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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辉说要救人,可是上来先把方静斋打昏了过去。
这让我有些吃惊,方静斋这些年没少办错事,该不会连王旭辉也是他仇人吧!
“不是,老王,你这是干嘛?”我有些焦急地问道。
王旭辉一笑,摆手道:“放心,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这人啊,生死确实不由自己,但是,一个人要是心如死灰,认命了,那就是大罗神仙救他也难。没瞧见他嘛,一副心事已了无所谓的样子,这种情绪会让他失去求生欲,我就是再有方法,也没法救他,索性,让他先睡过去吧!”
对于医者而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医术,有些方法不能外传,这是中医的规矩!
既然我把方静斋交给了王旭辉,那我就只能完全信赖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看了一眼方静斋,站起身,走到牛奋跟前问道:“这些多亏你们在正面的一把火了,我们在水路差点全军覆没!”
牛奋摇摇头道:“咱们兄弟之间再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倒是你我,当时都怀疑那老头有鬼,可最后还是被他糊弄了。你说这个猎三儿到底什么人?”
“不用想,一定是叕子的人,甚至直接就是玄冥派来的!”我不假思索说道:“从花中魁的言辞就判断出来了,玄冥就是想着卸磨杀驴,利用完花中魁的最后一点价值。这个猎三儿就是派来打消咱们最后的顾虑的,他想看咱们和花中魁厮杀,更想看我死在这里!”
牛奋不屑一顾道:“想的美,最终还不是将花中魁就这么灭了!”
和牛奋的乐观相比,我可乐观不起来。这一趟,一点都不顺利,岳敖的眼睛、马赛克手臂,这都是特么的代价,最主要的是,我怀疑玄冥将我骗到这边来,他一定有其它的行动,搞不好就是奔凤凰上了!
“老史还没找到吗?”我有心懊恼地问道!
牛奋摇摇头,叹口气道:“妈了个巴子,这大院内外都找遍了,山谷里小姝带着那三十恶鬼也翻遍了,就是没有史刚的踪迹。”
我现在相信花中魁的话了,史刚压根就不是他抓的,老史一定还在叕子的手中!
可是,从郁和伟戈的描述看,那天趁着大雨抓走老史的人就是花中魁啊!
“郁呢?”我转头朝牛奋问道。
“就在外面,你不知道,这大院的下面有许多布置了法阵的密室,囚禁这许许多多的妖类,郁正随木头它们查看有没有史刚在其中!怎么,你找他?我这就去叫!”牛奋问道。
我一摆手道:“不必了,我随口问问而已。”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外面一片喧哗,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和牛奋并肩走到了殿门口,一缕初晨的阳光已经爬上了山头。
尽管我有心里准备,可还是吃了一惊,放眼所及,都是大小妖族异类。不过,总的来说,这些妖类,修为都不高,多是些草木初级的小妖,其中就有不少的多花蓼,相必就是花清春所说的族类。他们围在木头周围,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淡看世事去如烟,铭记恩情存如血,我们人族古先贤有云,衔环结草,以恩报德,你们能有今天的自由,不是我的功劳,你们且抬头看,站在大殿门口的就是鬼医先生罗卜,正是他给你们夺回了精元。从此以后,分散四方,但你们都该记着这个名字。另外,你们要是敢做坏事,助纣虐,不用罗先生出手,我就替他清理门户。都记住了吗?”木头慷慨激昂,大声驯话道。
很少听木爷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没想到一说起来竟然这么有煽动性,其实我本无意收罗这些妖族,想着把这个收服人心的机会让给他,没想到他还是将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
木头话音一落,殿外妖族竟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我,高声呼喊道:“感谢先生再生之恩,他日若是有事,您只管登高一呼,我们就算远在天涯,也愿效犬马!”
史刚音讯全无,我都不知道回去之后该如何和阿雅交代,实在没有心情做其他事情。何况,我从来也没有野心,更不想像花中魁一样奴役别人,便淡淡一笑,挥手道:“你们且散去吧,各自回自己的山川河岳,潜心修行,若是有需要,云城找我便是!”
木头将手中的精元还给了这一众妖族,拿回了自己精元的妖类又是一通感激涕零,纷纷散去,这尘封已久的山谷在片刻的喧哗之后重新安静下来!
我看着小姝从山谷中静悄悄的走了回来,朝我摇了摇头,就知道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老史不再雾灵峡……
“谁都说没有见过史刚,鬼医哥哥,你说史大哥该不会……”
我脱口道:“不会的,绝对不会,老史绝对不会有事的……”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是我不想让自己失去信心!
“对不起啊罗先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那天我分明看见的就是一个妖化的人,能驭妖能用火……”郁走上来,有些垂头丧气愧疚地朝我说道!
我摇摇头,安慰道:“这不怪你,也不怪伟戈,是敌人太狡猾,故意扮作了花中魁的样子,兵不厌诈,我认了!告诉大家,稍事休息,咱们马上返回云城!”
花清春无比虚弱,但是还是领着一众多花蓼走到了我跟前,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不仅仅是朝我道别来了,他几次偷偷瞄我手里的多花蓼残根,还是想带着花清秋的“遗骸”走!但是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想到花清秋的死,我实在不愿意理他!这人唯唯诺诺,认贼作父,一点担当都没有,到最后的时候还和我犯浑,我恨死他了!
“鬼医哥哥……”小姝以为我没看见他,所以小声提醒道。
我这才抬眼冷冷看了一眼花清春!
花清春看着我手里多花蓼,垂下眼帘道:“罗先生,我知道,我不配开口,可是……可是秋妹她若是和我回了亲岭南,有故土滋润,或许她还能活过来,过个三五十年,也许她还有再生的机会,我……我恳求你……求你让我带她走!”
想着花清秋和我那次在花园里的情景,我转身离开后,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哽咽,我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其实单从感情而言,花清春才终究是花清秋的归宿,我们,过客尔……我看了一眼这烧痕斑驳的多花蓼,递给了小姝,转身回了大殿。
这一别,今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