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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
“信不信我揍你?”
欧阳宇霞沉着脸,冷冷地斜了苏雯一眼。
眼中怒火四射。
苏雯毫不示弱,怒脸相向,“来呀,有本事你动我一个试试。”
“哎哟,两个小美人儿要打架了!有好戏看了!”
疤子咧嘴大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别说风凉话,你没听人家是要急着去治病的吗?”白雨薇瞪了疤子一眼,疤子这才收起了颇为狂放的笑容。
夏文东看出欧阳宇霞心事甚重,正在怒头上,肯定会一点就炸。
于是为了平息即将燃起的“战火”,他嗔了苏雯一眼道,“小雯,没你的事儿,在店里好好待着。”
说罢,他甩开苏雯的手,催促欧阳宇霞,“我们走!”
“你给我小心点儿!”
欧阳宇霞扬起一手,不依不饶地指了指苏雯。
这才转过身,匆匆迈开步子。
“哎哟,我好怕你啊!”
苏雯望着欧阳宇霞的背影,冷哼道,“若不是看在东哥的面子上,我今天跟你没完!”
“不行,今天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眼看着白色的suv疾驰而去,苏雯还不死心,竟从白雨薇那里要来车钥匙,急急地追出去了。
“死妮子,她这是要干什么?真不该把车借给她!”
直到此时,白雨薇才跺着脚,追悔莫及。
可为时已晚,苏雯已经开着那辆本田xrv,紧紧跟在了欧阳宇霞的车后。
欧阳宇霞自然发现了这只尾巴,于是不顾一切地加速,左突右闪。
夏文东看着这妞气急败坏的样子,笑着揶揄道,“不怕罚款扣分?”
“怕什么怕?”
“不就罚款吗?”
“老娘有的是钱!”
欧阳宇霞霸气十足。
怼得夏文东直吐舌头,“行,有钱就是大爷——你腻害,你牛逼!”
“哪有你牛?”
“半个月不见,居然又勾搭上两个无知女人!”
欧阳宇霞目不斜视,暗地里却把夏文东也骂了。
夏文东苦涩地笑了笑,“那叫勾搭吗?我可是正常的雇佣她们!”
他心里自然清楚,欧阳宇霞所指的这两个女人是白雨薇和苏雯。
“正常的雇佣?后面那个女人刚刚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一看就知道她有问题!”
“说,她是你的几号情人?”
“怎么搞到手的?”
像审犯人一样,欧阳宇霞又厉声问道。
夏文东可不习惯她这语气啊。
索性两眼一闭,不说话,直接靠在背椅上,佯装小寐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
车速明显减慢,直到停下,夏文东才睁开眼。
往窗外一望,后面已无追兵,车前是一片小花园,车门右边是一幢两层高的小别墅。
不用说,是到欧阳宇霞家里来了。
他们这个别墅区,处处充满了鸟语花香,景色好不宜人。
“哟,终于把尾巴甩掉了!”
看到苏雯没有跟来,欧阳宇霞的脸色也没先前那么难堪了,夏文东又笑着揶揄起来。
欧阳宇霞狠狠瞪了他一眼,跳下车将车门一关就喝道,“下车!”
“你个混蛋,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没礼貌!再对老子这么大呼小叫的,不下车了!”谁没个脾气?夏文东佯装生气,干脆又闭上眼睛,假装要呼呼大睡了。
欧阳宇霞顿时有些急了,慌忙跑到副驾驶外,拉开车门。
可怜巴巴地求情道,“对不起了,我妈病重,想快点儿请你老人家去给她看看,所以语气重了点儿。”
“原来是这样啊?”
“那就原谅你了!”
夏文东若有所悟,跟着欧阳宇霞进到别墅,上到了二楼,径直往最西侧的一个房间里走去。
楼道里,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男子,正一脸焦急地跺着步子。
夏文东并不知道二人的身份,但是看他们的长相,就猜到了他们是一对父子。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欧阳宇霞的父亲和爷爷。
果然,欧阳宇霞将紧闭的卧室门扫了一眼,便焦急地问二人,“爸,爷爷,你们站在门外干什么?”
说着,她就要伸手推门。
中年男人欧阳豪慌忙将她手拦住,“先别进去,你奶奶正在里面给你妈治病!”
“奶奶?”
“她什么时候会治病了?”
欧阳宇霞满脸质疑。
欧阳豪慌忙解释,“我说急了,是你奶奶带人来了,正在给你妈治病!”
原来,是欧阳宇霞母亲邵金环女士病了。
“阿姨得的是什么病?”
夏文东不由得插了一句嘴。
欧阳豪皱着眉看了夏文东一眼,沉沉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
欧阳宇霞也不愿多说,只拧着眉看着红色木门直发愁。
夏文东竖着耳朵倾听了一阵,里面居然隐隐飘出一阵颇为邪门的歌声。
心中更加诧异,“里面是在跳大神吗?”
跳大神,本是民间流传下来的一种活动仪式,但现在一些人,却多披着“跳大神”的外衣,暗搞一些封建迷信活动。跳大神要有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是一神,一个是二神。他们认为一神是灵魂附体的对象,二神则是助手。
在跳大神过程中,一神多是在“旋转”,二神耍鼓。有固定的曲调和请神词,神请来之后,由二神负责与神灵“沟通”,回答人们的问题。“请”来的东西,有时候是所谓的仙,有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俗称清风或悲王)。
但正统道教典籍有明确记载,这绝不是正神,也不是死人灵魂,而是所谓的“妖邪附体”,也就是说,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不过是跳大神的人,为了挣钱,故意自导自演的鬼把戏而已。
很明显,里面的人,现在就在欺骗欧阳宇霞一家。
夏文东因此想冲进去,把那两个跳大神的家伙扔下楼去。
“没错,他们是在跳大神!”
“你是什么人?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一直站在欧阳豪身后的老者忽然开口,毫不客气地问夏文东。
夏文东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
此人六七十岁的年纪,身高一米七二的样子,头上一半白发,一半黑发。
满脸红光,看起来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他一定是欧阳宇霞的爷爷欧阳宏了!
果然,不及夏文东答话。
欧阳宇霞就对着此人开口了,“爷爷,他是我朋友夏文东,是我请来给我妈治病的。”
“哦!”
欧阳宏点点头,冷冰冰地问,“小子,你是哪个医院的?”
“我不是医院的。”
夏文东如实相告。
欧阳宏冷哼一声,“那是哪里的?小诊所的?”
语气里充满了傲慢和不屑。
一听就有瞧不起夏文东的意思。
夏文东也不生气,淡淡回道,“是药房里的。”
“哪个药房?”
欧阳宏继续追问。
欧阳宇霞看不下去了,沉声道,“众安堂大药房。爷爷你别问那么多,反正我这朋友治病救人很有一手。”
“众安堂?”
“我活了几十年,从没听说云州有这样一个药店!”
“宇霞,你给了他多少钱?你糊里糊涂地把他找来,不怕把你妈治出问题吗?”
“我看你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欧阳宏冷哼一声,不仅将夏文东贬了个够。
暗地里,还将欧阳宇霞责备了一番。
夏文东继续淡定地回着话,“那是我新开的药房,老爷子,你从来没听说过,那也是很正常的!”
“嗯,他们药店就是新开的。”
欧阳宇霞点点头,慌忙又说道,“爷爷,谁让你们请这些‘跳大神’过来的啊?他们完全就是封建迷信,歪门邪道,他们来给我妈治病,那才会治出问题!”
“哎,云州城里的几十个名医都请遍了,都治不了你妈的病,我们也只有出此下策了。”欧阳豪叹着气解释。
夏文东微微皱眉纳闷:什么病,竟到了这种地步?癌症?艾滋?白血病?
暗地里,他不由得闭眼,掐指一算究竟。
这时,欧阳宏又冷哼道,“人是你奶奶请来的!你们以前都见过,就是那个‘赛半仙’,别看人家装神弄鬼的,可真能治病,比这些半吊子医生强多了!”
说罢,他又狠狠地剜了夏文东两眼。
明显的指桑骂槐,明显的蔑视这小子。
原来,早在四五年之前,欧阳宏得过两次伤风感冒,肺都快咳出来了,可看了云州城内许多医生,吃了许多中、西药都没有效果;他老婆子,也就是倪老太君,从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这个“赛半仙”很有本事,于是请她来家里跳了两次大神,随后又给欧阳宏求来了两碗“神水”,欧阳宏喝了居然神奇地好了。
所以这次,欧阳宇霞母亲邵金环女士久病不愈,眼看就要病入膏肓时,倪老太君又辗转请来了这个“赛半仙”,给邵女士治病来了。
不同于其他跳大神的人,这个“赛半仙”至始至终一个人,既扮演着一神的角色,又扮演着二神的角色。她的意图很明显:有钱一个人挣就够了,干嘛还要分给另一个人?
因为这家伙心中有鬼,所以从始至今,她连个徒弟也不敢收。
“老爷子,你说错了,我这个半吊子医生,可比里面那个‘跳大神’的人强多了!”
面对欧阳宏的侮辱和挑衅,夏文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揶揄。
这使得欧阳宏更加生气,气呼呼地问他道,“你哪里比她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