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位武将,目的都不相同。最好的还是想说跟着老爷去混一点军功,有的是说老爷工部尚书的职位不适合出征,还有几个人是说怕老爷去六周城和六周王勾搭起来,图谋不轨。总之很乱,你先过去看看。”
刘夕阳回道:“直接去朱家,那几个武将不用管。你把我送到朱家后进宫一趟,问问皇帝这几个人能不能杀,能杀你去杀了便是,不用和他们废话。”
许多愁疑惑道:“你不去西营看看?”
“看什么看,西营哪有兵了?这几个武将不算事情,朱家的事才叫正事。你问完宫里的意思就来朱家,注意是破墙而入。”
许多愁将刘夕阳放在朱家门口,自己急忙赶往皇宫。刘夕阳将手中的告示叠的整整齐齐的,让朱家下人前去禀报,老神自在地站在那里。
没过多久,朱家大管事出来将刘夕阳赢了进去。少不了敷衍应酬,刘夕阳也懒得废话,进了花园看到朱除吝坐在院中,直接将告示扔在了他面前的石桌上。
“老首辅的手笔我不是很懂,他也没有坐在这里等着我,意思应该是太师你就可以给我说明白了?”
朱除吝好像不知道告示里是什么一样,打开看了一眼,看完笑着说道:“老夫知道了。不过小王爷,似乎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吧?”
刘夕阳接过茶水,温和道:“的确没什么问题,就是有几个不开眼的拿着你们朱家的告示来质问我,我想问问这事朱家知不知道?”
朱除吝呵呵一笑:“老夫自然是不知的。”
不知道你不问?刘夕阳放下茶盏,似乎是在斟酌词句,半晌后说道:“朱家这一步棋真的不高明,不知道老首辅是怎么想的。要是说想将我与朱家捆在一起,用宋媃比较好吧?宋媃是朱将军的亲骨肉,你们只要让她归宗,总比朱少少好用的多。要是说单单只是把少少姑娘当作玩物送给在下,在下明说了,宋媃玩起来要比少少姑娘舒服——当然,我是没玩弄过少少姑娘,就是觉得别人要我玩儿和我自己要玩是两种感觉……太师你认为呢?”
朱除吝依旧笑言相对:“小王爷说笑了。少少她对王爷可是一见钟情,小孩子家的感情老夫不懂,但一直对少少宠爱惯了,自然就由着她了。这告示只是为了在这不安稳的时候,能够有一件喜事让百姓平复一下,没有多大罪过吧?”
刘夕阳换上玩笑的语气说道:“朱家家大业大百余口人,所作所为自然不能和我这个毛头小子一样,你们考虑的事情也要多少许多。但是人丁兴旺不代表大小姐就和物件一样,说送人就送人吧?我这边什么都没做,朱家已经将告示给贴了出来,暂且认为朱家可不考虑大小姐的想法,可在下的想法你们也不考虑一下?”
朱除吝笑着应道:“小王爷这话可是说重了。我们朱家没有坏了规矩,而是按照规矩办的事情。宫里出来的媒人和聘礼,我们朱家也同意了。要是没有聘礼,那我们也是吃亏的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小王爷有什么不满的?”
刘夕阳皱着眉头。他没想到娘亲会点头同意这桩婚事。前些日子说的有模有样的燕如歌如今也进入了正式下聘的阶段了,再加上这白送过来的朱少少……娘亲的目的是什么?
正当想不出话语的时候,许多愁破墙而入。刘夕阳估算着时间,这段工夫不够他去西营杀人的,难道……
“陛下说他会处理那些人,让我来告诉少爷一声,稳固好后方也是大事一件。”
刘夕阳起身和朱除吝告辞,在老人的微笑中和许多愁从破洞中走了出去。
“除吝。”待刘夕阳走后,屋中响起了朱齐泥的声音。
朱除吝走了进去,与朱齐泥对弈的人站了起来,恭敬地站在了一边。
朱齐泥盯着棋局,手中玩弄着黑子说道:“他来的有些突兀,不像是只为说一个婚事。你去查查指使人去找他茬的是不是少少,如果是那就不用管;如果不是你就告诉给他。”
朱除吝点头领命,朱齐泥再次说道:“我们先假设天子刚才知道这小子在咱这里,那么那句话不单单是传给他听的,你们也好做好稳固后方的事情。坏事一直都是这小子做的,好事不能也落到他手里。”
“保筠,障碍已经给你清除好了,你正式入了朝堂吧。”
林保筠微微施礼,谢过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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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夕阳入了景昌宫,站在娘亲的卧房前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给自己婚配谁家的闺女都不算是大事,娘亲都有这个权力,当儿子的应该听从。不过今天正好是父亲出征的日子……从父亲前天的碎碎念中,刘夕阳能感受到父母之间的感情比看起来的要好很多,做尚书时全是烦心事要处理,如今更是出去拼命……
刘夕阳的叹气声被屋中的长公主听到了,长公主唤他入内,他不得不进。进去之后先和小赐聊着天,用余光打量着娘亲。长公主伏在书案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刘夕阳舍了小赐,小心翼翼来到了书案前,却发现娘亲在亲自写着婚帖。
“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长公主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和少少的婚宴请帖。虽说是纳妾,但朱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咱也不能亏待了人家不是?”
刘夕阳露出了儿子独有的不满说道:“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做这些事情?”
长公主依旧没抬头:“什么时候不能做这些事情?夕阳你本就是结婚晚了,马上就二十一,你看老陈家的儿子……”
刘夕阳真忘了这老陈是谁,但娘亲的唠叨也不敢不停,等长公主停下了话语,刘夕阳直接说道:“娘。大事未成无以为家,对不对?”
“不对。小女子不懂大道理,就知道儿子该找媳妇子了。”
长公主要是不懂什么大道理,这世间就没有明事理的女子了。刘夕阳知道这是娘亲的牢骚,可真是不明白这牢骚的意义何在。他只能回道:“娘,如今的局势不宜婚娶。”
“怎么就不宜了?我让妙禅僧算过了,他说这几个日子都是好时辰,就是宜婚娶。”
怎么这大和尚还兼顾江湖骗子的营生?刘夕阳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满道:“反正我不娶,天子指的婚别指在我身上,他也不是没儿子。”
长公主放下笔,抬起头叹气道:“夕阳。天子终归是天子,不要说这些不敬的话语了。当今圣上是靖德皇帝,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今天太子之位刚定了下来,朝臣们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站队……这个娘亲很不喜欢。当时还是长启皇帝在位的时候,你娘我就没有参与过这些糟心的事情,你也不要参与,不管谁说什么,辅佐好皇帝才是正事。”
刘夕阳微微一怔。自己都改口唤了一声外公,怎么娘亲依旧如此冷淡呢?再说了,是怎么由一场婚事说到了辅佐皇帝身上?
长公主见刘夕阳面有不解,轻声道:“你爹刚出征,朱将军也在北边。两家喜主都不在京城……这场婚事希望能给他们谋一个好彩头吧。”
“夕阳,我很厌烦你爹那个邪武八骑的身份,很不喜欢他打打杀杀的。他当年去荣城驻守的时候,我已经怀了你,心中不情愿可至少还有一个盼头……你也说了如今乱世,要是你生了什么意外,我该做的没做,怎么和你爹交待?”
刘夕阳沉默了。
“你娘我就算是有些小聪明吧,但身份还是一介女流,帮帮儿子的买卖这个可以,真要是去指点什么怕是有人心中不舒服。我贵为长公主,也是一个有夫有子的妇人,你就让娘亲做一些平常妇人该做的事情吧……我知道你和琳达两情相悦,这不正妃的位子一直空着么。现在有些事情存在,你二人暂时……唉!”
平常妇人……
“娘,”刘夕阳叫了一声。长公主疼爱地看着儿子这带笑的面庞,总算是长大了……
“娘,要不我们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