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走啊。”凤轻彤无辜地歪着头,浑然不觉自己方才的话有多白眼狼,眯着漂亮的凤眸盯准了锦盒。
直觉那里头是好东西。
守在院子边的玲珑立刻笑嘻嘻地挡在门前,"祁大人,喝杯茶再走吧?”
顺便把好东西留下。
拦人的凤轻彤和准备走人的祁曜都知道,十个胖玲珑都拦不住一个祁曜,关键在于祁曜想不想走。
高大冷冽的男子脚尖一转,回身坐到圆桌旁,见玲珑还一脸懵地眨巴眼睛,没好气地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座上茶!”
这是不走了?
"是!”玲珑机灵地应了一声就去"沏茶”,再没回来。
凤轻彤得意洋洋地扣住了锦盒,"送我的?”
"嗯哼。”祁曜没好气地轻哼一声,算是默认。
她也没客气,打开锦盒一看,数十张千两银票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锦盒里。
漂亮的丹凤眼划过一抹诧异,祁曜是把皇帝给的赏赐都兑成银票,来给自己"送温暖”了吗?
"却之不恭了。”凤轻彤心下暗爽,嘴一快:"要不要留下用晚膳?雷大人和乔公子也会到场。”
"好。”祁曜答应得极快极干脆,生怕凤轻彤反悔:"本座按时来。”
祁曜来得早,还要回锦衣卫所办差。
事实上,凤轻彤确实想反悔。
目送祁曜略显得意的背影,白皙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锦盒。
"银子动人心哪!”不点而红的朱唇扬起淡淡的笑意,潋滟波光的凤眸满是愉悦。
午后,凤轻彤小憩片刻就醒了,她无语地盯着帐子外,天青老人正在跟玲珑小声嘟哝着什么,偏偏字字句句都清晰地传进屋子:
"……街上都传开了,说穆王府命运多舛,怎一‘惨’字了得!幸好没跟那西域王和亲,不然死在路上的就成了二丫头……”
天青老人感慨不已,嘴里还囫囵地吃着东西。
"咔嚓咔嚓……师公你放心吧,卖惨的传言都是奴婢放出去的。二郡主这些日子好得不能再好了,还跟乔公子互通了情谊呢!”
玲珑一边嗑瓜子,一边跟老人家唠嗑儿。
"小老儿就说,这些日子不见乖徒儿招小老儿来习武,还当她在偷懒。感情是偷摸搞了个大动作啊。”
六公主都让她给干没了。
"也算不上什么大动作。”凤轻彤实在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加入了八卦的行列。
"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西域王、五皇子、刑部尚书皆参与其中。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当今圣上的一锤定音,注定了六公主凤倾城不得好死的结局。
"无所谓,敌人少一个算一个。”天青老人想得开,管他是谁,干脆利索地达到目的才是正经。
"是。”凤轻彤轻弯眉眼,"白苏最近可好?”
"好得很,忙着给春娟教授医术呢。”
天晴老人本想留下蹭饭,听说今日府中家宴,还要款待兵部的雷大人和刑部尚书家的公子,立刻歇了心思,约定子夜再来便扬长而去。
距离家宴还有足足一个时辰,凤眸少女端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中的话本子,思绪却飘得极远。
片刻后,凤轻彤突然开口道:"给我准备一套衣裳。隆重些。”
"得嘞!”玲珑和宝萝闻言,一个两个都激动起来,难得小姐想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贴身丫鬟必须得配合。
凤轻彤换上一身玉涡色的蝶戏水仙裙衫,清冷的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泠然锐利,倒是同这身温软的衣裳配得相得益彰起来。
凤轻彤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漂亮的凤眸微挑,"我什么时候有这件衣裳了。”
穿白衣素裳的日子多了,她险些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多看起来古怪又仙气的衣裳。
"小姐之前为了应许二公子的喜好,可采办了不少这样的衣裳呢。”玲珑一边帮自家小姐整理袖口,一边忍不住吐槽:"唱戏给瞎子看,白浪费心思了。”
凤轻彤闻言抿唇,突然转头问道:"许卿阳还没跟吴家成婚呢?”
忙活了这么久,怎么没听着喜讯。
站在一旁的耿直宝萝张张嘴,就准备告诉小姐许公子的消息,被玲珑瞪了一眼,她堪堪将话憋在了嘴边,一张消瘦的小脸涨得通红。
"三郡主,许二公子求见,人已经在正厅内候着了。”
府中传话的小丫鬟恭敬地上前禀告,便行礼准备离开。
凤轻彤闻言秀眉微蹙:"怎么着,不能背地里说人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小姐,要不要换下裙子,免得许渣男想东想西!”玲珑深知这许二公子的自恋属性,攥了攥胖嘟嘟的手。
她已经做好帮小姐重新穿衣裳的准备了。
凤轻彤瞟了一眼自己繁复的裙子,换下再穿上也太麻烦了,许卿阳不值得。
"算了,去看看。”
穆王府正厅。
今日许卿阳一身白色长衫,优雅从容地端坐在下首品茗,看到凤轻彤款款而来的瞬间,他的眼底划过明显的惊艳之色,凤轻彤今日着装美丽仙气,有着别样的清冷,正是许卿阳最喜欢的模样。
如玉一般的人儿立刻噙起和煦的笑容,越发衬托得他气质优雅从容。
"见过安平郡主。”许卿阳微微一笑,拱手行礼。
轻彤是知道自己过来,所以特意穿成这样的吗?许卿阳的心头忍不住一喜。
凤轻彤倨傲地微扬下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屁什么……”许卿阳嘴角一抽,方才那股子自作多情的情意氛围骤然多了点……怪味。
"轻彤,女儿家就别将这些粗俗的话挂在嘴边上了。”许卿阳一脸无奈:"三日后我便要同吴家小姐成婚……”
"哦,恭喜。”
凤轻彤一听原来是报喜的,她四下看了看,拽下玲珑腰间的玉佩递过去:"你来得匆忙,大婚之礼务必随后奉上。”
漂亮的凤眸冲着玲珑眨了眨,仿佛在说:随后补你个好的!
许卿阳望着素白的手递上的那块玉佩,玉质杂乱,色泽暗沉。说不准就是街边小贩卖的便宜货,五块铜板都不值。
温煦的男子嘴角一抽,这是把他当打秋风的了?
"一点心意,别嫌少。”凤轻彤毫无内疚之情,固执地将玉佩往前送了送。
好像许卿阳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