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在大楼前一停稳,常远快步绕过车尾走到右后边,拉开车门把牛时德迎下来,朱夏则拉开左后门迎易念一下车。
“牛局,久仰久仰!湖区那边都是我们柳总负责,我也没好跨界去拜访您。”
常远满脸笑容,握住牛时德的手寒暄。
“常总,幸会!我这却是跨界打扰了。”牛时德握了握手,便松开。
另一边,朱夏笑吟吟,“易局,又见到您了。”
“朱总更漂亮了。”
“别。您喊我小夏就行。喊朱总把我喊老了,显得生分。”朱夏呵呵笑着说。
常远那边喊:“牛局、易局,我们上会议室吧,小沈总已经在会议室恭候了。”
向问天抱着资料从前座下车。司机小柳自去停车。
朱夏前面引路乘直达电梯直上十六楼的会议室。
易念一虽然在南城区一年多,但还是第一次来西虹大厦。
原来和西虹食品集团管理层几次会面都是区商务局会议室。
一看楼内楼层挑高很高,很是敞亮,装修典雅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水准。
一行人到十六楼下来电梯,朱夏引着转弯进入左侧走廊,走到最东侧宽大木门前推开屋门,请几人进来。
易念一抬眼一瞧,大会议桌右侧的沙发上站起两个人迎上来。
一名年轻女孩,颇有西洋范,眼窝很深、眼睛很大、鼻梁高挺,齐耳短发微微卷曲,黑色泛着点栗色,留着齐眉刘海。肤色雪白,穿着一身卡其色职业小西服套装,西服里着了件白色的手绣小兰花衬衣,露出的领扣和袖口都有漂亮精致的绣花。身材高挑,显得干练聪颖。
身后跟着一个瘦高的青年男子,浓眉大眼,白衬衫外罩一套藏青色的西服,显得颇为英俊精干。
女孩应该就是沈腾飞的宝贝女儿沈君依,后面男子是西虹商贸的总经理柳建南。
沈君依落落大方,笑着说:“欢迎欢迎!几位请坐。”
三人按指引在会议桌里侧落座,西虹集团的几位坐在对面背靠大门。
都落座好,易念一笑着说:“我来正式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牛局,这位是向科长,业务专家。”
又转头向牛时德说:“不劳烦常总,我把咱们西虹集团的几位给介绍一下。这位是沈总、常副总、财务部朱夏总监,西虹商贸柳总您熟悉。”
几个寒暄一下打了招呼。
牛时德冲柳建南说:“听说你要带头告我。”
柳建南忙两手打个作揖,笑说:“不敢不敢!都是那些业户在串联。不过他们也都是着急了。我给牛局汇报一下情况,这些业户的发票都停大半年了,原来我们公司有发票,遇到要发票的客户,还可变通一下,找我们开票。现在我们公司票一停,相当于批发城所有的生意,凡是要发票的都不能做了。还请牛局尽快给我发票,我们好做生意。”
牛时德瞪眼说:“你这都自己说出来了,还敢要票。按严格来说你这是虚开发票。”
“牛局,我们没有虚开发票啊。那是犯法,这个我们是上市公司,不会干的。”
“让向科给你讲讲你有没有虚开。”牛时德让向问天接招。
向问天干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柳总,之所以把你公司的发票停了就是你替这些业户开发票。你不是委托代征机构,不能给别人开票。”
“向科,您听我给你解释。我这不是给他们代开,是他们先把货物卖给我,我再卖给他们的客户。中间有贸易流程,我们财务、库管都有货物交易记录的。说实话,我们还多交税了。这些业务没有票,我们购进货物没法抵扣税款,再销售出去是实打实的交税了。扣除税款我们是一分钱不赚,全当是为我们的业户服务了。”
“那你不是虚增收入吗?再说了,你们整个市场好几百户,原来领用发票的就几十户,其他都不做生意吗?不都是通过你们公司走账开票。”
“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这有证据。”向问天从资料中找出几份举报材料。
“这都是另外两个市场要搞我们,黑我们的。”
俩人各出材料论战,朱夏也拿出财务数据参加讨论。
易念一听了一会,大概明白了所以。看仍争论不休,向常远说:“常总,卫生间在哪儿?”
“我带您去。”常远站起来。
俩人出了会议室,到卫生间方便。洗了手,易念一抽了两张纸,边擦手边问常远:“沈总那边怎么样了?”
“易局,您也不是外人,当时是看着我们公司上市的。跟你也不说假话,确实不太好,对外都硬撑着。但有消息灵通的,看公司困难了,都想趁机刮一笔。”
“也难怪小沈总都从国外回来了。”
“沈总原来不让她回来,回来更会让外界感觉公司出现危机了。但小沈总从小都是自己拿主意的,自己跑回来了。沈总也只能由她撑着了。”
“公司有底子,暂时困难,迈过这个坎就好了。”易念一安慰说。
“经营上都没问题,沈总去了南非洲以后,那边进展也算顺利。现在关键是有人想趁火打劫。”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们是咱们南城区的龙头企业,总会有办法的。”
“是的。咱们区一直给我们很大的支持力度。也谢谢易局。”
俩人边说边回到会议室,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吵起来。
“那咱们只能法庭见了。”
易念一和常远忙推门进去。
只见柳建南涨红了脸,站着怒瞪着向问天,向问天坐在位置上一脸严峻,眼睛上挑冷酷的看着柳建南。
牛时德和沈君依坐在位置上侧着头看着俩人。
易念一忙问:“怎么吵起来了?柳总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易局,无论怎么解释,向科都说是我们虚开,在问题没处理完之前不能给票。易局你知道,我们市场每天都发出好几百万的货,再不开票,下游商家都不从我们这拿货了。这损失得多大。”
“你先坐。坐下说。”
柳建南气呼呼的坐下。易念一和常远也坐下。
易念一转头问牛时德:“牛局,您的意见呢?”
“我支持老向的意见。”牛时德很平静的说。
“那我们只能起诉,用法律保障我们的权利了。”沈君依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