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沫的病房里,她正倚靠在秦海骏的怀里,乖巧听话的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陆相濡在病房门口看了良久,终于开始离开了。
“阿骏,如果我以后真的再也生不了孩子,你会不会不要我了?”陆以沫轻声问。
秦海骏顿了一下,说:“不会的。”
“你不知道,我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是像你还是像我?”陆以沫说着,声音开始微微有些颤抖,“王医生告诉我,那是个男孩子……”
“好了,别说了。”秦海骏不忍心听下去,轻轻拍拍她的手,“别再想这些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阿骏,我们之间还有以后吗?”陆以沫问。
秦海骏“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
陆以沫从他的怀里离开,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认真道:“阿骏,等我出院了,我们马上就结婚吧。”
秦海骏一愣:“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陆以沫咬了咬唇,低声问:“阿骏,你是不是嫌弃我不能再生孩子了,所以不愿意跟我结婚?”
“我没有……”
陆以沫低头的瞬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嘴上说着不介意,可你心里还是介意的!我知道你很喜欢孩子,如果你不愿意了,我可以……”
“不会的。”秦海骏打断了她的话,他轻轻抚摸着陆以沫的脸,替她擦干了眼泪,“我怎么会嫌弃你。”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秦海骏拥住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放开手,就当是放小星一条生路吧,自从遇上他之后,小星就没有一天消停过,或许自己真的再也不去打扰她,她的生活才能恢复宁静……
小星出院之后回到家,见到秦溪的时候,小家伙只是怯怯的叫了一声“妈咪”。
小星连忙抱了抱她,小家伙乖乖的缩在她的怀里,也不吭声。
她看得心疼,若是这件事不给她一个解释,恐怕小家伙真的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玲子也是看得心疼且自责:“小星姐,都怪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小溪……”
这几天小家伙一直躲在家里不肯出门,也不肯见人,原本活泼可爱的那个小姑娘不见了。
小星摇摇头:“不关你的事,人家要找我们的麻烦,总会找到机会的。”
玲子试探着问:“小星姐,你的意思是,陆家人是故意碰瓷儿的?我就说嘛,小溪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她!”
看着一脸气呼呼模样的玲子,小星心说,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无法证明。
她将秦溪搂在了怀里:“小溪,妈咪相信你,小溪一直都是好孩子,妈咪相信你没有做坏事,知道吗?”
小家伙眨了眨眼,还是不吭声,只是将脑袋埋进她的怀里。
小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真是急不来。
顾黎川那边很快便安排好了小星去探监,见到梁敏的时候,她憔悴了很多,很显然,她现在的状况并不好,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
两人单独在会见室里见了面,中间就隔着一张桌子。
一见到小星,她立刻就低下了头,样子有些畏缩。
“我已经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了,你还找我干什么?”先开口的是梁敏。
小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们都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该在这里面的人,不该是你。”
“我做了什么我自己知道,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梁敏的态度坚决,似乎不想跟小星谈下去。
小星听完觉得有些好笑:“你倒是硬气,可是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女儿?她现在就是个孤儿,你真的忍心吗?”
“你别跟我提我女儿!”梁敏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喊了出来,手上脚上的镣铐发出“哗啦”的声响。
看守的狱警立刻敲了敲门:“干什么呢!”
梁敏这才坐下,慢慢平复心情。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装好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这话,她站起来就叫了一声:“我们说完了!”
之后,狱警便将她带走了。
小星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梁敏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恨意和愤怒,可是,这些情绪为什么是冲着她来的?
离开看守所的时候,顾黎川在外面等着她。
见她三脚猫似的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连忙上去扶她上车。
“怎么样?她不肯说?”
刚坐好,顾黎川就问道。
不过,他看小星一脸斗败了的公鸡模样,心里也猜到了结果。
“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坚定?而且,还这么恨我的样子?”
顾黎川耸肩:“还能为什么,她现在心系的也只有她的女儿,至于恨你,恐怕也只能说是迁怒,她可能觉得,她现在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吧。”
小星看着他,无奈的叹息。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顾黎川问。
小星想了想:“我想去一趟孤儿院。”
顾黎川挑挑眉,发动车子,路上,小星特意让顾黎川去买了些吃的带上,然后两人直接去了福利院。
车在门口停了下来,眼前一扇巨大的铁门将他们拦在了外面。
两人上前按了门铃,片刻之后,侧面的小门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走了出来。
“我是福利院的员工,叫我张姨就行,两位是?”
顾黎川自我介绍了一下,只说了他们是梁敏的朋友,来看看佳佳。
张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两人放了进去,边走边跟两人介绍情况:“这孩子是上星期送过来的,自从来了之后不跟任何人交流,也不笑,也不哭的,天天就自己个儿坐那儿看着门口,真是让人心疼。”
小星听着都觉得让人心疼,原本好好的一个家,一夕之间就这么毁于一旦。
福利院里的环境还不错,一栋四层的楼,旁边还有一排房子,应该是食堂和宿舍。
前方有一大片的草坪,几个孩子在那里笑着闹着。
张姨突然一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儿,扎着羊角辫儿,一脸漠然的看着大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