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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人这事，要讲究技巧。
以前她做特工的时候，也专门上过这方面的课。
该怎么套话，怎么步步逼近，怎么攻破人的心理防线，这都是需要仔细研究的。
但今天，秦飞雨并不想把这些都用到公孙和泰的身上。
理由只有一个，他不配！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宽大的椅子里，公孙和泰的骂声不绝于耳。
好歹也上了年纪了，就不能省省力气？
真不怕等下气急攻心，直接猝死在公堂上啊。
秦飞雨懒得搭理他，由着他去吗。
过了没多会儿，万灵槐带着云府尹一干人等从后堂走出。
“大小姐，人来了。”万灵槐上前同她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和芙儿一起站到了她身后。
秦飞雨微笑着对云府尹点了点头：“云府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云府尹今日身穿便服，一身书生打扮，少了素日的铁面严肃，倒多了几分谦逊和顺的味道。
“下官很好，有劳秦大小姐挂怀了。”
你别说，到底是读书人，说起话来，都让人感觉文质彬彬的。
事实上，当云府尹接到消息，说秦飞雨要借他们公堂审人时，他便一直等着这一刻。
他很想看看，这个让君若寒都另眼相看的女子，到底有何本事。
“府尹大人要不还是坐着听吧？审这种冥顽不灵的老匹夫，估计花得时间长着呢。”秦飞雨给芙儿递了个眼色，这丫头马上就进后堂搬凳子去了。
云府尹听到她当众叫公孙和泰“老匹夫”，还吓了一下。
但一想到温星阑对秦飞雨的评价，说她骨子里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贼丫头，也就不觉得惊讶了。
“阿槐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除了借公堂、敲锣鼓，秦飞雨还交代了万灵槐一件事，那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大小姐放心，都已经办妥了。”
“那就行。”
接下来就是等了。
等该来的人都来了，这出好戏，才能正式开始。
“把罪人的嘴给我塞上。”
骂骂骂
“芙儿啊，去沏些茶过来吧，忙活这一上午，我都渴了。”秦飞雨不着急不着慌的往椅子里头一窝，居然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打算审了？
云府尹和外头的围观群众一样，都露出疑惑的神情，但没人敢出声发问。
就这样一直等啊等啊等，等的好多人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门口的护卫忽然前来通报，说是六皇子和秦吟霜来了。
总算来了，他们再晚点来，天都要黑了。
“把人请进来吧。”在喝了整整一壶茶水，嗑了三盘瓜子，吃了两个苹果，还塞了一小碟糕点过后，秦飞雨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没错，她交代给万灵槐的第三件事，就是要她去秦吟霜那边散播消息，让她知道，自己的师父被抓了。
只是没想到，君明凡也一起跟过来了。
看样子，这俩人最近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不过没关系，他老子都已经名存实亡了，他区区一个皇子，又能怎样？
“师父，师父！”秦吟霜一进来，冲着公孙和泰就跑过去了。
本来是想演一出师徒情深的，谁成想，还不等靠近，就被公孙和泰身上的味道给熏了回去。
“师父，您这是？”秦吟霜用衣袖捂住了鼻子，秀致的眉眼当中是掩不住的嫌弃。
公孙和泰被堵着嘴，也回答不出来，只知道呜呜呜的乱喊。
秦飞雨坐直了身子，用手托住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二妹妹别担心，你师父啊，就是在茅房里关了几天，所以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太好闻，没事，你多闻闻，闻闻就习惯了。”
秦吟霜还没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坐在上头的秦飞雨。
最近这两天，宫里头似乎有些不太平。
守城的禁卫军据说全部被换了个遍，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也全都变成了生面孔。
每天的早朝倒是都还正常上，只不过君若澜的脸色大多数时候都不太好，而且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一丁点小事便会大发雷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君明凡也特意去打听过，可是从宫婢内侍，到嫔妃大臣，知道的全都三缄其口，不知道的也都跟他一样一头雾水。
秦吟霜立时就想起，某日夜里，她看到寒王府的马车送秦飞雨回来，当时秦飞雨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再联想到宫中这几日的种种异常，秦吟霜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猜不出个一二？
眼下这关头，还是不宜跟秦飞雨交恶……
“见过大姐。”秦吟霜迅速收拾好仪态，上前端端正正给秦飞雨行了个礼。
秦飞雨禁不住感叹：“自家师父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能这么淡定，二妹妹果真不简单啊。”
秦吟霜低下头，一副满心担忧又不敢表露出来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君明凡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英雄救美道：“皇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呦，不错，知道叫皇婶了。
就是这个态度嘛……
“乖侄儿，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秦飞雨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害。
她一句“乖侄儿”逗笑了外头不少人。
君明凡的脸当时就黑了。
该！
不该你插嘴的事情非要瞎插嘴，怎么样，英雄救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是晚辈唐突了，还请皇婶恕罪。”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君明凡也不想自己以后落个不敬长辈的罪名，只好低头认了错。
但秦飞雨并不打算接受。
“侄儿啊，这里也没你什么事情，要不我还是叫人送你回你的六王府吧？”
今天她想针对的，只有公孙和泰和秦吟霜师徒俩，并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而分心。
万一等下她审着审着，君明凡又跳出来添乱，她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皇婶此言差矣，公孙盟主与本王素有交情，秦二小姐也是本王的朋友，本王当然要坐下来一道旁听才是。”
君明凡皮笑肉不笑地直视着秦飞雨，一副“不管你怎么说，老子就是不走”的执拗样。
也罢，人家非要蹚这趟浑水，咱又何必拦着？
就看今天过后，他是不是还能一口一个“交情”，一句一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