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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瑚抬头,看向温柔看着她的李岘,眼含泪花哽咽说道:“倘若是从前,我才不会就这么被你养在外面,偷偷摸摸的不敢叫人知道。
可惜一切都变了,我不能再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边,不能明媒正娶成为你的妻子,堂堂正正的为了你做一切事。李岘,我好委屈啊……”
说着,她猛地投向李岘的怀抱。
正是由于她而今的身份,才让李家先前一直讨好她、巴结她的下人们,反过来敢在背地里嚼舌根,而她却只能依靠李岘,这样的感觉叫她愤怒又委屈。
“倘若是爹爹安好,没有被人冤枉那该多好啊,李岘,李岘,我好难受,好难过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不会叫他们得意太久的,谁伤害了你,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岘温柔的拥着她,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仿佛她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一切。
“谁也不能阻挡你成为的妻,不只是这一生我要你,就是来生你我还是夫妻。夫人那里你先暂且忍耐,一切都等我给你来安排。
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在我心里占据第一位,谁也休想越过你。”
“可是,倘若是老太爷出面呢?”
青瑚一面依偎在他怀里,一面得意的勾起唇角,朝着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青柳看去。
贱婢,想跟她争,下辈子吧!
“夫人是万万容不下我,也容不得我存在的。有你在我不怕,就怕夫人请老太爷出面,到时候,我怕被撵离你身边。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离开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不要怕,只要有我在,就不用害怕。”
李岘温柔的拥抱着她,给她鼓励,给她安慰,更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就是老太爷出面,我也不会答应的。李家而今能超越的子弟,根本没有。上一辈没有,这一辈没有,下一辈还没有成长起来。老太爷不会自毁长城,只要我能尽快更进一步!
而我,对这一步是有把握,也有信心的。你就等着我,给你挣来你应得的一切吧。诰命,封赏,还有风光,我都只给你!”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就忽视也可以说故意的漠视了青柳。
也就没有看到,青柳嘴角那一抹诡异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在李岘柔声安慰青瑚,一心一意要为她报仇雪恨的时候,他不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有那么一群人。
不但亲耳听到了他对青瑚的深情,还亲眼见证了他和青瑚矢志不渝的爱恋。
在李岘还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假面皮已然被人掀了一半。
纵使曾经有那见了他心欢喜的姑娘,而今在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之后,对他曾经的喜欢,也好像那云烟消散了一大半了。
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是随处可见的。
就是天资比他低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天资再高,是个人渣,也没有人敢选他啊。
不见,这男人渣到了骨子里,对其他女子而言。
他是深情的,却只对一个女人动心。
最叫她们感到不齿的是,你李岘有心爱的人了,就不要再招惹其他女子了。
可是他不自觉啊,还要为了这个女人而哄骗她们,真是叫人齿冷加不齿啊。
因此他再好,她们也不会动心了。
嫁给这么一个人渣,她们还有什么将来可言,还有什么幸福可说!
最可怕的是这人渣,能这么多年如一日的在外面装模作样,还没有被人察觉,就说明他有多会装了。
这等修炼千年成精的妖怪,谁愿意要,谁要,反正她们是不要的,也不再稀罕的!
众女互看一眼,也不管是以前交好的,还是交恶的,而今都是心有戚戚焉。
忽的也就觉得,以往的交恶那都是小儿科,外面那人渣才是她们最要提防和远离的。
散了吧,都散了吧,今后啊,可要擦亮眼睛,看看还有第二个这样的人渣吗?
真真是不来不知道,不看不知道,不听不知道,一听才知道,这男人有多么的无耻,有多么的卑鄙!
但凡是来了这一遭的女子们,都觉得不枉此行。
能看清一个人渣的真面目,免得将来落在他的火坑里,比什么都强,也比什么都重要!
无他,这世道对于女子来说,太过于艰难了!
别看她们是贵女,也不过是生活在巴掌大的后院里。
出行并不算太容易的,即使出门,也是前呼后拥,丫头婆子一大堆,这不许,那不许,禁忌多的数不清。
享受家族的一切,她们就必须听从家族的安排。
一生不过是从这个院子,挪到另外一个院子里。
期间,也就是到寺院啊,庵堂啊,或是某个庄子啊走一走,逛一逛,再多的,就没有了。
而男人们,却可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也可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只要背个简单的行囊,就能走遍天下,看一看大好风光。
她们呢,在闺阁里长大的她们,却被所谓的淑女的要求束缚着,不得一点自由。
仅有的一点自由,也就那么一点的时间,还要被一再叮嘱,要按时回家,不得有误。
倘若是不得已在外面过夜了,回去后等待她们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被关祠堂,被责备,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更有的,不是被逼着出家,就是一条白绫,一把匕首,或是一杯毒酒,三样不管选哪一样,也是芳魂渺渺,魂断当场。
无他,流言蜚语是杀人的刀,她们承受不起。
一旦被家族抛弃,最好的结果就是远嫁他乡,再没有回来的机会。
她们不想落到这样地步,也就不能不谨言慎行。
相较于而今,她们还是最羡慕前朝的那些女子了。
那时候可没有女子不许出门的规定,也没有而今的种种束缚。
只是而今不是前朝,她们身在其中,又怎么能不遵守呢。
叫她们最生气的就是,李岘分明是个人渣,却能理直气壮的要坑害她们。
对于此,她们是坚决不能答应的!
李岘此人是个人渣,但他对青瑚却是能百般筹谋,更能跟李家老太爷讲条件,就为了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青柳的豁出去,在他看来就是绝不能饶恕的。
不只是青柳一人,连带她一家,都被他叫人卖去当了苦力。
不管他娘李二夫人怎样反对,他都不听,强硬的维护了青瑚,也叫李二夫人越发的讨厌她,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可惜她不想让李岘跟她闹得母子失和,她的丈夫只能给她挣来这些,将来是靠不住的,能力平庸,她知道是再也指望不上的。
剩下的儿子,资质不如李岘,就是再孝顺,也还是不能让她更加风光。
倘若她想将来风光无限,还是要指望李岘,拿他做唯一的依靠。
为此,她和李岘就不能为了青瑚一个贱婢而决裂,生了不可调和的嫌隙。
不得已,她咬牙忍下了对青瑚的厌恶,却不甘心就这么生生忍住这口恶气。
就将脑筋动在了李家老太爷的身上,她想,只要老太爷出面,李岘不听也得听。
到那时,就不能说是她这个当娘的不包容青瑚,不肯认青瑚这个贱婢做儿媳了。
倘若是从前青瑚的身份,足以做她的儿媳妇,她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而今,青瑚是罪婢,根本配不上她的儿子,在她眼里那就是最不能宽恕的大罪了。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青瑚若是个识趣的,就不会跟着李岘回来,而是远远的离开,再也不打扰他。
关在房里生闷气的她,万万想不到,今后她还有比而今更生气的时候,简直叫她要气炸了肺。
恰好,京都最近一直是风平浪静的,不免让人觉得无聊了点。
于是,关于李岘和他心爱女人的流言,顿时像一阵风一样,吹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也同样吹进了京都的名门贵族家门里。
自然,这流言也不会越过李家,他家却是最后一个听到的。
在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二夫人简直要疯了。
她最最看重的,最有出息的儿子,竟然被流言蜚语卷入到旋涡里,真是气的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能将李岘叫回来,拎着他的耳朵骂他,怎么就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呢?!
无奈,李岘不在跟前,这一天里她院子里的当差的丫头婆子,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就怕成为她一怒之下的牺牲品。
不见,她房里的短短一天时间,竟然打破了好几套茶盏,损坏了好几个摆设。
接连库房的管事的也说了,倘若二夫人再这样‘不小心’,她只有去回禀了老太太,但凡是损坏的一切器皿,就都有二夫人自己添置了。
气的咬牙切齿,熊谱剧烈起伏的二夫人,不能再拿手边的东西撒气,顿时就把一腔怒火发作在丫头婆子身上。
无他,公里出钱她不心疼,花她的钱,她心疼。她觉得,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心疼。
她是有嫁妆,却不愿意因着青瑚这个贱婢,而浪费一分一厘。
青瑚,她配吗?!根本不配!
可是为什么李岘就不明白,一心一意认定这个狐狸精,还要屡屡气她这个当母亲的?!
在李岘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的之前,二夫人院子里被打板子,罚跪的丫头婆子就占了院子里伺候的一半还多。
不是二夫人还有点理智,院子里所有伺候的都免不了脾肉之苦。
不见,就连她陪嫁过来的心腹婆子,都战战兢兢,唯恐下一个挨打的换了她吗?
就是李家二老爷的通房小妾,也被她叫过来磋磨了一番。
等李岘回来,救这些人于水火之中的时候,被罚跪的都自行站不起来了,必须让旁人用力搀扶,才能起来。
被打板子的,一个个不躺十来天,也要歇个三五天才能下地。
也因此,李岘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就见证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不管是不是二夫人的心腹,都怨声载道了。
“母亲,你再不息怒,老太爷和老太太就要亲自过来了。”
李岘对于二夫人还是尊敬的,只是却也曾经怀疑过,二老爷怎么会娶了二夫人。
要知道,这些年二夫人给二老爷可拖过不少后腿。
别说二夫人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宗妇,就是做一个平常的只管自己院子的嫡子媳妇,也是不够的。
京都里刮起来的流言蜚语,他知道了,却没有放在心上。
偏偏就二夫人放在了心上,还为此大动肝火,惊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惹得他们老两口不高兴,加不耐烦了。
为此,二夫人不但没有丝毫的自觉,就连她身边的人也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真是太叫他失望了。
“息怒?我能息怒吗?”
二夫人一见李岘,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涨,张口就冲着他喊道:“外面都怎么说的,你听不见吗?”
她一心为了李岘好,无奈李岘就是不听,还处处跟她作对,把青瑚那个贱婢放到比她还要重要的地位上,她能不生气吗?
因此她心里对李岘一半是欢喜的,一半又是抱怨的,见了他一眼就烦,看不见他两眼就想,左右纠结叫她越发的不痛快了。
“不过都是些流言蜚语,不值得母亲你大动肝火。”
李岘却满不在乎的回道,在她气呼呼的瞪眼里,还能坦然自若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强硬的塞到她手里。
“母亲,请喝茶,消消火气。”
“你气死我了!”二夫人想要摔了手里的茶杯,却无奈苦于被他紧紧的握着,只能愤愤朝他喊叫。
“母亲,轻声些。你也不愿意,让其他几房看二房的笑话吧?”
李岘的脸一沉,二夫人被吓了一下子,硬是喝了好几口水,才将憋在喉咙里的那口闷气给冲散了。
“你当我想让人看笑话啊?你说,外面那些谣言是怎么来的?不要说你不知道!”
李家二夫人用力的拍着桌子,恨恨的说道:“你这是要气死我,好叫那贱婢登堂入室,是吧?!”
“母亲,你是我母亲,她是我妻子,这一点请你务必记住。”
李岘见二夫人只是虚张声势,这才坐到了她对面,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遍他以前说过的话。
“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们永远针锋相对,你明白吗?”
“她怎么就迷住了你,叫你糊涂到昏头?!”
二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恨恨的锤了锤胸口:“就凭她而今的身份,哪里能做你的妻子?你糊涂啊,太糊涂了!”
“我说是,就是,不是也是!”对于青瑚,李岘坚决不改口。
见他越发强硬的态度,二夫人气的要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她这个当娘的,在他面前就没有一点威信可言,叫她情何以堪啊。
她就知道,在李岘的心里,青瑚那个贱婢,绝对比她要重要,还不是一般的重要,而是千百倍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