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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的内花园里,陆如烟正靠在一张藤椅上,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边听旁边的箫玉吹短箫,陆如烟虽是个千金小姐,性格却很爽朗,昨天跟陆卓康.生了气后,仅过了一晚就恢复了原样。
而箫玉也忍不住想见她,于是又找了个机会过来,还特意带上了短箫。
陆如烟今年十七,比箫玉大一岁,她跟箫玉差不多高,但总喜欢叫箫玉小呆子,箫玉对此颇有些无奈,可见她叫的高兴,也配合着应了下来。
箫玉于武功方面是不行的,但是说到抚琴吹箫,下棋写字,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他箫声刚落,便听到一声“不错”传来。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陆卓康从不远处走过来,身边还跟了位紫衣男子,那紫衣男子风度翩翩,仪表不凡,正是他说的那声“不错”。
“三妹,这个小奴才会的还真不少”,陆卓康笑着道,“又会写字又能吹箫,怪不得你说他是个宝贝了。”
陆如烟瞪了一眼陆卓康没接话,起身走向那位紫衣男子,对他行了一礼后,才淡淡的道:“见过五王爷,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那五王爷优雅的一笑,颇有些风流倜傥:“许久不见如烟,今日来看看你,只是如烟什么时候也讲这些虚礼了,连表哥都不叫了。”
“您是王爷,该讲的礼还是要讲的”。
陆卓康脸上露出些尴尬的笑:“五王爷您别介意,三妹是昨天生我的气,今天还没消呢。”
陆如烟又瞪了陆卓康一眼,才恢复了笑脸道:“我哪有生气,表哥别听二哥乱说。”
“说的也是,谁敢给如烟气受呢,那没气了,是不是该请我进去坐坐?”
“表哥请”。
几人说着往屋里走去,箫玉趁机道:“三小姐,小人先告退了。”
“等等”,五王爷突然叫住了他,“刚才听你吹得曲子不错,进来再吹一个我听听。”
箫玉站着没有动,他不想看到陆卓康,更不想应付这五王爷。
“既然五王爷想听,那小呆子你先别走了”,陆如烟爽快的道,“也给五王爷露两手,让他看看。”
箫玉暗叹了口气,应道:“是”。
进到房间后,五王爷他们都坐到了椅子上,箫玉只能站在旁边,小香奉上了茶水后,五王爷便肆无忌惮的打量起箫玉,然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箫玉回去不得,回答的有些敷衍:“李小牛”。
陆卓康嗤笑了声:“这名字和他还真配,不就是一头小呆牛嘛。”
五王爷也忍不住笑了下,不过还保持了一丝风度:“你刚才吹的曲子挺好听的,再给我吹一遍。”
五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名字叫司空风随,陆卓康的大姐是宫里的贵妃,他们三人从小就认识,关系相处的不错,所以说起话来也随便。
箫玉又开始吹箫时,其他人倒是认真听着,只有陆卓康有些心不在焉,他眼光来回的在箫玉身上扫着,视线落到那双按在箫孔的手指上时,更是控制不住的愣神。
一曲吹完后,箫玉放下短箫,又听司空风随道:“你那个短箫倒是挺罕见,能不能给我看看?”
箫玉走前两步,将短箫递了过去。
陆卓康见此突然有些吃味,掩饰的端起茶杯假装喝茶。
“这短箫是什么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司空风随看完短箫后,又看向箫玉,笑的一双桃花眼微弯,“能不能送给我?我可以用其它的跟你换。”
陆卓康端茶的手一顿,一口没喝下去,直接放回了桌子上。
“这是家父留下的,不好送人。”箫玉淡淡道。
“那好吧,本王不强人所难。”司空风随依旧笑着将短箫还给了箫玉。
“给我也看看”,陆卓康突然道,“我看看那个箫有多好。”
箫玉不想理会陆卓康,但此时也不好做的太难看,只能走过去把短箫递向他,谁知陆卓康接的时候,故意抓住了箫玉手指,箫玉被抓的一顿,用了点力气才将手抽回来。
陆卓康倒是没事人一样,看起手中的短箫,还心情很好的道:“这箫是挺好看”。
不过陆卓康对短箫是没有兴趣的,看了看后就递还给箫玉,而箫玉有了前车之鉴,迅速将短箫拿了过来。
司空风随在陆如烟这里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陆卓康去送他出府,箫玉也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只是刚走到小院附近时,旁边突然窜出个人来:“你等等!”
箫玉站住一看,却见是陆卓康,陆卓康似乎是匆匆跑过来的,喘息有些急促。
箫玉心中一阵厌烦,看着陆卓康没有说话,而陆卓康站在他身前只顾喘息着。陆卓康今年二十,身形比箫玉高了一头,他缓了片刻后,突然伸手挑起了箫玉下巴,垂头看着箫玉笑道:“你这小奴才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跑这么快干什么,让我追了好远。”
箫玉一把挥开他的手:“陆卓康,你做什么!”
陆卓康听此愣了愣,大概没想到箫玉敢直呼他姓名,不过他半点没有生气,捻了捻碰过箫玉的手指后,又笑道:“我想干什么,我想把你从应门主那里要回来,早知道你是我们府里的,当初就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
箫玉听此更觉厌恶,连话都不想回。
“你以后跟着我吧,别去伺候那个应门主了,我肯定好好对你”,陆卓康又诱哄的道,边说边凑近了箫玉,平时箫玉在陆如烟那里,被女孩子身上的脂粉味遮掩,别人注意不到他身上的味道,此时陆卓康靠近他后,轻易的便闻到了股凛香,不由道,“你身上可真香。”
“放肆”,箫玉一把推开陆卓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卓康一时不察,被箫玉推的后退几步,正要再过来抓箫玉时,却听箫玉冷道:“我劝你最好收敛一点”。
箫玉恨不得立刻叫出暗影,可又不想泄露身份,只得把应凌峰拉出来道:“应门主马上该回来了,若他看到你在这里闹事,你觉得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经此一提醒,陆卓康也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奴才可是应门主的侍从,那个应门主他还真不敢得罪,想到此他没再上前,但依旧调笑着道:“应门主再厉害,你跟着他也只能是个下人,不如跟了我吧,我以后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要什么我都……”。
箫玉实在懒得再听他多说一句,没等他说完,就直接往前走了。
陆卓康看着箫玉背影,咬了咬牙没追上去,直到箫玉进到小院后,才不甘心的走了。
箫玉等应凌峰回来后,便跟他回了别院,此后两三天都没再踏进陆府,箫玉对陆府的父子二人,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了,陆钟啸狼子野心,陆卓康又纨绔浪荡,只是想到陆如烟时,又忍不住为她叹息。
箫玉本就因陆如烟长的像前世的女同学,而对她心生好感,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就更是多了些喜欢,但他并没有想过跟陆如烟有什么实质发展,身体的异常让他有诸多顾虑,尽管从来没有表现过,但内心深处箫玉其实有些自卑的,生怕会耽误了陆如烟。
在别院里看着易梦泽带回的账目,箫玉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陆府的事。易梦泽最近一直在巡看各家商铺,偶尔才回一趟别院,他把顾商掌管的商铺看完后,又准备去看罗宾掌管的商铺。应凌峰也是经常出去,他似乎被陆钟啸给缠上了,不得不去应付陆钟啸。
可是思念一个人,真的是控制不住的,箫玉连看了三日账目后,又忍不住去了陆府。
陆如烟见到箫玉,也是很高兴,还问他怎么好几天没来,又拉着他帮忙抄写当日作业。
就在两人聊得正开心时,陆卓康竟然又来了,同行的还有那个五王爷司空风随。
箫玉一见陆卓康,忍不住暗叹了口气,自己运气也太差了,这时却听陆如烟笑着说了句:“五王爷和二哥这几天是怎么了,天天来我这里。”
“当然是来看你的”,司空风随笑道。
司空风随好像还记得箫玉,见到他后就问他今天带箫了吗,听他说没带后,又注意到他帮陆如烟写的字,很是夸赞了几句。
几人进到房间后,说是来看陆如烟的司空风随,却没有跟陆如烟聊几句,反而和箫玉谈起书法诗词来。
其实箫玉对这个五王爷印象不坏,他长得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但是说的多了后,就发现这五王爷挺爱卖弄,论文采他最多算是中庸水平,可非要在箫玉面前大加表现,当然箫玉不会去揭穿他,只是客气的回应着。
冷眼坐在旁边的陆卓康,气的只能不断喝凉茶。
终于司空风随跟箫玉说完一段后,陆卓康赶紧插口道:“你先别缠着王爷说话了,过来给我倒杯茶,这茶都凉了。”
箫玉听到这话,差点给气笑了,到底是谁缠着谁呢,他听五王爷卖弄半天,已经有些头昏脑涨了,现在还得去伺候陆卓康?
“二哥让小香给你倒茶不就好了,干什么支使他呢”,陆如烟插嘴道,“没看他在写字吗。”
司空风随也跟着笑道:“是啊陆兄,还是让别人给你倒吧。”
陆卓康本就不痛快,被两人拿话一顶,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等小香殷勤的给他倒好茶,他端起来便灌了一大口。
这天,陆卓康从陆如烟这里离开后,回到自己的院子便乱摔乱砸了一通,同时口中还骂着什么:“妈的,不就是个王爷,成天逛勾栏馆的人,装什么假清高呢,逛窑子时没见你这么像个人过……”,他骂完一个人后,又开始骂别的,“没眼睛的狗奴才,长得不怎么样,勾人倒是有本事……”。
就这样砸一通骂一通,还是消不下火气,等冷静下来后,他突然找了个小厮过来,说他晚上要在“香满楼”请客,去把他那些个酒肉朋友全请过来,尤其是五王爷一定要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