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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就是想让府里头的人跟着长个记性罢了。”秦飞雨看芙儿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笑了。
她猜,君若寒之所以不彻底铲除掉这些眼线,主要还是怕麻烦。
既然人家有心要监视你,那即便是铲除了这一拨,肯定还有下一拨。
好,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把寒王府看成个铁桶,密不透风的,那你就能保证,那些送菜的菜农,倒垃圾的挑夫,就不是别的国家安插进来的眼线吗?
王府这么大,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总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与其整天提心吊胆地防着这些人,不如假装不知道,就把他们放在身边。
这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最起码还能够有所防备。
这就叫变被动为主动,化监视为反监视。
但是!
没错,但是!
但是,这些人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需要适当的弹压和控制。
不然,时间一长,他们很容易肆无忌惮,觉得寒王府好欺负,觉得君若寒好欺负,乃至觉得他们玄清也好欺负。
因此,必要的警告还是要有的。
而今天这一出,就是秦飞雨对他们的警告。
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做叛徒的下场,他们才能够有所收敛。
做眼线可以,当叛徒也可以,但要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否则的话,就算拿到了钱,恐怕也没命花!
“那小姐,要把阿槐姐姐也一起叫来吗?”
芙儿知道秦飞雨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并不敢多话,只是,她说要把府里的人都叫过来,一个也不许落。
那是不是,也要让万灵槐过来看着?
吊在外头的那个,可是她亲姐姐啊!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阿槐就算了吧。”秦飞雨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
万灵槐跟她姐姐不同,她绝对算得上是忠心不二的。
听温星阑说,万灵槐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都跟万灵容断绝姐妹关系了。
人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要是还往人家心上捅刀子,就实在有点不太厚道了。
“你让阿槐去后院,帮我把那些嫁妆整理整理,今天就先别让她到前院来了。”对她忠心的人,秦飞雨自然也会善待。
正好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带过来的那一大堆嫁妆都还没空整理呢,就先给万灵槐点事情做,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吧。
“小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芙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到后头去安排去了。
没过多会儿,寒王府的下人们就被召集了起来,排成几排,在院子里头站定。
尽管君若寒平时很少会回王府来住,但对下人们的管教还是很严格的。
只要是君若寒在府上,他们说话不能大声,走路不能大声,一切听吩咐行事,有敢不听话的,立刻大棒子打死。
所以,在秦飞雨面前,这些下人表现得还是很乖顺的,一见到她,便立刻行礼,齐声喊着:“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嗯,我安我安。”秦飞雨嘴里嚼着半块软酪,半边脸都塞得鼓鼓的,说话都说不清楚了:“都在这儿了吧?还有谁没来吗?”
芙儿捧着王府所有下人的花名册,挨个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回禀道:“回小……回王妃,都在这里了,一个不差。”
“嗯。”秦飞雨轻飘飘地点了下头,抬起手来,指指门外:“外头那人,你们瞧见了吗?”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一眼便瞧见了吊在大门外的那个血人。
因为是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楚容貌,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那是谁,只能听到她嗯嗯啊啊的哀叫声,还有门外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
这些天他们虽然都被关在屋子里头,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比如君若寒在迎亲路上遭遇了刺杀,比如秦飞雨被绑架,再比如绑架秦飞雨的,正是在天京城颇有艳名的那位万灵容万大歌姬。
该不会,被吊在门外的那个血人,就是万灵容吧?
想到这种可能,站在院中的那些下人们全都吓得心头一颤,压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害怕了?
这就害怕了?
秦飞雨拨弄了拨弄面前盘子里的那些菜。
真不是她说,这寒王府的厨子,手艺实在有够差的,感觉以前她在秦家吃的那些馊饭剩菜,味道都比这个好些。
看样子,招新厨子这件事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百无聊赖地放下筷子,用审视的目光,挨个扫过院子里头的那些人。
一个个的,看上去挺紧张啊。
不用紧张,有啥好紧张的,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们进寒王府给别人当眼线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才是啊。
“别怕,叫你们来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我刚刚嫁进来,对你们也都不太熟悉,所以想把大家聚在一块,让我认认人。”
秦飞雨还是头一回当王府女主人,也不知道自己说话的这个腔调对还是不对。
不过她看洪氏平常都是这么跟府里头的下人说话的,照着学一下,总是没错的吧?
“王妃圣明。”
下人们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一个个缩着身子,哆嗦得跟树叶子似的。
这点小胆还跑寒王府来当眼线?
派他们过来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飞雨微微一笑,向后靠在轮椅上,语气平和,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冰冷:“还有件事,可能需要麻烦各位。”
“王妃言重了。”
他们这位新王妃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尤其她看人时候的眼神,简直跟他们王爷有的一拼,都是一样的吓人,一样的充满威压。
此刻他们头顶,就好像悬了块千斤巨石一样,连气都喘不上来。
真的太可怕了!
秦飞雨也不想这么吓人啊。
只是,对付这些不忠诚的人,你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大家都看见外头的那个人了吧?她就是此次刺杀和绑架事件的主谋,万灵容万大歌姬。”
果然如他们所料,真的是万灵容……
“回王妃,看见了。”
嗯,回答的倒是异口同声,就是不知道,这表面上的恭顺,到底有几分是真心的啊。
“王爷的意思是,要将这个人,交给本王妃来处置。只是我这个人吧,一向没什么主意,所以就想问问大家的意思,大家一起来集思广益,帮本王妃想想办法。各位觉得,本王妃是杀了她好呢?还是把她变成废人,丢在路边,自生自灭的好呢?”
秦飞雨故作苦恼状,一边问话,一边观察着下头那些人的反应。
他们好像真的吓坏了,一个个的,脸色煞白,活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看来杀鸡儆猴这招对他们是有用的。
不错,知道怕就好,知道怕就不会动不动搞事了。
“看样子,各位是没什么好主意啊。既然如此,那不如随本王妃一道出去瞧瞧?”
其实秦飞雨压根就没指望他们能说出什么好建议来。
这群人自己都不干净,看到同类落到这个下场,肯定会想,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啊,如果换成是自己,会不会也这么惨啊。
这就是人在做了坏事之后,肯定产生的心虚感。
而秦飞雨,正是要利用他们的心虚感,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们。
进寒王府的门容易,可要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干那种吃里扒外的事,就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