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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唐这句话是彻头彻尾的卖可怜了。
黎欢拿着手机一时无话可说。她想很凉薄的说一句，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疼的过来吗？
她自己也挺可怜的，至今也只有出现一个疼她的人。
可话到嘴边，听着那头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她有些心软了。
“那......你和顾明川关系并不好。”付老有两个孙子，大孙子创办嘉旗，小孙子不曾听闻。
这个不曾听闻，她当初以为是低调，家里保护的好，却没想到是被边缘化，排挤在外。
秦唐：“嗯，他是顾景之妻子所生，身上流的是最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血液。即便没有顾氏，他也是付家的大外孙。”
黎欢想起了她去参加付老金婚典礼的时候，远距离的看过付老一家，夫妻伉俪情深，女儿女婿陪伴在侧。
谁成想，这和睦的景象下还会有秦唐的存在。
他把顾明川的存在当作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把自己的存在低微到了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流着的顾家血液他母亲拿之如命，秦唐却深恶痛绝。童年那些年里他在光鲜的顾家人面前被他母亲推在前面乞求一份体面的生活，他抬不起头。
“付老金婚典礼的时候你是回去参加的吗？”黎欢说，可一想也不对，付老那天就在念叨两个孙子都没回来陪他，秦唐的回去没人发现。
“不是。”秦唐说，“我是去找你的。”
“你那天是刚好在m城有工作。”
秦唐老实承认：“是。”可和去找你并不冲突。
黎欢却想到了一个关键：“所以，顾明川突然决定参加kh，这里面有你的原因在吗？”
她转念一想，“也不全是你的因素，或许他来参加也有我自己嘴贱去招惹他的原因。”
秦唐捏着手机，身后绫越的哭声早已停止，办公室安安静静，窗外夕阳大片，美轮美奂。
“姐姐，你是为了我吗？”
不是刚想说出口，黎欢滞了下，细想那天，她怼顾明川里究竟有几分是有对秦唐这小弟弟见到他之后突如其来的低落的同情和心疼呢。
她不能否认穿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秦唐是为数不多的是带给她这个世界真实感的人。
黎欢抬手腕看表，林荔枝已经数次走出来找她。
她想了想，点头，“算是。”
与顾明川可能有的身份给她在事业上带来的阻力比，显然那一瞬间秦唐在她心里的重要性超越了她的顾虑。一纸协议的捆绑，不管是刻意还是偶尔，秦唐比她要遵守。
秦唐无声咧嘴，觉得自小到大身陷黑暗的那点苦楚在这声“算是”里消减了，虽然是用讨同情的方法赚取了她一点点的回馈。
“姐姐，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嗯？”黎欢分心听了句林荔枝的问话，没听清秦唐说话，“你说什么？我得进会场了，里面快结束了，有什么话再说。”
说完她挂了电话，林荔枝拉了拉她的衣袖：“欢欢你有重要的事吗？”
黎欢把手机扔进手包里：“没有。”她走进会场，“不过，确实是有件重要的事，这次竞标，我给自己招了个了不得的对手。”她拧了把荔枝的脸，“祝我别输的那么难看吧。”
林荔枝认真道：“不会的，欢欢，你会赢得。”
黎欢笑：“荔枝你对我期望也太高了吧，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能力和颜值兼备的存在啊？”
林荔枝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惹的黎欢顿足大笑，“借你吉言，我一定不能让我这形象在你心里倒塌。”
——
秦唐拿着手机嘴角勾笑，一言不发，绫越悄无声息猫过去，盯着他侧脸撑着下巴看了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春意盎然的笑，沉着声音模仿：“春天来啦，又到了动物□□的季节了。”
秦唐侧眼睨他，“这□□的动物里包含你吗？”
绫越被戳中血口，嘴角一垮，刚刚看戏暂停的眼泪又不要钱的砸了，“春天来了，呜呜呜呜，我也想□□啊，她凭啥不要我啊，她想要我就要我，不要我就不要我，我怎么办啊。”
绫越哭的声嘶力竭，办公室门口看热闹的人叠了好几层，秦唐心情上佳，也不觉得绫越炳了，还觉得他这样哭哭啼啼还有些可爱。
我真是病的不轻。秦唐心想，却又觉得这样病着挺好。他绷不住的嘴角又往上翘。
绫越的嚎啕声又一下子放大，手指着秦唐直颤抖：“我才叫这么惨了你还笑的出来，你还有没有心，你在戳我的痛处是不是？”
秦唐不想理他这疯言疯语，换了话题：“她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绫越红着眼睛吸了下鼻子，“你说什么？”
“你女朋友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绫越愣愣的，鼻子尖红到发紫，抽纸擤鼻涕，“哦，她说和我没有未来。”
“为什么？”秦唐看他这邋遢样皱了皱眉，“你人长的不错，事业做的不错，家庭美满父母和美，她要的未来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你给不起？”
绫越打了几个嗝，眼神飘忽了几下：“唔......”
“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挺难以启齿的。”
秦唐：“你们□□？”
绫越瞪大了眼睛猛地后退一步：“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那不就结了，还有什么原因是难以启齿的？”
绫越支吾了一阵，眼一闭：“她比我大了七岁。”
四周静悄悄，绫越微睁单眼，见秦唐面无一点意外之色，“你不意外吗？”
“年龄相差而已，有什么可意外的，是你自己在意才会觉得别人意外吧。”
绫越急得就差拍胸脯表明心迹：“我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当初还是我死皮赖脸粘着上去的，她工作忙，都是我去找的她，我都这么努力了，她还嫌弃我比她小。”
秦唐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踱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挑选衣服，淡淡说道：“所以你这一年时不时的给我请假，时不时的找不到你人，原来是谈恋爱去了。”
绫越急得走到秦唐面前：“我可没有耽误工作。”
把他从衣柜前挥开，秦唐拿出蓝色卫衣和卡其色裤子走向休息室，“她嫌你年纪小了？你当初怎么追的，现在仍然怎么挽回啊。”
绫越跟着他挤进了休息室，秦唐看他一眼，没有让他出去，当着他的面脱了衬衫，换上卫衣。
绫越兀自思考，苦着脸坐在床沿，“我粘了啊，她不理我啊。她说她家里逼她结婚逼的紧，她不能再和我玩下去了。”他眼睛一红，“我当是认真谈恋爱，她当是和我在玩。”
秦唐看他又要哭的架势，有些头疼：“她怎么想的重要吗，只要她能在你身边不就够了，你有长久的时间能扭转她想法，你苦恼这些不如苦恼怎么才能追回她。她想要结婚，那你就做那个能与她结婚的人。”
绫越眼神一亮，猛拍大腿一跃而起：“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了，我这就去向她求婚。”
说完，他跑到门边，又想起什么，又跑回来抱住秦唐，“谢了兄弟。”他还想凑上去亲一口秦唐，被他偏头躲过，“赶紧走，别在这里磨磨唧唧。戒指买了吗？”
绫越嘿嘿直笑，“买了买了，早买了。以前还以为没什么用，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了。”
他一路傻笑，直奔而去，秦唐听得一路丁玲咣啷的仿佛摔碎了什么，打开门之后又听到几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人倒在地上了，他淡笑，扣上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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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夜风寒凉，黎欢光着大腿跺了跺脚，裹紧了风衣把一张小脸包进了衣领里。
林荔枝跟在她身后，“欢欢，我在手机上叫辆车再走。”
“不用了，”黎欢制止了她，朝前方示意，“有现成的来了。”
林荔枝意外望去，只见不远处秦唐靠着一辆越野车正往这边张望，她心里略有诧异，视线在黎欢和秦唐来回的转，秦唐在办公室的冷淡与寡言，在夜店面对欢欢时的灼热与紧迫，黎欢她看不出来，她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的，大方坦然，对秦唐也是。
林荔枝踟蹰问：“他......你和他......”
黎欢微偏头听林荔枝说话：“什么，我和他怎么？”
林荔枝摇头，这没她什么事，黎欢心思通透，懂的也比她多，好和不好她自己知道，要她操什么心呢。
秦唐走上来，脸部还有些笑意没绷住，看着黎欢，“姐姐。”
黎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一想，“哦，对，我刚刚和你说的和顾明川碰见了。来接我？”
秦唐点头。
“来的正好，这天气降温降的快，快冻死我了。走吧，荔枝家离这里近，我们先送她。”
这正和了秦唐的意。
几人去车上，黎欢和林荔枝走在前面，秦唐紧随其后，站在黎欢那边，林荔枝悄悄往后看了一眼秦唐，他眉眼低垂，额前刘海挂于眼上，时不时抬眼看黎欢背影，察觉她视线，他淡漠瞥过一眼，那里面的冷意让林荔枝一哆嗦转过了头。
“欢欢......”我能不能自己叫车回家啊......
秦唐车停的不远，不过一分钟就走到了，林荔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黎欢塞进了车里，她自己绕着去了副驾驶，“先去白马路的富荆花苑。”
“好。”车子启动，秦唐调高空调温度，再把车上备着的外套递给黎欢。
黎欢笑：“够细心的啊，你不会是现在小女生嘴里的中央空调吧。”
秦唐愣了一下：“什么是中央空调。”
后座的林荔枝疯狂在心里摇头，不不不，秦唐怎么可能是中央空调，他只对你送温暖啊，对其他人可都是如寒风般冰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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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对你热情似火，我还可以更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