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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波席卷过后,悄然平息,几派掌门人先后丧命,一时江湖易主,颛宇山庄新任庄主阔揽承责,承托山庄之武林地位,接掌了昔日统领盟会的重任,张灯结彩的山庄之中,众人前往恭贺。
颛孙翔一身殷红喜服立于人前,迎来送往,今日是他正式接任山庄庄主之位的庆典,也是迎娶身边着凤冠霞帔女子的吉日,双喜之事,更是众人眼中欣羡的对象。
丝竹乐声连绵不断,恭贺行礼之人络绎不绝,这偌大的颛宇山庄内已是挤满了人,觥筹交错人声喧哗,无比的热闹声中总像是映着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走进了人群中,看着被目光追逐的一庄之主,还有身旁并肩而立的人,精美的装扮加身,此刻的女人已然是一位美丽的新娘了,眉眼之间更是难掩真切的喜悦,而对于颛孙谦而言,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在身边,也许总是会有幸福的一日。
对于古湘,她从没有过丝毫的喜欢,也谈不上厌恶,或许只是想就像陌生人一样,却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已日渐混沌的精神。
原本许多的感觉竟真的淡漠了些,有的甚至于已经忘记了,而在这一刻,她竟会对这人的存在感到欣慰。
给颛孙翔带去了可能的幸福,让古月风有如此承欢膝下的天伦,这一切,确是自己于今日里真切看着的。
如果不能踏入别人的快乐,便是要好好走回自己的路,若二者皆无可得,该是这世上多么磨人的痛苦,她庆幸自己并未沦落其中,庆幸身边有一个能让自己远离开这一切的男人。
“恭贺颛孙庄主。”
透过人群的视线然后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终于向着被围绕的那人走了过去,也因此,人声渐渐消寂,众人的目光投射而来。
今日已为人妻的古湘比之过往从容了许多,而她站在两人面前,感受到的是一种可能此刻颛孙翔还不能真切体会到的,但却从此时便属于他的幸福。
“玑惏……你来了。”
一个人的出现而搅扰了平静的一切,原本只是沉浸于其中的众人,也因她的到来而变得不安,曾经两次掀起颛宇山庄风波的女人,或许此刻会是要他们放下酒杯,以命相搏的人,看向今日的一庄之主,所有人也都暗自隐忍,静观其变。
“今日山庄大喜,武林大喜,我于是不请自来,想看看庄主如何规划日后的太平盛世,又对于从前的恩怨打算如何了结?”
从于颛宇山庄中大开杀戒时起,从害了颛孙谦的性命然后在今日重回这里,所有的一切早已面目全非,谁又能不知,谁又会不明。
“既然日后是一方平静,那有些牺牲也是自然的,魔龙域被灭,也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那么从今日起,恩怨消弭。”
平静的声音里透不出喜庆热闹的中应有的欣愉,往日的淡然调笑之意也已不再了,同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无论你甘愿与否,世事总能于时间的推移里改变一个人。
此时的他已然是能号令一方的领主模样,这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的话,也宣告着一切是非的终结,无人会再反驳,也只因为如今的颛孙翔。
“既是如此,那我今日便是来此送上祝礼,再贺庄主大喜。”拿出手上的东西呈于眼前,也引得众人探寻的视线,一枚令牌还有一块玉雕,一样是曾经他送的,如今亲手送回。
“这是祅渝的掌门令,今日交到庄主手上,明日世界不便涉足武林中事,日后还望颛孙庄主能保它一方清闲。”
“明日世界本就是个清心的地方,日后也会是如此。”
握着手里的东西,温润玉雕静置掌心,坚硬硌人,目光往来于一众视线之下,带着应有的陌生却难似不曾相识,她就这样再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听清了彼此的承诺,也带着面容上最后的一丝笑意,他们都是知道的,从今而后,不会再见了。
“颛孙翔,多谢,告辞了。”
“玑惏……”
未再回头却因他口中的一声名字而停下了脚步,一切好像突然变回到了从前,只是那时,他的声音不会让人觉得酸楚,而一句不过稀松平常的告别也不似这般沉重。
终是打破了静止于心中的时光,一步步走出了落在身上的视线,只能仍旧淡淡一笑,然后抹去所有,一切都是会被忘记的,或许留不下哪怕一种感觉,已然清楚明白了,也就多了些释然,远看一切光影如旧,绵延不息。
远离了人气酒香,丝竹喜悦,然后踏入了只有柳枝微摆的河堤长风里,看着波光粼粼荡漾起水底的平静,然后一层层渐而消散,终无踪影。
当你越来越记不起,而看过的美好又会转眼间消失不见,或许只能留下淡淡的一点模糊时,只要不耗尽心力去想,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洁白空荡,从容静谧。
只是这样的宁静有时也会像少了些什么,也许就是一人在侧的熟悉光阴。
于和风清宁中淡淡沉静,有人靠近了身边,正是十分熟悉的一人,悄声融入了周围的一片淡然里,本应不必去在意,只是这一次,她却只觉颈上一点疼痛,然后终是失去知觉昏倒了过去,直到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
有一人轻靠在怀中,睫毛的阴影淡淡地投在脸上,呼吸平静,只有鲜活的生命依旧存在,一切的美好才不会消失,只是时间的流逝从不曾停止,他可以继续拥着怀里的人直到日暮或是下一个清晨,却无法让这一切无尽延续下去,生命皆有始终,或许终有归属。
魔龙域中不能没有龙女,而他不愿放弃的这人,却已然成为了不得不放弃的一人。
生于魔龙域,也是为着魔龙域而生,从初时开始他便知道应该发生的一切,和那与命运息息相关的所有。
魔龙域之所以存在并拥有如众人口中传说的那般力量,不是在于可操控多少为之效命的下属,而只在于传承龙脉的人,承袭了血脉中的暗夜魔力,这里的主人才会是可掌控一切的主宰,而若要成就这一切,则必是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生而与众不同,因为身体里留承下来的力量,使他从第一眼看到这世界时起便能记住所有。即便不能明白看见的一切,但所有的记忆却会累积存留,直到成长后的他慢慢地咀嚼,明晰那些早已发生过了的事。
曾经魔龙域中有一名面容苍白憔悴的女子,终日瘫卧在床榻之上,好似就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所有的人要是第一眼见到了她,必然会认为那是一个将近苍老的妇人。
可若是肯仔细地看一看她蹉跎面容上的一双眼睛,便会见到青春,见到本该属于她这花样年华时跳跃的神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谁会愿意静静地端详这样的一副面容,同这样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呆在一起,但却总是还有关于她四散而起的言语,时时响起,不止不息。
初时她本还是一个清零美好的女子,即便算不上是绝色的美人,却还是能让许多人都喜欢的一副模样,只是后来她进了这魔龙域,被选定为龙女,然后做了身为龙女必须要做的事情,不过短短光景过去,竟像是耗尽了她的一生,以致于今日。
她的痛苦无人能够真切地体会到,在所有人的眼中这样活着不过是生不如死,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帮她解脱。
只因还需要身为龙女的她像这般存在着,她必须要死也注定会死,但却是在流尽了身体里血液的时候。
继承了龙脉的人必须要以母体的血肉为食,以缓和魔力对于幼小身体的冲击,进而稳固流转的气息,那种鲜血的味道残留在记忆中如此深刻,以至于即便是在许多年后的今日,依然会像弥散在口里一般,无比真实。
对于身为龙女的人,他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可言,在这世世代代的魔龙域中,像这样发生的一切是理所当然无比寻常的。
谁都不知道,究竟她们在忍受着生死挣扎的时候内心又做何想,是否又是真得甘愿付出一切,只是她们都有着同样的一个结局,无有例外。
只是如今,当自己选择的龙女也将要面对这一天时,那过往挥之不去的记忆已然变成了无尽的枷锁,无法不去想,更不愿将她带入过往的记忆里,看两者重合一切成真。
怀抱着温暖的一人行至无路可退的今时,他已然清楚地知道将会发生的一切,龙脉中的暗夜魔力无法长生于一副躯体里,百年之间轮回流转。
如果不能由血脉传递,这力量便会被封存在一个终始相连的秘境里,脱离于人世代代发展,就像是一个真实的虚幻之地,封存住的只是已然逝去的过往,像个圆圈一般永无止息。
活着也许并不代表什么,或者可以看着她从生至死衰老而去,然后会有其他人代替她为龙女存在,而如今的她便可忘记一切继续生活下去,至少不会再面对残忍的生死挣扎,即便不能清清楚楚记住所有,但也因此忘却了一切痛苦煎熬,算不上是一件坏事。
眼前是一片美好的水天微风,他一直极力呵护的生命正浅浅吞吐在怀抱里,轻轻抱着,而后沿着潺潺的流水方向慢行前去。
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可见坐落于桥旁的一间间房屋,鳞次栉比交相错落着,不知有多少人家安身于这巷陌之间,平静地生活,正炊烟袅袅,幸福度日。
许多人都爱这样的祥和宁静,像是可以冲淡一切关于时光流逝的印记,甚至哪怕白发苍苍之时,也不必觉得惶恐难安,仍是习以为常的从容美好存在,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深埋于心底也从不曾改变过,清清楚楚地落于自己眼中,又怎会不知。
日落黄昏的光芒悠远绵长,映照在层层的石阶路上,像是会一直通向所能想到的任何地方,夹杂着一些过往的欢乐愁绪。
并肩行于其上,少了些嬉笑吵闹的声音,一时光影的凄美之感落于心里,竟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忧伤。
“如今湘儿嫁了人,以后也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是啊,想来时间过得也真快,”揽过身旁女人的肩膀,安慰着那幸福过后的些微落寞,有身边的人倚靠,空洞却也被温暖充填着,“以后的日子我好好地陪着你。”
关怀之语还未能说上许多,脚下依旧未停向前走着,只是视线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片刻惊愣过后,便是马上快步走上前去。
“玑惏?”
一人依靠在墙壁边上坐着,已然是昏沉没了意识,陈心蓉也是不由地一惊,心中更满是疑惑,
“她怎么会在这儿昏倒呢?”
“先带回去再说吧。”
并未顾着说什么,古月风便是急忙动手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屋院,然后安置在了卧房的床榻之上,一切妥当,心中的忧虑却是不曾退去半分,先前还在湘儿大婚时出现在了颛宇山庄的人,不知短短时间过后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样了,心蓉?”
“看脉象好像并无什么大碍,我想只要再休息一会儿,应该也就会醒过来了。”仔细把了脉,然后为床上的人盖好被子,才又回到了古月风身旁,关于心中的疑惑也就忍不住说了出来,“月风,你说她怎么会昏倒在那儿?”
“看来也只有等她醒过来才能知道了,但愿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从黄昏直至入夜,又到夜色深沉,古月风一直静坐在床边,原本以为很快就能醒过来的人却一直沉沉昏睡着,没有半点会转醒的迹象,只能像这样时时看着,心中的不安却是更甚。
第一次这样地靠近她,仔细地看过那入眠时紧闭起的眼睛,一时竟恍惚觉得,就是旧时记忆里似曾相识的模样。
她一直是怎样活着的,忍不住也曾无数次地想过,想着她还在那个全然受尽了伤害的女人身上,想着她呱呱落地之时,关于她只有太多的未知之事,无法却也不能轻易开口询问,只希望日后的每一个明天,一切的不幸全然消失。
窗外的暗色不觉间已渐渐退去,露出了清晨的点点光亮,一直坐等着昏睡的人醒来,只是这一等却已经过去了许久,直至有推门的声音响起,他抬眼看向走进门来的人。
“我准备了饭菜,你也先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吧。”
走近了看向榻上,仍旧没什么回应,古月风便也站起身来,只是视线还未从床上那里移开,“都已经过了一整夜,她怎么到现在还一点起色都没有?”
“或许只是太累了吧,她并没有受伤,也检查不出什么来,我看我们也只好再等等看了。”
以陈心蓉的医术,自然值得人相信,何况如今的玑惏也已经是独当一面,轻易也没人能伤得了她,正这样想着,却是见床榻上的人似乎动了动,然后便真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朦胧的眼神不像是睡眼惺忪,看来倒更像是空洞洞的,慢慢坐了起来,才终于看向了面前立着的两人,“他呢?”
终于清醒过来的她,视线定定地看着靠近于身边的人,却是依旧僵硬着没有回应,接着便四下打量开来,然后开口说了一句让人一时不明的话。
“他?你说的是谁?”
一时不明的话让人摸不着头绪,她环顾了四周看着,然后绕过床前的人就要往外走,只是嘴里还依旧不停地念着些什么,“人呢……他人呢?”
讶异的两人一时间彼此对视,却也都无法相信自己刚才看见的,醒来后的玑惏好像是突然变了个样子,变得与往日全然不同,似乎意识不清,更认不出他们二人。
连忙拉住了正欲到外面去的人,不敢再耽搁下去,陈心蓉便又立刻搭了脉,一丝一毫都仔细看了,但也只能是僵硬着一张面孔松开了手。
“我还是诊不出她有什么不妥的,但从意识不清的症状来看,应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引起的,或许是服了某种特别的药物,月风……”
不知还能说什么,也无法再说下去,古月风只是将这精神恍惚的人暂时困在了身前,真切看着,却怎么也想不到一切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玑惏,你看看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的人像是有些累了,由古月风抓着手臂,便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不再说话,茫茫然的一副表情。
原本的平静就这样被打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一切因何而起,她便被疑惑探寻的目光看着,其实已经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整个世界在脑子里好像只剩下一片空白,越来越大快要淹没了,只记得那时耳边上的一个声音,好像只记住过那一个声音,也只认得那一人,而那是谁,也快要忘了。
“月风,还是先让她到床上去休息吧,我看她现在的精神不是很好。”
压下了心中的躁动不安,看着面前的人还有些异样的神色,便又将她扶回到了床上,除了休息,似乎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她好像是记不起一些事情了,心蓉,以你的医术难道不能救治吗?”
古月风的焦急和不安她都看在眼里,也实在不愿看着原本好好的一人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只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也算不得什么希望。
“凡是病症都要对症下药,可我如今找不出她身体里的任何问题,所以也就没有办法为她治疗,也或许她神志不清只是一时的,再过几日就会好了。”
一切的话听进心里也燃不起多少希望,只靠等待便能改变一切,虽然盼望如此,却又根本无法全然相信,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晴朗白日里,本该惬意悠闲的时光终变得愁云惨淡,一切的不平静然后都陷入了沉默里,从她清醒过后,开始不言不语,甚至是不吃不喝。
“你已经有两日都没吃过东西了……”
将一勺温热清香的稀粥送到她嘴边,僵持了片刻也只能又无奈地放了下来,这一天已经试过了许多的方法,也换了各种的食物,可是依旧莫名恍惚着的人,却是连一口水都不肯喝下。
“月风,我看还是不要再逼她了,如今她记忆不清好像也提运不了内息,我们做得越多,怕只会适得其反。”
“我明白你说的话,只是你看她的样子已经虚弱了不少,如果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下去,早晚身体会垮了的。”压抑不住声音里的躁郁,只无奈将手上的食物放回到了矮桌上,心中那许多的不安更是无人能解。
原本的玑惏还是好好的一副模样,如今却是将所有人都当做陌生人防备着,不理会旁人的关怀与担忧,丝毫都不在乎。
“我们再一起想想别的办法吧,总会是有办法的。”
一直陪在身边的人一时也束手无策,只能是说些宽慰的话,或许真的会有什么方法在不久之后出现,但眼前不知原由所造成的一切,只让人难以入手,即便你目不转睛看着,接下来的些许变化都可能更糟糕而已。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
时间于煎熬的分秒中悄然逝去,寂寞白日连着又一个无眠之夜,除了退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终究也无计可施。
原本恍惚的那人默然着没有一丝精神,只是坐在院中的大门旁,颓然地睁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看向哪里,也仍旧不愿意别人靠近,只像是在坚决地等待着什么,耗尽一切,却将更多的无奈留给了旁人。
“天已经黑了,看来她是要像这样待上一夜了。”
视线不曾离开过渐而不明于昏暗天色里的人,他的话却是圈在了一方之地,陈心蓉缓步走了过来,在这滑过黄昏入夜的暗沉里,点亮起了一盏盏的烛火,光亮瞬时晕开至庭中院落里,却暖不过一隅的温馨。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能一直这样不眠不休的,实在不行就只能还让她昏睡下,只是怕醒来后人会更加地模糊,意识不清。”
他并没有就此回应陈心蓉的话,只是仍旧背对着火光坐着,定睛看向还固执于大门边上的玑惏,错综纠缠的思绪一直漫行于自己的脑海中,然后终有沉沉的声音响起,“其实,玑惏她……”
“我知道。”
未及言明的话语打断在了女人的声音里,然后便看着古月风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是有话要说,却还有些欲言又止,但已不必再说什么,她便已然知道了。
或者说并非直到此时,而是早在古月风曾经想要说出这话时,她已然就猜到了,只是那时还不愿意清楚明白地听见这番话,但现在,却也无可选择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突然出现一个叫做玑惏的女孩,且能解你身上的毒,你们之间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石玑惏的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一个人一定也吃了不少的苦,只是没想到竟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来让人难受。”
陈心蓉的话并未说得通透,但却也说出了他心中的话,他也知道,此刻站在身边的女人已然明白了一切,无需再多言什么,只是关于玑惏的存在,他自己本应做的,却也如同今日才明晰于彼此心上的言语一样,晚了足有十多个年月,而一错至今。
“蓉儿,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了,她是个坚强的孩子,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
心中的一丝欣慰传递到了脸上,显露出些许似乎带着温暖的笑意,然后才又将视线落回到了院中人的身上,便又只能默然无语。
不知道她为什么只是固执地守在庭院的大门旁,或许是真得想要离开这里,但却又记不起任何的事情,无处可去,这样的她,这样无力的挣扎,像极了曾经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那时尘土脏污裹着弱小无力的身体,而如今,她依然苍白脆弱,只怕痛楚更甚于从前。
再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似乎还能看见从前的一颗如孩童般的心,不禁想着或许一切能够重新开始,也能扭转错失了的过往,改变一切,只是像这样美好的希冀却还是无能为力于眼前的这一刻,瞬间让人觉得迷茫无措。
若是重回到曾经林中的那一日,再见到有人拼力寻找着古月风一人,会不会从她的眼睛里或是面容上,知道应该要明白的一切,而不是就让她独自跑开,面对孤立无援的明日。
那么无论事情将会如何发展,或许都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