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飞雨也想早点吧洪吉安那个瘟神赶走。
只是,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此人对她还有用。
所以……
就只能先让吴方他们担待些了。
"人,估计我还得多留两天,麻烦你将他看紧些,如果他再闹,你就把他给我关小黑屋里头,随他怎么叫,你就只当邻居家的狗在叫就是了。”
"回头他吃了多少,喝了多少,叫了多少个姑娘,你统统给我记成一笔账,我自会想办法将这些银子讨回。”
记账?
吴方眼睛一亮。
要说这个的话他可就不困了。
"小人明白了。那小人就不打扰大小姐您休息了,先行告退。”
吴方抱了抱拳,便欢欣鼓舞的离开了。
秦飞雨抱着那盘西瓜,继续啃啊啃,嚼啊嚼。
眼看那一大盘西瓜就要见底了,万灵槐终于遣人来报——秦府的马车,到了。
"小姐,咱们现在出去吗?”
久未接触到秦家的人和事,连芙儿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若是老爷看到小姐如今过得这么好,不知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后悔当初那样对待小姐?会不会跪在小姐面前痛哭流涕的认错?
真是想想就激动,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秦飞雨却不紧不慢的,吃完了西瓜吃橘子,吃完了橘子吃苹果。
等把果盘里那些水果都挨个品尝了个遍之后,万灵槐终于忍不住跑过来了:"王妃!”
"怎么了?”
听她这气喘吁吁的,想必是出了事。
还以为秦怀远那个老家伙多有耐性,原来,也不过就是个沉不住气的。
这样的人,还指望能撑住秦家?
做梦吧!
"回禀王妃,秦国公在王府门外大闹,说您……说您……”
"说我什么?”
万灵槐观察了下秦飞雨的神色,发现她并无恼怒之意,深吸口气后方才道:"说您自恃身份,忤逆不孝,竟将生你养你的父亲拒之门外。他还说您,不顾亲族之情,养育之恩,明知嫡母病重,却不上门探望,实乃……忘恩负义之辈。”
嫡母?
病重?
秦飞雨不禁冷笑:"果然,他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的。上门求人,还如此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阿槐,你说我这个父亲,是不是不要脸的妈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万灵槐哪敢回答她的话?
只好低下头,保持沉默。
秦飞与也不怪她,只起身抖落掉裙子上沾上的橘子皮,招呼芙儿:"走吧,咱们去会会我这位好父亲,看看他这样撒泼打滚的,究竟为何。”
说罢,径自走出凉亭。
芙儿与万灵槐赶紧跟上。
从后院来到前堂,还不等走到大门口,远远的,秦飞雨便听到了秦怀远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咱们这个雍国公啊,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耍无赖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到家了。
这样看来,秦吟霜和秦慕雪还真像他的亲生女儿。
一样的无耻,一样的下作,一样的不要脸皮!
"你们放开我!放开!”
门口,王府的侍卫们正将意图闯入府中的秦怀远往外拖。
而他老人家,在一番徒劳的挣扎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敌不过这些侍卫,干脆一屁股往台阶上一坐,不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便对着大街叫嚷了起来。
"秦姑娘,秦娘娘!我知道,您如今飞上了枝头,眼里便再也没有我这个爹了!是,我们秦家是败落了,可你毕竟还是我秦家的女儿,秦家养你育你,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你嫡母病重,我几次三番派人上门,想请你回去看看,你都不肯,好,那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豁出脸皮,亲自来请你。”
"可你呢?你竟然指使这些下贱的狗腿子,将我,你的生身父亲拒之门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难不成,你嫁了人,便连自己的父亲和亲人都不认了吗?”
"父亲?亲人?”秦飞雨在秦怀远愈发激愤的叫骂声中走出了王府大门。
门外百姓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她,那眼神,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鄙夷。
他们秦家人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是祖传的吗?
怎么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嘴脸呢?
"国公大人,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本王妃出嫁那日,曾当着满天京城的百姓立誓,从此与你秦家,与雍国公府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如今你贸贸然闯到我门上,在这里当众玷污本王妃的声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吊在城门上示众!”
想靠着悠悠众口来给她施压?
做梦!
她若是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还轮得到他在这里上蹿下跳,胡说八道?
"王妃娘娘,你总算愿意出来见我了!”听到秦飞雨的声音,秦怀远腾地一下站起。
转身,秦飞雨果然正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他。
"是,你说的不错,你是曾当众宣布,要与我们秦家断绝关系,可你与我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岂是那么容易,说断就能断的?”
说的有道理啊。
亲人亲人,什么是亲人?
血浓于水的不就是亲人吗?
这世上,任何关系都不牢靠,唯独这血脉至亲,是你想否认也否认不了的。
看着周围那些吃瓜群众全被秦怀远所迷惑,人人皆是一副赞同的表情,秦飞雨再一次忍不住笑了。
"血脉相连?亏你也有脸说出这四个字!”
"你方才说什么?秦家养我育我?我请问你,任由府中下人打骂虐待我,这叫做养我育我吗?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这叫做养我育我吗?数九隆冬,将我关在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里,连床厚被子都不肯给我,这叫做养我育我吗?”
"还有,你刚才还说什么,嫡母病重?”
秦飞雨唇畔的弧度有如刀锋般犀利,低头时,一缕长发滑落肩头,绝美的脸庞上划过一丝冷酷之意。
"本王妃乃是正室嫡出,母亲是先帝亲封的荣安郡主。众所周知,我的母亲,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去世,又何来的什么嫡母?”
"她洪氏一个继室,也配以嫡母自称?如此没有上下尊卑,如今看来,全是你这个一家之主纵容的吧?”
"你还有脸叫我回去看她?她不配,你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