药早已经凉透了,不过这时候似乎这倒是已经变成了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件事情了,孙亮先一步打开了门让柳七进到了里头,然后等着走在后头的柳一也进了屋,她在后头关上了房门,然后和孙亮一同坐在了还摆着那药碗的桌子旁边,孙亮伸手拉住了不知道要往里头去干什么的柳七,然后拉着人坐在了边上,这会儿的柳七看着倒是不必以往正常的时候活泼,不过却也能听话一些就是了,至少孙亮去拉他他也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然后就顺势坐了下来,孙亮倒是乐于见到柳七配合自己,只不过眼下的柳七并不是该有的样子,这一点他心中是清楚的,于是他也没说什么,直接拿过柳七的一只手放在了桌面上,准备再给人诊一次脉,柳七这会儿倒是表现出不愿意来,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弹,就被一旁的柳因风按在了肩头上,柳七眨巴着一双有些木然的眼睛看了过来,在对上她的视线的时候渐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