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牧还没有回过神,身侧的手下已经一个倾力,瞬间将他扑倒,另一个军士直接冲到车门旁,要将打开的车门关上。
只是,"白泽”既能被称为帝国最诡谲精密的部队,反应能力自然令人惊魂!
几乎是刹那间,霍尔牧头顶擦过一颗子弹,子弹击穿了防弹玻璃,从那个拦在车门口的军士胸口处击穿而过,最后没入驾驶席的座位。
"嗤——”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整个车上的人都下意识地捂住脑袋,朝驾驶座上的人看去。
只是,汩汩的鲜血顺着座位缓缓留下,此刻,驾驶员的头颅呆滞地歪在一侧,再无一点声息。
副驾驶上的人,惊愕地发现,那颗子弹,竟然从座位的背面直接穿透了司机的心脏,瞬间毙命!
"轰隆”——
就在此刻,挡在车门口的军士也轰然倒在原地,车门的缝隙随着惯性被拉开,毫无知觉的尸身,跌跌撞撞,落在地上。
这样的精准,这样的一击必中!
车内的人眼底闪过绝望的惊骇!
不仅仅是因为"白泽”一出手,便直接要了两个人的命!
最让他们的胆寒的是,这是装甲车!
那颗子弹,竟然可以穿破防弹玻璃,继续贯穿两个人的身体!
什么时候,这世上,竟然有这样恐怖的武器?
并不是炸弹,也不是爆破力惊人的其他武器,而是狙击枪!
帝国,究竟是什么时候研究出这样恐怖的武器,连装甲车在它面前都跟个脆壳一样!
极致的人力悬殊面前,已经无路可逃。而这样压倒性的武器面前,无异于他们像是一群被碾压的蚂蚁,毫无还手之力!
霍尔牧的瞳孔一阵放大,他听得到车内各种粗哑的呼吸,那种惶恐绝望,有生以来,他从未感触过。
从来,铎林国都是强国,除了帝国之外,大多数国家在他面前都是俯首帖耳的份,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一天,自己会被逼到这样的绝路!
可车外,那一枪之后,忽然风平浪静的诡异平静,却更能将人逼疯!
为什么,不再继续进攻?
为什么,任凭他处于这尴尬的境地,冷奕瑶却无动于衷?
霍尔牧只觉得耳朵开始被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无声的嘲讽、忌惮的疯狂、撕心裂肺的痛苦……。明明四周安静得不可思议,可在他听来,这个世界彻底乱了!乱成一锅!
就在这时,"轰”——
一声巨响!
他所在的车辆前方,仅剩下的另外两辆装甲车瞬间被炸得翻身,车顶朝下,车底朝上!
火焰连成一片,将里面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军士们烧得肉团。
哭喊声、撕裂声、挣扎声,就像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恶鬼,撕咬着他们这一车仅剩下来的"幸存者”!
"救命!”"救命啊!”——
肉体被火焰灼烧,渐渐散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肉香味,焦枯的气味伴随着惨叫的呼喊将四周彻底包围。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恨不得早点死了的凄惨语调,将他们这一车幸存者的神经彻底撕碎。
"啊!”
车上军士们疯狂的呐喊,从那扇半开的车门露出。
霍尔牧想要起来,可头顶依旧被自己的亲兵死死的压着,对方用自己的身子牢牢地遮住他,不让他移动分毫!"陛下,千万冷静!”
亲兵嘶哑的声音带着疯狂,但他强制逼着自己用最后的冷静压住霍尔牧。
两国交战,正面战场,已然全面被帝国赫默主导,如果陛下在这里被冷奕瑶也活捉了,这场准备了这么多年的大战,便活脱脱成了全世界的笑料!
冷奕瑶站在"回”字形军阵里,凉薄地看着那两车的人烧成肉团,而霍尔牧所呆的那一车,从最开始的发狂到渐渐的安静下来,再无任何动静。
"噗嗤”——
清丽的声音,陪着这一声妖娆的笑意,明明该是让人心旷神怡。偏偏,在铎林国这仅剩的数十人耳中,却仿若地狱的丧钟,让人一步步迈入无边的黑暗。
"把那辆车的门给我打下来。”装甲车一共两扇门,冷奕瑶一个回眸望过去,站在第一排的白泽军人们,迅速举起手中的狙击枪,从门缘处,直接开始扫射!
这些狙击枪,令铎林国的人丧胆,在冷奕瑶看来,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翟穆站得够近,沉默地打量着那些枪支,心底泛过阵阵寒意。
这,这些枪,最开始,他亦层在射击场用过。当初他能被破格提拔,便是从为元帅试枪开始。
只是,他试的枪,还远不如眼下"白泽”的人用的这般精密。
白泽的负责人虽然是埃文斯,但这些武器的由来……。
翟穆下意识地看向擒着一抹淡笑的冷奕瑶。若他记得没错,当初在她就读军校的时候,元帅曾经亲自去找过她……。
子弹贴着门缘,很快,射击出两个规规矩矩的"口”字型。
极强的穿透性,令车内的人连反击都来不及,狼狈躲避间,很快又有数人中枪身亡。
而被所有仅剩的军士协力拖着往车内的霍尔牧也已经身中一枪,右手留下一个血窟窿。
悬在半空的车门,终于失去了全部的支撑力,"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整辆装甲车,就像是个被人锯开的龟壳,毫无防御力!
一面倒的局势,完全出人意料。
谁曾料到,他们辛辛苦苦、准备了那么多年的开战,竟然在这么个巷子里,被冷奕瑶命人用子弹一颗一颗的打穿?
血腥气弥漫在鼻尖,霍尔牧仰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掀开亲卫的阻拦:"住手!”
岣嵝的身体,因为右臂受伤的缘故,早没有了开战时的傲然霸气,此刻,他晃悠悠地站起来,眼底一片凌冽发狂。
翟穆皱了皱眉,想要说话,却见冷奕瑶忽然摆了摆手,最前方的狙击手们果然迅速停火。
"陛下!”车内仅剩下的寥寥数人,绝望地看着霍尔牧站在车门前,心底充斥着对自己无能的怨恨和咒骂。如果够强,如果够准,他们或许可以冲出重围,而不是让他们的陛下挡在面前。
"冷奕瑶,”霍尔牧没有回头,更没有去听那些亲卫的声音。事到如今,他的底牌已经全部被对方拿捏在手,绝无反败为胜的可能。既如此,被俘总比被打成筛子来的强。脸面什么的,只要有命在,总归是能挣回来的。当初,战败于帝国,后来还不是休养生息恢复过来!
没事的,总归能熬过去这样的屈辱。
虽然这样想,但他左右却不知不觉地死死握紧,像是要陷入血肉里去一般。
站在第一排的白泽精英,迅速围了上去,将车上所有活着的人,无论伤重如何,直接扯下车。迅速围成一圈,狙击枪顶着他们的脑门,只要任何人稍有异动,瞬间击穿脑颅!
翟穆也在第一时间内,冲到霍尔牧的面前。
不待对方有任何反应,他直接开始搜身。
堂堂强国的皇帝陛下,被人如猪狗一般勒住,全面搜身。
这样的屈辱……。
霍尔牧咬紧牙关!眼中的血色几乎将瞳孔染出异变!
待翟穆确定霍尔牧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枪支武器,他回头看向冷奕瑶,等着她的指示。
这一场较量,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
从霍尔牧带人进了d城的那一刻,就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
看似是因为冷奕瑶身后带着无数精英,实则,冷奕瑶对他心理的把握,才最让人心惊。
如何猜到他一定会来d城,如何算到他一定会走这条路径,甚至,连对方到最后会投降自己走出来,这一步步,她都了然于心。这种的谋算,这样的精准……
全场所有人,似乎这一刻,都只待她的一声令下。
"陛下,您这是准备……。投降?”谁知,她却微微侧了侧头。眨巴眨巴了下眼睛,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霍尔牧的满身狼狈。
青筋爆裂,他整个人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紧,但对上冷奕瑶那双看似天真,实则恍若寒潭的双眸,霍尔牧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是,我……。铎林国,投降。”
国际公约规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他身为铎林国的领袖,一旦投降,这场战役,帝国便是全面获胜,再不需要费一兵一卒,便可直接享受这场胜利的果实。
屈辱,让他浑身颤栗。但,皇宫已被炸毁,故国再无皇室成员,铎林国不能毁在他一人之手。
哪怕再绝望,再痛苦,只要熬过了这场磨难,总归还有恢复的希望。
哪怕是几十年,数百年,总归,有重回荣光的一天……
他眼底荒芜,身形呆滞,可就在这一瞬,豁然,面前迎来一击重力,他被瞬间迎面而来的冷奕瑶一脚踹翻,跌坐在地上。
这期间,只看到一个虚影,动作快到让人连眼睛都来不及捕捉。
霍尔牧在剧痛之后,刚睁开眼,还来不及愕然,背后忽然如鬼魅一般伸出一只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只听一道温柔缱绻的声音,慢慢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陛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这一声"陛下”,从冷奕瑶的嘴里吐出,在这样的环境里,何其嘲讽、何其睥睨!
你想开战,便开战!
你想毒杀帝国两任皇帝,老皇帝和陆琛便死于非命!
你想取胜,便花费数年建设化工厂,意在毒杀帝国普通民众!
如今,说一声投降,便要她放手?
冷奕瑶缓缓俯身,凑在他耳边,忽然低缓地笑了笑。
霍尔牧平生从未有过这种恐惧感,就像是整个人站在一根吊绳上,生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从来将别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狠辣和尊荣,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他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可下一刻,冷奕瑶睨着他,眼角勾起,眼底冷光一闪。
"咯哒”——
极轻微的一声。
霍尔牧瞬间眼珠暴突,头颅无力垂下。左手的指尖还保留着陷入掌心的姿势,便像个布偶一般,再无生机……。
她亲手,捏碎了他的颈髓!
"陛下!”被枪团团指着头颅的铎林国军士们如野兽一般,发出愤怒的嘶吼。他们疯狂地挣扎,眼看着就要朝着冷奕瑶的方向冲去。
"嘭”——
"嘭”——"嘭”——
"嘭”——"嘭”——
冰冷的子弹穿过头颅,带出一道道血红的痕迹,夹在着脑浆,落在地上……。
整片巷道,重新恢复了安静……
望着死尸层层叠叠,冷奕瑶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双手。
那一双皎洁无暇的柔荑,宛若凝脂,美若白玉,在阳光的照射下,让所有人都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