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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子研轻笑，平静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你很在乎她。”她笑道，这已经不是疑问句。
南宫亦枭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没有否认，因为舒子研说对了。
他在乎慕依然，很在乎。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
“好！”舒子研反而心情大好，温柔一笑。
她转身，一屁股坐下，正好旁边有酒，她随手拿起了一坛举起，“怎么样？要不要喝一杯？这是我藏了好久的，你有口福。”
开玩笑的话语瞬间让气氛一下子活跃轻松起来。
南宫亦枭一愣，倒是也没有拒绝，接过舒子研手里的酒，坐在了她的旁边，与她距离大约一米，两个人不至于解除太亲密，也不至于让对方说话听不到。
见此，舒子研无奈的摇摇头，心底有了个底，眼底也多了一分放松。
她伸手，再重新拿起一坛酒，随即直接打开，举至侧方，扭头示意，“来，干一杯？”
南宫亦枭眉头一挑，随即伸手，举起酒坛。
“砰！”两个酒坛相碰，发出一声清响。
音落，两人收回手，举起酒坛，咕噜咕噜就是一大口。
南宫亦枭喝得优雅干净，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而且只喝了一小口。
而舒子研倒是豪迈好多，咕噜咕噜就是好几口，酒坛太大，嘴角有好些酒水已经倾泻而出。
“哎……”舒子研长叹一口气，放下酒坛，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亦枭，眼睛里满是流光，“别说，南宫亦枭，你长得还真的挺好看的。”
南宫亦枭面无表情，“郡主谬赞了。”
舒子研眉头一挑，“你这样好的基因，如果和慕依然那老妖婆成了夫妇，生下的孩子应该也是极为优秀的。”
她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是在开玩笑，也似乎是在惋惜。
南宫尊主一愣。
“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和她成亲？”舒子研反问，漫不经心的又喝了一口酒。
南宫亦枭没有说话，他看着舒子研，眼底复杂。
舒子研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商讨他和慕依然的事情了，上次也是因为他的答案不让她满意，他差点被她杀死，她也差点因为这件事而成了魔鬼。
舒子研不是笨蛋，看南宫亦枭的表情，很快回忆起那件事。
“怎么？还想杀我？”她淡淡的问，不喜不怒。
她不否认，那种情况之下，南宫亦枭已经是一个死人，可是也幸好，他也借助灵珠的力量活了下来。
南宫亦枭没有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
他也不否认，当时的那一刻，他真的视舒子研为仇人，因为他并不想死。
可是他也知道，舒子研是无辜的，她并不想那样。
换位思考，在他看到她眼泪流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其实舒子研比他更痛苦。
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办法控制自己，她不想动手，可是却差点杀了他。
他知道，她不想。
想着，南宫亦枭眼神一闪，终究是开了口，“我知道你并非本意。”
淡淡的话语听不出情绪。
然而，舒子研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笑了，“其实无所谓的，你想要杀了我，那倒也无可厚非，本就是情理之中，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我自然没有资格阻止你的。”
“我不会杀了你。”南宫亦枭说道，面无表情。
舒子研了然的轻轻点头，“我知道。”
顿了顿，舒子研抬眼，看着那漆黑的星空，“说说吧，那天你返回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只要他的答案是她想要的，那么她也就放心了。
这一次，南宫亦枭没有犹豫，反而是多了几分郑重，“我可以照顾她，一生一世。”
“你可以照顾谁？”舒子研扭头反问，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亦枭，明明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是不想说穿。
“我可以照顾她。”南宫亦枭又说了一遍。
“谁？”
“慕依然。”三个字，轻轻的，却斩钉截铁，是南宫亦枭从未有过的坚定。
舒子研眉头一挑，“你用什么照顾她？”
南宫亦枭眉头一拧，想了想，“我可以给她最好的，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不管是什么。”
“如果是你的命呢？”舒子研轻笑，看南宫亦枭的眼神有些癫狂，像极了发疯的模样。
南宫亦枭身子一僵。
突然间，空气变得尴尬，舒子研静静的看着南宫亦枭，隐住了笑容。
他的犹豫，虽然情理之中，可是还是有些失望。
“不用急着回答我，我懂的。”她轻轻摇了摇头，仰头喝下一口酒。
世间其实很少有谁能为了谁而死，更何况如果依然要南宫亦枭的命，那么这样的慕依然又怎么会值得他爱。
爱他的人是不想他为了自己而死的。
“我……”南宫亦枭张张嘴，想要辩解什么。
只是，舒子研却伸出手，轻轻的摆了摆，不想听他说下去。
她长呼了一口气，看着他，微微一笑，“你不用紧张，我看得出来，你约莫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和我相比，你还是算得上是单纯。”
这样的人，其实挺好的，最起码，干净。
顿了顿，舒子研突然有些羡慕，“其实你这样挺好的，最起码你还是有勇气，知道来追依然。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如果皇叔反过来追我，我肯定都不用等他过来，自己屁颠屁颠的就自己去找他了。”
说到这里，舒子研有些失落，心底还是掩不住的心酸，“不过有些人，终究是是有缘无分，爱不起，也等不起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强求也没有用。”
“滴！”一滴清泪，竟缓缓从眼角滑落。
终究，那也是她上了心的男人。
她也曾为他欢笑过，也曾为他流过泪啊。
说放弃，怎会容易。
南宫亦枭不太懂舒子研的失落与心酸，可是他能理解，于他来说，他和慕依然永远不会走到这一天。
他既然认定了，他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抓紧慕依然的手。
哪怕没有结果，痛的人也只是他，他不会让她痛的。
可是……
突然，南宫亦枭又想通了。
或者，舒子研和欧阳冥冰两个人的占位不一样，舒子研不惜一切代价抓紧欧阳冥冰，痛的宁可是自己。
其实，他真的很想问。
“离殇，值得吗？”他问出了声。
男女情爱当真能折磨人到如此吗？
离殇认为她最爱欧阳克和宫浅虞，认为她最爱舒子尧和慕依然，可是在他看来，她最放不下的其实就是欧阳冥冰。
听完，舒子研却笑了。
她扭头，勾唇，“值得。”
南宫亦枭一怔，眼睛里一闪而逝的诧异。
轻轻的两个字，仿佛山盟海誓一般，重重的敲打着南宫亦枭的心。
哪怕遍体鳞伤，也值得。
许久，舒子研轻轻摇头，看着手中的酒坛，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和依然成亲了，我不希望你给她最好的，可是我希望你能给她她想要的，你懂吗？”
南宫亦枭拧眉，“我会。”
舒子研轻轻点头，“她辛苦了大半辈子，为了我，一个人四处奔走，甚至我觉得，只要我不好好的活着，她一辈子可以不嫁人，永远为了我奔跑。但是现在，既然她已经遇到了你，那么就让你来保护她吧。”
说着，舒子研抬头，咧嘴一笑，笑得十分开心。
“你什么意思？”南宫亦枭却感觉不到任何高兴，这样的舒子研就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慕依然距离成亲还有好一段路的。
为什么舒子研就已经开始跟他说这些了？
不过，舒子研却也没打算隐瞒。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笑得苦涩，“我中了一种蛊，活不过二十岁，但是前几天，我师父传信过来，他已经找到了解蛊之法，而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自私的等待所有人来救我，我也要自己救自己，所以，我想离开。再之，我累了，我真的不想继续在皇城待下去了，这个地方，有很多我开心的东西，也有很多东西是我不想接受的，所以，我要去找我师父，让他解开我身上的蛊，并且让自己全新的重生，这样，我才可以重新开始。”
是的，这一次，她真的决定要离开了。
这个城市，可能没有她也不会改变什么，可是有她在，空气终究是压抑的。
突然，舒子研鼻头一酸，莫名的舍不得。
空气再压抑，这里也是她的家啊。
她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狠心，能够说走就走。
想着，舒子研不由得红了眼眶。
其实这里很多人都很好的，突然想和欧阳毅轩打一架，好久没打了，她都快忘记那其中的快乐了。
只是，让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舒子尧和慕依然。
这两个人，她欠他们的实在再多太多。
没有了她，两个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他们总是那么容易忘记吃饭睡觉，没有她盯着，会不会累坏了身子？
“咳……”突然，舒子研一声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没办法陪伴他们了。
她真的只有离开，所有的一切才能回到原来的轨道。她不可以这么自私，用所有人换她一个未知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