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安宁郡主赵家妮被送去西北金隅部落和亲。
纵然她如今名声扫地,但她昔日在宫中给太后下泻药的事并未传到民间,百姓们并不知晓其中的事,都以为她是为巩固朝廷与金隅部落的关系而和亲,所以在她的车辇从瑞都城路过时,百姓们都齐齐在街道两侧欢呼护送着。
安宁郡主今日穿着精致红色喜服,头上戴着太后挑选的华丽凤冠,如同木偶般被带上华丽车辇。
当车辇离开从小长大的宫门后,她目光幽深的凝望着城墙上朝她挥手的太后,眼泪如珠子般顺着面颊落了下来,张开嘴巴,想要朝太后说句什么,可早已哭哑的嗓子却发不出声来,只能无助被迫跟着车马离开。
在教习所呆着的这几个月,安宁郡主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是她自己愚蠢犯错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做事太不经大脑,不仅害了自己一辈子,也伤了太后的心,也害得赵家的地位变得更加的尴尬。
看着今日送行的人群中,没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出现,只有将她当心尖宝疼爱的太后忍着身体不适出来送行。她悔得嚎啕大哭,可发不出声来,外边随行的侍卫婢女也没留意她,所以在车辇内哭得跟大花猫也没人来劝说一句。
蓝青悠知道安宁郡主今日被送去金隅部落,不过没有外出看热闹,她正在房间里仔细编写医学教材,谁叫皇上又突然给她找了个事干呢?
她拒绝了上朝办差的事,皇上见她最近无事干,让她抽空去教太医院的太医学习新的医术,还叮嘱着重教习外伤处理等急救知识等。
她在府中忙了一整天,墨衍也外出办事了一整天,直到夜深时分才回来。
他回到西厢房,见屋里还亮着灯,他加快脚步,推开房门,见她穿着睡裙坐在桌边,手里的笔快速书写着,"悠儿,怎么还没睡?”
"等你回来。”蓝青悠放下笔,人也起身了,"用过晚膳了吗?”
"吃过了。”墨衍走到她身边,随意看了一眼桌上纸上写的内容,轻抚她的面颊,"这些东西可明日再处理,不急着这一两日,早点休息。”
"好,写完这点就收了。”蓝青悠主动帮他解开腰带,自觉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了,从旁边的衣柜里取出叠得整齐的软袍,递给他:"快去洗澡。”
"你先睡。”墨衍面色柔和的看着她。
自从两人有夫妻之实后,他感觉她变了很多,心眼里有了他的存在,也在她身上看到了温柔贤惠。
当然,只有一丝丝。
等墨衍沐浴出来时,蓝青悠正坐在梳妆台前取隐形镜片,等她弄好起身,被他一个打横抱了起来,翻滚到床上,又开始了这一夜的漫漫交流。
自从两人有夫妻之实后,蓝青悠每天都睡到很晚才起来,已经好多天没有去演武场跑步,也没有早起修习内力了。昨晚虽然又闹腾到凌晨时分,今天倒是听着闹铃声早早起来了。
墨衍与她一同起床的,有点担心她身子受不住,洗漱过后没让她去跑步,拉着她一同去练功房打坐了。
如往常般修习一个时辰就起身,回到西厢洗漱换衣后,在用早膳时,蓝青悠跟他说起最近的安排,"墨衍,我最近没有太多事,想去庄外跟花前辈学剑法。”
墨衍并没有阻止,也希望她的武功能尽快提升,这样日后更能很好保护自己,只是:"太医院的事怎么安排?”
"之前和吕太医他们商议了下,学习时间应该会定在晚膳过后。”
宫中的主子们可难伺候,太医们白天得去各宫请平安脉,嫔妃们稍有一点不舒适就派人喊他们,不可能都擅离职守来进修学习,只能将时间错开安排在晚上。
"行,那你每天出城跟随师父习武吧。练武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不要过于求快,每天坚持两个时辰左右就够了。”
墨衍早听师父和师叔说过她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只不过启蒙较晚,她的身子骨淬炼得特别好,悟性天赋也很高,只要坚持下去,以后定可以习得一身本事傍身。
蓝青悠是个说干就干的人,用过早膳后,立即前去将黑影牵了出来,也不让墨衍派人保护,单独一人骑着马出城了。
前去山庄与去清羽山是顺路的,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清羽山查看进度了,全都是二管家每隔几日将消息送回来,她今日顺道来这边看看。
如今清羽山上有近三百号劳力干活,山上的大树都已经被伐掉用来现用了,四周已经用石头垒好了石墙用来防范,山上的储水池及渠道都已经在开挖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着。
骑着黑影在山林中转了一圈,并没有多逗留,赶着时间前去山庄找两位前辈了。
她到时,在山庄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青悠,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呢。”风前辈今日看起来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比平时深很多,给她介绍着:"这是我侄儿牧向哲。”
当日在珉王地宫发生争斗时,牧向哲的身份被披露了出来,不过当时蓝青悠在地宫中处理其他事,并不清楚他的事。见这个年轻男人长得还不错,身姿挺拔,气息沉稳,简单与他礼貌寒暄了句。
风前辈此时也想起了那日的事,随即跟她说了起来,"青悠,向哲是我兄长的儿子,当年他父母半路被人杀害的事,曾经也跟你简单说过一两句的。当时牧羽被武厉卿这个混账偷走,我们夫妻俩四处寻找他的下落,没过多久就收到兄嫂两人遇难的消息,我们立即赶回去追查。”
"当时事发现场只有兄嫂两人的尸体,孩子并不在,牧家和温家,还有我们夫妻俩四处寻找,半年后找到一个孩子。救孩子的人声称是在路边的草丛中捡到的,我们当时以为是嫂子将孩子及时藏了起来,为了不让杀害兄嫂的凶手再对孩子下手,我们俩又刚失去孩子,也就将婴儿带回了临天崖抚养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