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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武功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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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子尧看到老人,心底一痛,连忙上前扶住接近崩溃的舒子研。

    “小研。”他轻轻唤道。

    舒子研抬眼,抓紧舒子尧的手,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哥,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

    莫名的,她的心好痛。

    舒子尧无奈,柔声道:“没事,是他们真气流失过多,所以有些累,正在运功。”

    “真的?”舒子研有些不信,莫名的感觉到恐惧。

    “傻丫头,当然是真的了,哥哥不会骗你。”舒子尧轻笑,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脸。

    “呵呵……”舒子研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出事了。

    也就在这时,慕依然吐完最后一口气,收敛气息,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却隐隐夹杂一丝疲惫。

    “呼……”她呼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

    “噗通!”舒子研上前,直接一个跃起,一不小心就跪坐在慕依然的面前。

    “小研。”舒子尧忍不住一声轻唤。

    “依然,你怎么了?怎么样?”她拉着她的手,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紧张。

    慕依然抬眼,勾唇一笑,“你个傻子,我能有什么事,不准哭,我还没死呢。”

    她伸手,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满眼的疼惜。

    也在此时,肖贤睁开了眼睛,他有些累,捂住心口,默默的从地上站起来,随即后退到一边,没有说话。

    只是,他脸色更白了。

    舒子研连连摇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依然,我……”

    想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太轻,毫无意义。

    想说谢谢,可是谢谢也太轻,她们之间不需要。

    慕依然轻轻摇头,笑得如那盛开曼陀沙华。

    “我没事,只是内力与真气流失而已,修养便好。”

    舒子研连连点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扭头,看着一边的肖贤。

    肖贤本就消瘦的身子此时显得更加的柔弱,他满脸的苍白,眼神迷离,似乎风只要轻轻一吹,他便能倒下。

    舒子研吸吸鼻子,狼狈的起身,下意识的就从百宝袋里拿了一个瓶子,随即倒出一颗丹药,递至肖贤的面前,“肖贤,你吃下这个,这个能帮你恢复元气。”

    肖贤明显一愣,有些许的迟钝,却还是接住了舒子研的药丸,随即塞入了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只是肖贤吃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脸色也没有因此变有一丝红润。

    他也是医者,当然也有补元气的药丸,不吃,不过是因为他们耗损太多,没有什么用罢了。

    “多谢!”哪怕是没有太大用处,肖贤还是道了谢。

    舒子研心惊,没有说话。

    她抬头,看看肖贤,随即又看看慕依然,满身挣扎。

    肖贤无奈,捂住心口,轻咳了一声,“郡主,追风他现在已经被我们接通心脉,可是他实在受伤太重,心脉本就是本体,如若想要接通,必须从头开始,所以……”

    说到这里,肖贤没有继续说下去,眼底复杂。

    慕依然抬眼,没有说话。

    “所以什么?”舒子研很是平静,她看着想要,眼睛都舍不得眨动。

    “所以,追风醒来,只怕……武功尽失。”肖贤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他深知,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武功尽失比让自己死去更加痛苦。

    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舒子研还是被震惊到了。

    她猛地抬头,眼睛里只有痛苦与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肖贤咽了咽口水,“追风的伤太重了,他丹田里的内力被他掷出体外,就已经是大伤,随即心脉被损,很难能留住他的武功。”

    舒子研扭头,看向慕依然,无声询问。

    慕依然垂下眼眸,“追风流失武功的可能性很大。”

    “有多大?”舒子研沙哑着嗓子问。

    慕依然没有抬头,淡淡道:“百分之九十九。”

    舒子研心头一颤。

    突然,慕依然抬头,一把抓住舒子研的手,“小研,没关系的,武功尽失我们可以再学,武学世界深不可测,或许会有奇遇的,就算没有,他可以学暗器和阵法,也可以学毒学蛊,这样来他也一样能够自保,也能够保护你。他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同样的优秀与美好。小研。”

    她睁大着眼睛,满眼的真诚,生怕舒子研不相信。

    然而,舒子研愣了愣,却是笑了。

    她轻轻摇头,柔柔的笑容格外的美丽。

    “他活着就好。”

    她不敢奢求什么,他活着就好。

    “滴!”一滴清泪,缓缓滑落,刚好落在舒子研的手背上。

    慕依然身子一僵。

    肖贤亦是一愣。

    他们都以为,她会奔溃得大哭,或者要求他们给追风恢复武功,却没想到,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他活着就好。

    沉默许久,舒子研抬眼,看着周围的人。

    舒子尧,舒子峰,舒子傲,慕依然,肖贤,大大小小,全部都错愕的看着她,似乎都快要不认识她了。

    舒子研轻笑,有些无力。

    “我只要他活着。”她解释道。

    话音一落,眼前的风景突然变换色彩,亦红亦蓝,隐隐变幻,却不坚固。

    舒子研心惊,面不改色,微微垂下了眼眸,看向了地面。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以及那变幻的色彩。

    眼睛微微一闭,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再睁眼,终于恢复如常。

    她抬眼,轻轻开口:“我可以去看他吗?”

    慕依然没有犹豫,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舒子研点头,扭头看向舒子尧,“哥,子峰,帮我照顾好……”

    “去吧。”舒子尧含笑着点头,眼底满是柔和。

    “嗯。”舒子研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感激一笑,随即转身,按下了那个密室的机关。

    见此,舒子傲毫不犹豫的就要往前跑,“姐姐,我……”

    然而,小人却被舒子尧拉住衣领,半天没跑过去。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他说。

    舒子傲一愣,终究是没有再挣扎,停顿些许时间,小脑袋重重一点,没有说话。

    他不懂姐姐的心情,可是追风不好,他也很难过,姐姐难过,他更加难过。

    舒子尧轻吟了一声,随即扭头看着舒子峰,“子峰,你照顾好肖公子,派个人去安王府通报一声,就说晚些时候亲自送肖公子回去,让肖夫人莫要担心。”

    “知道了大哥,我会照顾好肖公子的。”舒子峰没有拒绝,脸上没有了那如常般的阳光笑容,却严肃得稳重。

    舒子尧轻轻点头,才看向肖贤。

    他抬手,拱手低头,“子尧在这里,多谢……”

    肖贤大惊,连忙上前扶起舒子尧,有些无力,“舒公子客气了,你本就医术超群,是我在此画蛇添足了,而且没能真正救醒追风,是我能力不足,我实在惭愧,公子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他很心惊,因为舒子尧除了在自己家人面前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其他时候就像一朵清冷的雪莲,让人不敢触碰。

    这样的人,骨子里是高傲的,他能对他低头,他真的不敢接。

    因为,这本就是他欠离殇的。

    舒子尧抬眼,倒也没有坚持行完那一个礼,“肖公子不必太过自谦,也确实是你救了追风,也是你……给了小研那一丝希望。”

    肖贤一愣,他突然懂了。

    并非他太过优秀足够让舒子尧给他行礼,而是他给舒子研的一丝希望让她开心。

    想着,肖贤莫名的有些心酸。

    可是很多事情,他真的无能为力。

    “舒公子,离殇郡主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知道,是师兄错过了她,可是这是安王爷辜负她的,他救我妻儿一命,是我欠她的,所以公子不必言谢,只要她想,我可以再救十次,或是一百次。她的一生是老天负了她。你爱她如此,是你之幸亦是她之幸,为了你,我想她会坚强的。”肖贤盯着舒子尧,第一次站在了他之上。

    而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打在舒子尧的心头。

    她的委屈,又有谁知。

    舒子尧眨眨眼睛,忍住泪水,“我想,她会的。”

    出声,声已哑。

    ……

    舒子研进了密室,远远的,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只要走过那颗夜明珠,就是满室的冰蓝色。

    远远的,那个大男孩似乎就躺在月色之中一般,全部的冰蓝把他们全部隔绝开来,那张床上还能倒影出他白色的影子,很是唯美。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睡了很久,定格得就像一幅画。

    舒子研心头有些悸动,慢慢上前。

    追风真的就像睡着了一样,与之前相比,他的气色瞬间就好了很多,脸色虽然苍白,但是里面微微透着红润,那双唇也终于不是白色,有点微微泛红,不像一个重伤之人,只像极了一个着了凉的小病人。

    舒子研看着他的转变,心底说不出的欣喜,那种喜悦,甚至比过那时欧阳冥冰跟他说给他时间。

    她屈身,轻轻的坐在了床沿边上。

    伸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追风……”终于,身子不再是冰凉的了,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温度,也足够让她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