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好人都长命的!”温尔苦笑。
“不至于?不至于你脸上的伤哪里来的?狗啃的吗?”驭嵊无比火大,都这个时候了,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
驭嵊说话向来刻薄难听,他对她冷言冷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此时此刻,温尔却觉得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怀抱是如此温暖。
心酸,委屈,开心,各种情绪齐齐汇聚心头,像暖风吹开了冰冷的窗,从温尔的心房席卷而过。
她欢喜至极的抱紧他的脖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究还是决堤而下。
吴雨婷威胁她的时候,她没有哭,温雅和吴雨婷动手打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驭嵊来了,她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此刻,她像流浪许久的孤儿,终于有了避风的港湾,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压抑自己的情绪,放声哭了出来。
驭嵊眉头拧的跟麻花似的,“有什么好哭的,别人打你,你不知道还手吗?”
他心里火大的很,可听着她可怜兮兮的哭声,他素来冷冽的声音,竟不自觉的放软了些。
“一对二,只有挨揍的份儿……”温尔小声辩解,心中更加委屈,哭的越加伤心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在她受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
不对……不是第一次,驭嵊保护了她很多次,宴会、酒店、现在……
他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救她于水火。
驭嵊,温尔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觉得他的性格也不是那样糟糕。
“有我在,哭什么哭!”驭嵊抱紧她,大步往温家外面走去。
他的语气凶巴巴的,可声音里却裹挟着温尔从未听见过的温柔与怜惜。
可肚子好疼,身子好冷,此刻她已经无暇去分辨真真假假。
温尔眼皮好重,如释重负般的闭上了眼睛,驭嵊……只要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
带着这个不该有却无比强烈的念头,温尔渐渐失去了知觉。
怀中的女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驭嵊眉头一紧,微微低头,她红肿的双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可怜又狼狈的模样,像只受伤的猫儿一般,即便晕了过去,她仍然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小白眼狼,谢谢都不说一声就晕过去了,真没良心!
驭嵊暗暗想着,瞧着她难受的模样,不由加快了脚步。
吴雨婷母女眼见他要离开,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有种快要落下的感觉。
吴雨婷还以为驭嵊会大发雷霆,温雅也与她想到了一块,这个男人在苏北是出了名的脾气差,今天却是破天荒的什么都没做,就急着离开了。
谁曾想,母女二人心里的巨石还没落下去,已经走到玄关处的驭嵊,忽然回过头来。
“我驭嵊从来不屑打女人,但今晚是个例外!”
他的目光阴冷的厉害,暖色的灯光,也无法驱散他身上蚀骨的狠戾与寒气。
扔下这句话,驭嵊抱着温尔匆匆离开。
……
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人想必已经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温雅依然惊魂未定,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驭嵊本人,他真的好可怕,刚刚那目光似要将她们抽筋剥皮一般。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又……充满魅力的男人?
温雅惊惶不安,“妈,他肯定都看到了,我们该怎么办?他会不会报复咱们?”
驭嵊临走之前扔下的那句话,实在将她吓得不轻,她到现在都觉得双腿发软。
吴雨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虽然心里也很不安,但面上仍是十分镇定。
“没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别自己吓自己。”
说完,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很早之前,吴雨婷就曾听闻过驭嵊的事迹。
驭嵊此人睚眦必报,得罪他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她们欺负温尔,又正好被他撞见了,以他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驭嵊真的好吓人,妈……他刚刚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温雅心头发颤,扶着椅子坐了下来,一脸惨白。
吴雨婷也有些发虚,她坐下喝了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温尔这个死丫头还真是好手段,你刚刚听到的吧!他说温尔是他的女人!”
以前是她看低了温尔,以为她一个小小的养女,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即便知道她跟驭嵊有了关系,她也未曾将她放在眼中,因为她知道驭嵊这样的男人,绝不会在温尔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可驭嵊今日的态度,分明对温尔是在意的,这可不像是传闻中,他视女人如衣物,玩过就扔的无情模样。
温尔这死丫头,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让驭嵊对她如此上心?
吴雨婷想不通,只要一想起驭嵊临走前那冰寒的目光,她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发颤。
温家得罪不起他,更得罪不起驭家,若是驭嵊真的追究起来,这次恐怕难以收场。
“嗯,我听到了,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温尔了?”温雅六神无主,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仍是无法冷静下来。
“先不管这么多!”
吴雨婷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今日是她失算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温尔会被她激怒动手,更没有算到驭嵊会来温家,早知如此她今天绝不会对温尔动手!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黑色的保时捷,在马路上飞速行驶,两旁的路灯飞快倒退,斑驳的光影时亮时暗,后座上的女子蜷缩成一团,死死护着肚子,额间大汗淋漓,汗湿的头发,紧贴着她满是痛苦的面颊,模样无比狼狈凄惨。
驭嵊时不时的看一下后视镜,眉间凝结着一股子戾气,心中烦躁无比。
他统共没见过她几次,几次当中她就有三次被人欺负被人算计,凄惨的不像话!
她的生活是在大冒险还是怎样?
她怎么总是有数不清的麻烦?
说真的,驭嵊出生驭家这样的顶级豪门,自幼锦衣玉食,身边的人无不恭维奉承,欺负这样的字眼,从未在他的人生当中出现过,自然是无法理解温尔为什么活成这样。
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从来没人敢伤他一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