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丰年兴盗徒

    

    当晚，宫外的百姓们自发地为新帝庆祝，宫里面也十分热闹。

    按理，登基之夜，宫中要举行宴会，之前悕雪取消了中秋家宴，这次若再取消，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也可能扰了大豫百姓的雅兴，所以便安排了。

    但因为悕雪的身体突然出了状况，午后，司马澄离开了西偏殿，还没到校场，就在路上碰到了司马昀。

    “澄哥哥。”司马昀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陛下她……”

    司马昀是礼官，大射礼上，是离悕雪最近的人，自然也看出了问题。

    司马澄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心系毒物调查一事，见司马昀肯定要问后话，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小声说道：

    “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到了校场后，司马昀也弄清了事情的状况，处于担心，他便和司马澄一起查看那些箭支。

    不仅是悕雪用的那三支，就连库房的所有箭支都查过了，都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长弓，箭支、箭靶都是宫人们今天一早临时布置的，所以如果是在箭上下毒，其实并不保险，因为没人知道宫人们会带走哪几支。

    但如果连宫人都被串通好了的话，司马澄想到今日的曹公公，宫里新进的宫人都经过他的手，但若真是这么处心积虑，为何这箭支还留在箭靶上，等他来查呢？

    司马昀来找司马澄，其实是带了了璟王爷的意思。

    “王爷说今晚的宫宴还要举办，让你以陛下皇兄的身份出席。应该是考虑到司徒用阴招，我们防不住，才要把他逼到明面上，让他不能对陛下下手。“

    司马澄微怔，今日一事，悕雪差点丢了性命，之前璟王爷一直是暗地里帮助悕雪，现在悕雪已经登基，看样子已经打算明面上，站在悕雪这边了。

    悕雪登基，朝堂形势突变，再加上新晋官吏的具体名单已经宣布，他们是会按家族意志还是跟从左、荀两位大人，未来将更加风云变幻。

    这场宴会，就是百官们“站队”的好日子，悕雪虽没有到场，司马澄也不擅长官场之言，但宴会却格外的“热闹”。

    ……

    悕雪醒来，已经临近深夜，听了宁姑姑细说今日发生的事情，她虽然身体孱弱，无法起身，但即使躺着，也可以发现，她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其实说来也是幸运，那毒物是致阴之物，若真是男儿身，悕雪恐怕都撑不到太极殿。

    “司太医知道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仍旧为您施针，今后几日，司太医还会为您施针，所以有些话，还是您当面和他说吧。”

    悕雪无奈地点了点头，面色又凝重了一分，事已至此，也无力回天，宁姑姑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她心情烦闷，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佑哥哥，再加上身体的乏力，没过多久，就不自觉地合上了眼。

    宁姑姑离开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悕雪的殿门口出现了一团黑影。

    是司马澄。

    午后一别，他便没再见过悕雪，宴会之上，唇枪舌战、美酒佳肴、丝竹管弦，司马澄对此毫无兴趣，脑海中始终挥散不去的，还是悕雪那了无生机的脸。

    虽然宴会开始前，宁姑姑让人来报，说悕雪的情况已经稳住，不过元气大伤，不宜探望。

    这最后的叮嘱，司马澄起初一听，并没有在意，他一个侍卫自然不会进悕雪的寝宫之门，但后来细想，就觉得似乎有些刻意，再想到午后，宁姑姑要他去查箭，那个节骨眼上，怎么有点像把他支开似的。

    宴会结束，虽然今夜璟王爷已经派人来保护悕雪，但司马澄仍是婉拒了回府的邀请，没有直接回住处，走着走着，就到了悕雪的寝宫门口。

    司马澄虽然饮了酒，但并没有醉，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吹着夜风，最后还是忍不住，推开了悕雪的房门。

    悕雪虽只穿了寝衣，但被子盖得严实，就连手也没露出来，此刻，司马澄着王子得服饰，光洁得绸缎闪动着流光，头戴冕冠，贵族之气尽显，面色也多了一丝温柔。

    司马澄什么也没做，只是就这样，看着悕雪，思绪纷扰，直到悕雪挪动了一下身子，司马澄以为她醒了，便立刻离开，之后也再没有进来。

    前半夜，悕雪睡得并不好，但后来，隐隐约约地好像看到了一个人，没看清样子，但光是背影就让人感到安心，睡得也踏实了。

    ……

    第二日，鉴于悕雪的身体还未康复，便以新帝登基为由，举国同庆，给百姓们放假，朝堂上也休朝三日，收折子，但不用上朝。

    悕雪其实已经醒了，但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司葵，所以司葵来得时候，她便装睡，但因为紧张，悕雪的脉搏跳得很快，司葵发现了，也没拆穿她。

    司葵已经是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对于生死名利，早就看得很淡了，其实即便宁姑姑不说，几次接触，司葵对于眼前这个人是司马霁一事也有所怀疑。

    因为缺乏确凿的证据，司葵也不敢贸然指出，况且指出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恨司马烈，而悕雪的出现，让司马烈当不了皇帝，岂不是好事。

    司葵知道真相后回去想了一夜，从最初的震惊，到欺骗天下的愤怒，再到担心，最后也释然了。

    在司葵的印象中，悕雪就一直是他可爱善良，还有点爱哭的妹妹，无论是迫于什么压力，悕雪愿意替弟回朝，也是需要万般的勇气，况且她以女子之身做男子的事情，这次顺利通过大射礼，还愿意吃黄连，都表现了她的决心。

    “陛下，臣会为您保守秘密。”司葵一边替悕雪施针，一边说道。

    悕雪听进了心里，虽然欢喜，但毕竟她欺骗了司葵，悕雪过意不去，仍然不敢睁眼。同时，施针带来的忽然的疼痛，让悕雪的不禁浑身一颤，她怕司葵发现她在装睡，更加不好意思了。

    司葵见状，仍没有戳穿，连忙轻声安慰道：

    “陛下请忍一忍。”

    司葵的声音如沐春风，在加上施针的作用，悕雪身心畅快，后来又在不知不觉中睡去，再醒来时，司葵已经不在了。

    悕雪响起司葵今日对他说的话，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今夜，她也要好好想想，明日她不想再逃避了。

    ……

    第二日，悕雪已经可以自行做起来，但是腿脚仍不灵便，司太医午后来施针，午前，宁姑姑就来帮悕雪按摩双腿，悕雪就在床上看送来的折子。

    其中一封折子，悕雪看完便眉头紧锁，然后让宁姑姑把司马澄找来。

    那折子上写的是：洛京城南头，多家农户被盗，以接连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