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那么多坏人,却都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她善良的四哥哥却早遭遇这种残忍的劫难?
为什么?
"四哥哥,我是悠悠,我回来看你了。你也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陆悠悠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握着陆白的手,轻声的跟他说话。
她的话,没有等到回应。但是,陆悠悠并不灰心,继续跟他说:"四哥哥,你让我帮你的买的图书我都帮你买来了,还有你喜欢的明星专辑我也帮你带回来了。本来是想寄给你的,但是前段时间太忙,给忘了,这次就正好给你带回来了。你不知道,我过安检的时候,人家把我查了一遍又一遍,估计是把我当盗贼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笑了出来。
"还有,我记得余笑姐喜欢布兰妮的歌,这次我给她带了全套。”陆悠悠还不知道陆白跟余笑早已经分开了,只知道余笑是他生命中的源泉,提到她,他肯定会开心。
但是,却听到陆老爷子严肃的‘咳’了两声。陆悠悠听得出爷爷这咳嗽声意味深长,她本能的看向爷爷,发现爷爷面色沉冷,然后是收到陆晴投来的眼色。
陆悠悠还在疑惑怎么回事?忽然,被她握在手里的手动了一下,她心里一惊,连忙对床上的人唤道:"四哥哥……”
听到她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围过来。
陆白听到了声音,有了意识,只觉得浑身都很沉重。
睫毛抖了抖,终于睁开沉甸甸的眼睑。眼前在一阵模糊之后,浮现出一张张忧心忡忡的脸。都是他熟悉的脸庞。
唯一,没有她。
没有就好……
没有就好!
"四哥哥,你醒了?”陆悠悠激动的握紧他的手。
"是小八回来了。”陆白看到她,也有惊喜,但是虚弱的他,表现的不太明显,只是发白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陆悠悠是陆家最小,排行第八,所以哥哥们都很宠爱她,给她取了小名,就叫小八妹。
"四哥哥,我回来了。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你答应等我毕业回来就请我吃一年好吃的美味,你可不能耍赖皮啊?”
陆白笑,"四哥从来不耍赖皮,只怕没这个机会了。”
"不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实在不行,我就带你去国外看医生。我在那边认识一个专家,可厉害了呢。”
"好。”陆白知道大家都担心他,不希望他有事,他就敷衍一下。
"悠悠,我得给四爷做个检查。”顾泽走上来说道。
"哦,好。”陆悠悠站起来,还不忘叮嘱一声,"那你一定要检查的仔细点。”
"我知道。”顾泽应声,然后对陆白说道:"我们先量个体温,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
陆白颔首。他觉得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能省就省了。
顾泽给他量个口温和腋温。又给他做了一些其它项目检查。
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检查结束。
"怎么样?”陆老爷子心里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担心,所以第一个走上来询问检查结果。
顾泽看着一项项检查结果,面色比刚才还要凝重,"体温下来一点了,估计晚上的时候还会烧起来;其它检查结果……都不是很理想;所以,我还是建议你跟我回去接受治疗,也许,还有可能。”
最后那番话,是对陆白说的。
如果陆白最初就同意回去接受治疗,他的病情不会一下子恶化到这种程度。
陆白眼睑垂下去。
在心底咀嚼着那几个字——也许,还有可能……
什么可能?
好转的可能吗?
他是在心底苦笑,这个‘也许’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
在与病魔作斗争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他满腹希望,最后却只等到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到最后的绝望。
他从不抱怨不公平的人,偶尔也会觉得上天对他太残忍。
"我睡多久了?”陆白忽然问。
"六个小时了。”从回来的路上就昏迷不醒,一直到现在,怪让人担心的。
陆白点点头,没再说话。
"你先休息会,我回去再跟其它医生商量一下。但我还是坚持建议你回去做治疗,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随时通知我。”
"辛苦了。”
"撑着点。”顾泽在他肩上拍了拍。
每天遇到各种各样的病人,比他轻的,比他严重,什么都有,那时候他对病人的痛苦感触不那么深,而是坦然接受。但是当病魔降临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的时候,他也做不到那么坦然。
"四哥哥,那你先休息,我晚一点再来看你。”陆悠悠有点不舍,走到床边跟他说一声。
陆白点头。
陆悠悠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难过的一面,走得时候,冲他笑了笑。
走出病房,所有人的情绪一下子都释放了。每个人身上都载着沉重的凝重。
陆悠悠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尽管她心里也不好受,但她还是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们都这样干嘛?我四哥不会有事的。”
只要这样告诫自己,自己才不会那么难过。也不会放弃她一直坚信的念头。
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定,一定……
……
之后,陆老爷子叫走了顾泽和陆家几兄弟,只剩下陆晴和陆悠悠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陆悠悠从陆晴口中得知了陆白因为自己的病,在两年前已经跟余笑分手了。然后是这两年他们之间的种种,以及陆白经历的种种。
听说陆白受了那么多的折磨,陆悠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怪不得曾经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如玉的四哥哥一下子瘦的变形了,整个人那么虚弱,憔悴。
缓解了一下情绪,陆悠悠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爷爷。我不能让他拆散四哥哥和余笑。”
四哥哥现在已经那么痛苦了,如果连唯一的爱情都没有了,那么他唯一支撑他坚持下去的信念也就彻底不复存在了,而且那种想见却不能见的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