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凤玚听闻太子被下令圈禁,忍不住朗笑出声。
"好,好得很!”父皇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给太子,可见对太子疑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想不到太子还留下了一个漏网之鱼,真真是天助我也!”五皇子凤玚眼底沉敛着精明算计。
只要父皇近日毒发,他再从旁撺掇一二,废太子指日可待!
"老七那头是什么反应?”五皇子凤玚 轻轻拨弄着拇指的玉扳指,眼底皆是冷意。
"闭门谢客了。”下人恭敬地答道。
"倒是精乖。”躲是非积极得很!
五皇子放松地靠在椅子上,英俊的眉目染上几分戾气:"这一次,本殿下志在必得。”
七皇子府闭门谢客、一副"绝不搅和”的态度,不免让人越发觉得五皇子太肆意张扬了些。
紧跟着,不知哪里刮来一阵风,这届好事的百姓翻出来私运之时,有人传闻太子殿下是个断袖的消息。
大家越传越真,便入了御史的耳朵。
都察院。
十几名御史坐在衙门里,一个个神色都不好看。
左都御史宁敬元擅自做主将闫宏的事上达天听,导致圣上圈禁储君,京城的局面乱了套,都察院不好收场了。
"若太子殿下是个断袖,凤朝国的未来岂不危矣?”
左都御史梁章板着脸,他比左都御史宁敬元虚长几岁,颧骨高、眉宇正,是都察院里有名的"铁嘴”。
"宁大人,你也别装死。捅下这么大的篓子,太子又可能无法绵延子嗣,废储确实是最好的法子。”左都御史梁章沉声道:
"你总得表个态。吾等也好继续进谏!”
进谏个屁啊!
皇上都把他从御书房轰出来了,诸多细节一个字没让听,袒护太子的心思再明显不过。
还进谏?!
左都御史宁敬元现在急得满头包,连反驳同僚的心思都没有:"你们别急着进谏了……皇上自有定夺。”
"你!吾等乃是国之栋梁,身负劝谏重责!若太子不仁不孝,难堪大任,自然是要请圣上另立新君的!”
左都御史梁章说得慷慨激昂,又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自然无所畏惧!
再瞧宁敬元畏缩的模样,梁章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拿出你捅破私运之事的勇气来!”
"……这俩就不是一回事儿!梁大人,你我素有政见不合,但皆是为了朝廷。但废储之事乃是天家之事,我劝你莫要擅专。”
"天家无家事,家事皆国事!此事皇上必要给百姓、给百官一个交代!”左都御史梁章一句都没听进去,气得左都御史宁敬元拂袖离去。
罢了,劝不动就不劝!
左都御史宁敬元走了,梁大人便笼络同僚一起写奏折,劝诫圣上废储。
百姓们聊太子被圈禁的八卦还没说腻呢,就又听说言官们要进言废太子,立五皇子殿下为储君的消息。
这下可让民间炸开了锅。
且不说历代圣上都不曾有过废储的旨意,若真废太子了,那老百姓的日子还稳不稳当啊?
穆王府。
"小姐,现在外头百姓传废太子的事可热腾了。”
玲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奴婢还没来得及布置呢,这‘太子是断袖’和‘废储’的消息就扬出去了。”
"是五皇子做的。”
书桌上端坐着的少女眉目刚毅英气、不点而红的朱唇紧抿着,她随意地翻过一页书,淡淡地问道:"我之前就说了,咱们起个头,自然有人想‘渔翁得利’。”
"是。五皇子殿下贪婪、七皇子殿下不想沾染,这事儿还有得瞧。”玲珑歪了歪头道。
"现在端看皇上的态度了。祁大人呢?”
"入宫了。”玲珑一脸"奴婢早就知道”的表情。一有风吹草动,小姐就想探问祁大人内幕来着。
她出门转悠的时候,就顺便打探了祁大人的行踪。
锐眸划过点点诧异,凤轻彤轻声道:"看来这事儿,还得等。”
现在叫祁曜入宫,是想保太子吧?
"急不得……”凤轻彤瞟了一眼桌上的白纸,轻叹一声。
老五,你可快着点吧。
皇宫。
居龙椅之上的皇帝摆弄着手里的玉狮子头,淡淡地道:"私运之事,百姓怨声载道,你去将此事压下。那闫宏……不必留着了。”
知晓太子秘辛、还潜逃入京告御状弄得满城风雨。
不杀不足以泄民愤。
"属下遵命。”皇上准备保太子,祁曜并不吃惊。
多年宠爱、父子情深,到底不是一两点错处和十万两黄金能抵的。
祁曜躬身行礼告退,准备依令行事。
待冷峻的祁大人离开御书房,宋公公忙不迭奉上一杯茶水:"皇上,润润嗓子吧。”
"嗯。”
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男子放下玉狮子头,轻啜一口茶水。
"这个宁敬元太不识趣。”
皇帝没好气地道:"这些个言官劝谏之时都当自己是忠义爱国的大英雄,一个个上杆子赴死,烦死人了。”
"宁大人耿直,倒也没啥坏心。只是太子殿下身子矜贵,这圈禁起来,恐怕受不住啊!”
虎毒不食子,宋公公比谁都清楚,圣上还是心疼孩子的。
"哼,该让他受着!”
皇帝轻轻摩擦着手中的玉佛珠,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十万两黄金啊!若是入了国库,不比便宜了外人强!?
左都御史宁府。
"拿人。”
随着冷峻男子一声令下,锦衣卫冲进宁府,不等宁敬元开口,便拿住了站在御史大人旁的青年男子。
男子一身粗布衣裳,面目黝黑、身形壮硕,被拿下后甚至不曾反抗,嘴里喃喃着:"为何,为何要拿我?”
"你本戴罪之身,圣上念及你揭发盐务有功,但功过难相抵,请吧。”
乔木瞟了一眼自家黑沉着脸的大人,主动向被拿住的要犯闫宏解释道。
闫宏膝头一软,终觉自己犯了个大错!天家父子怎会不互相包庇?!
左都御史宁敬元的心情跟闫宏是一样的。
他犯错了,犯了滔天大错!
圣上命锦衣卫捉拿闫宏,明摆着是没打算留活口啊!
他略显怜悯地望着这位数次死里逃生的护卫,轻叹一声。
"宁大人,得罪了。”祁曜倨傲地点了点头,连行礼都无,便转身离去。
锦衣卫的人如蝗虫过境,气势汹汹地来、乌泱泱地走。
躲在门框边上的宁丹晴见锦衣卫悉数退出外院后,才着急地冲进了前厅。
"爹,您就眼睁睁看着锦衣卫带走闫护卫吗?”在宁丹晴的心中,爹爹一直是正义的化身,怎能任由不公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