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爱妃,果然不一般。”
君若寒活像是只偷吃成功的小耗子,不,是老耗子,一脸欠揍招人恨的奸笑。
秦飞雨随手裹了床被子在身上,踉踉跄跄的下地。
不是她不中用,实在是……实在是某人太过无耻了。
恨不能要把她吃干抹净似的,一次又一次,完全不知道累。
他不累,她可累了。
这一天,闹闹腾腾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把她脑袋都塞得满满当当,简直快爆炸了!
秦飞雨在镜子前坐下,想梳理下自己凌乱的长发。
天色还早,稍微梳洗一下,说不定还能睡上一觉。
睡起来还要去审昨天想要杀她的那些人。
啊!烦躁,好烦躁!
秦飞雨拿起梳子,一抬头,险些吓了一跳。
妈呀,她这脖子上,肩膀上,到处都是醒目的红痕。
她皮肤本来就白,再配上这些红痕,看上去像被人虐待过一样,格外凄惨。
这都要怪某只吃不饱的老狐狸!
秦飞雨噌的一下回过头,却见那只老狐狸正撑着脑袋,斜倚在床上,笑吟吟地望着她。
笑,笑屁啊笑,有什么好笑!
秦飞雨狠狠剜了他一眼,重新坐正,拿起梳子,开始梳头,脑海中不由回放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怎么就屈服了呢?
为什么就屈服了呢?
不应该呀!
按照她的脾气,应该狠狠地咬那个老狐狸一口,然后再把他一脚踹到床下面去。
可是……
她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像个胆小怯懦的士兵,沉浸在这场欢愉里,彻底败在了敌人的刀下。
秦飞雨!
你说说,叫我说你什么好,太没出息了!
秦飞雨用力扯着自己那一头长发,对着镜中那个憔悴的人儿,狠狠地骂个不停。
君若寒随手扯下一件宽大的黑袍,裹住自己精壮的身体,从床上走了下来。
"还是我来吧,看你这架势,是打算把这一头毛都给薅干净吗?”君若寒接过她手上的梳子,将她那一头黑缎披散到身后,慢条斯理的梳理着
秦飞雨隔着镜子朝他丢去一记白眼:"毛什么毛?这是老娘的头发,是头发!”
君若寒赶紧改口:"好好好,是头发是头发。”
小白兔炸毛了,他现在还是别惹她比较好,省得挨咬。
秦飞雨没了可以发泄的借口,坐在那里,越坐越生气,最后她干脆指着自己肩膀上那大片的红痕,恶狠狠地控诉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别的地方也就算了,有衣服遮着,想看也看不到。
脖子上这些叫她怎么办?
明天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你不是有药吗?”君若寒理直气壮的,完全没有半点做错了事之后的觉悟。
秦飞雨胸膛里就像塞了一锅开水,咕嘟咕嘟,沸腾得直冒泡:"现在是药的问题吗?我们说的是你的问题!”
他不要模糊重点好不好!
"哦?”君若寒挑了下眉,放下手里的梳子,半蹲下来,仰头看着她:"本王倒想听听,本王有什么问题?”
他有什么问题?
他问题大了!
秦飞雨挺直身板,郑重其事地看着他:"我明确地告诉你,今天的事,不能再有第二回了。”
这次是她脑袋不清醒。
没错,一定是因为短箭上那该死的毒,所以她脑袋不清醒了。
总之,有一次就够了,绝不能有第二次!
然而君若寒却好像不太明白。
他还问:"为什么?”
这还用问问什么吗?
他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
她替他解毒,他做她的靠山,事成之后,他还她自由。
她可不想一辈子被锁在君若寒身边,她还有大把的理想想要实现,她想远离开这些勾心斗角,找一个真正安静的地方,舒舒服服过往下半辈子。
她之前的人生已经很辛苦很累了,她不想变得更辛苦更累!
"没有为什么。总之,这次是一个失误,过去就过去了,明天天一亮,咱们就把这件事情忘掉,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你放心,我是不会逼着你让你负责的。”
本身这事他们两个就都有错,她可不是那种遇到点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求对方为自己负责的女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没啥好委屈,也没啥好放不下的。
君若寒难得愉快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骤然阴沉了下来。
他抬起眼皮,深深地望着她:"可若是……本王想要负责呢?”
秦飞雨抬手便拒绝道:"不需要!”
还是留着他这份心思用到别的方面吧,她用不着。
"可你是本王的妻子。”君若寒的声音恢复了先前的冰冷,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得出他话语间那暗藏的柔情。
秦飞雨冷声反驳他:"可我是假的,你忘了吗?我只是你有名无实的寒王妃。”
"现在有名有实了。”君若寒强势地打断她的话,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眸色一凉:"难道说,你不想做本王的女人?”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做他的女人太累了!
要应付随处而来的明枪暗箭,还要变着法儿的去算计别人。
如今他只是区区一个王爷,但以他的实力,说不定明天他就会成为玄清的皇帝。
到那时,她不仅要母仪天下,还要被迫去承受后宫那些女人为了争宠使出的各种手段,做出的各种蠢事。
她凭什么啊?
人生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不能活得无忧无虑一些呢?
如果说她没有选择,她可以承受这样的命运,为了自己去奋力一搏。
可她明明是有选择的!
既然有选择,那她就绝不会选择这样的人生。
当然,她也不会逼迫君若寒去为了她放弃什么。
他们都有各自的理想,谁都不必为了谁去牺牲,就这样,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人生,挺好。
"是的王爷,我不想做你的女人。”秦飞雨没有回避他这个问题,直白地回答了他。
果然,君若寒脸色一暗,握着她的手猛然收紧。
疼!
秦飞雨皱了下眉头,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君若寒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甚至都听到自己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了。
"你再说一遍。”君若寒的声音很平静,可那晦暗的眸子里,却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
秦飞雨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直视着他,缓缓吐出八个字:"我不想,做你的女人。”
最起码到现在为止,她是真的不想。
"好,很好!”君若寒松开她,起身。
那熟悉的冰冷感再次包裹住。
正好有风吹过窗边,呼呼的,声音听上去像极了厉鬼的咆哮。
"本王并非强人所难之人,天底下女人这么多,本王不屑在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身上浪费心思。你看着,明天,本王就给你领一个更好的回来!”
说罢,君若寒一甩袍子,疾步如飞地离开了那间屋子。
秦飞雨望着那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独自一人坐在镜前,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像被密密麻麻的小针扎着一样,隐隐作痛。
秦飞雨,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心痛,可以难过,但是,绝对不可以后悔!
如此想明白之后,秦飞雨快速将那一头乱发打理干净,然后叫来芙儿,重新帮她打了些热水过来。
芙儿虽然未经人事,但常年在府里伺候,天天听那些嬷嬷婆子们说些不干不净的笑话,耳濡目染的,便也积攒下了一些知识。
当她看到秦飞雨那一身红痕的时候,她就大概明白昨天夜里发生了些什么。
只见小丫头趴在浴桶边,小脑袋左摇右晃的,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芒:"小姐,你和王爷他……”
还不等问完,就被秦飞雨打断:"快点帮我收拾完,我好睡一觉。”
她实在太困了,眼皮子都不住地在打架了。
芙儿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迅速帮她擦洗干净,换上干净的睡袍,重新把床给她铺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秦飞雨从桌上那堆药瓶里面挑出一瓶白色的药,打开来,涂抹在那些红色的印记上,顺便抬头看了眼窗外。
这眼看着天就快亮了,再不睡,明天她就真要吊着一双熊猫眼去见人了。
涂完药,迷迷瞪瞪地爬上床,抱着枕头,简单小睡了两个时辰。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太过疲乏的缘故,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小姐,你起来啦?”芙儿进屋的时候,正好撞见她起身,忙放下手里的水盆过去伺候。
秦飞雨坐在床边大概醒了醒神,低头看到地上那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掉的被褥,犹豫良久,还是问了一句:"王爷呢?”
"王爷啊。”芙儿边帮她叠被子,边回答道:"王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
去哪儿了?
该不会真跑出去找女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