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他是谁
清风徐徐,幽香扑面。
那幽香,不是荷花的芬芳,而是从方夜舞身上传来的体香。
坐下之后,林重眯起眼睛,望向凉亭外。
方夜舞也没有说话,拿起一块西瓜小口吃着,美眸望着林重轮廓分明的侧脸,眼神闪烁,意味莫名。
时间流逝,两人对坐无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重主动打破沉默:“我要离开庆州了。”
方夜舞已经吃完了一块西瓜,正准备将西瓜皮扔进池塘里喂鱼,闻言动作一顿:“什么时候?去哪里?”
林重收回视线,眼眸平静幽深,不见丝毫波澜:“就在这两天,去东海市。”
方夜舞“哦”了一声,玉臂轻挥,西瓜皮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进数米外的池塘里,荡起圈圈涟漪。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双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要去东海市?留在庆州不好么?”
“只是想换一种活法罢了,有人劝我出去看看更加广阔的世界。”林重淡淡一笑,“所以,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跟你道别。”
“切,谁稀罕跟你道别,好不容易见了面,你偏偏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姑奶奶难得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方夜舞撇了撇红润的樱唇,感觉说不出的烦躁:“东海市离庆州那么远,以后咱们岂不是很难再见面?”
林重心中一暖,放缓语气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要我们缘分不断,迟早会再见的。”
方夜舞翻了个白眼:“姑奶奶才不相信什么缘分,你肯定转头就把我忘了,算啦,要走就走吧,姑奶奶就当没你这个朋友!”
说话之时,方夜舞黛眉紧皱,满脸郁闷,显得十分不痛快。
林重对方夜舞的性格极为了解,知道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因此并未把她的气话当真。
但他也看出方夜舞此时正在气头上,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便闭嘴不言,静等方夜舞气消。
“怎么不吭声了?”
林重的沉默,反倒使方夜舞生出误会,她磨了磨牙齿,气哼哼道:“林重,枉姑奶奶对你这么好,你果然没把我当朋友!”
“如果没把你当朋友,我今天就不会来了。”林重无奈道,“方小姐,我们能像成年人一样好好说话么?”
“咱们认识这么久,你还叫我方小姐!”
方夜舞眼睛一瞪,就像被扯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了:“林重,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叫我的名字?”
林重哭笑不得:“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叫方小姐只是因为顺口,没有其他原因。”
“那你叫我一声夜舞听听。”方夜舞不依不饶。
林重嘴角抽动了下,干巴巴的叫出两个字:“夜舞。”
方夜舞白了林重一眼:“一点也不自然,笨蛋,跟我学着点,看我是怎么叫你的。”
说完,她双手放在嘴巴前面,一口气叫了好几次“林重”,声音清脆,犹如黄鹂出谷,远远传了开去,在池塘上方回荡不休。
“看我叫得多自然。”
方夜舞得意的扬了扬眉毛,然后朝林重努努嘴:“你再叫我几声,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原谅你!”
林重算是见识到了方夜舞胡搅蛮缠的本事,不由无语地摇了摇头,正欲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他眼中忽然光芒一闪,毫无征兆地闭上嘴巴。
下一刻,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声音在远处响起,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嫉妒的味道怎么也掩饰不住:“夜舞,他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方夜舞刹那间变得面如寒霜。
一行人,出现在林重的视线里,由远而近,快步向凉亭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头发染成棕黄色,身高与林重差不多,但体型要比林重壮了一圈,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胸肌,配上颇为英俊的相貌,显得异常潇洒帅气。
在青年身后,跟着四个年轻人以及一个中年壮汉。
那四个年轻人高矮胖瘦不一,俱都衣着华贵,气质不凡,脸上的表情吊儿郎当,即使在方夜舞面前也丝毫没有收敛,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她。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个中年壮汉。
壮汉身穿黑色西装,强壮魁梧,虎背熊腰,光秃秃的脑袋上寸草不生,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精光四射,鼓胀的肌肉将西装高高撑起,行走之际犹如一座移动的铁塔,每一步落下,地面仿佛都在震动。
他裸露在外的双手布满老茧,手背青筋凸出,每一根手指都有胡萝卜粗细,拳骨已被磨平,显然有极为强横的外家功夫在身。
青年大步走进凉亭,冰冷的目光径直落到林重身上,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要将林重的身体刺穿。
另外四个年轻人双臂抱胸,站在凉亭外面,视线在林重、方夜舞、青年三人之间来回扫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至于那个魁梧壮汉,也没有进入凉亭,他双腿微分,昂然而立,双手背负在后,牢牢挡住凉亭的出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方夜舞自从青年出现之后,脸色就变得无比漠然,全身上下都在散发出寒气:“肖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邀请你来这里吧?”
名为肖弘的青年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夜舞,咱们的父辈是世交,他们不是让我们联络感情么,你这样说也太见外了。”
“不要叫我夜舞,我们还没那么熟。”方夜舞满脸厌恶,毫不客气地道,“御龙苑是我的地盘,要么好好做你的客人,要么就从这里滚出去!”
肖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对方夜舞垂涎已久,然而方夜舞却对他总是不假辞色,他原本以为那是方夜舞的性格使然,但今天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勉强压下内心的愤怒,指着林重道:“既然这个人可以来这里,我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