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够聪慧,不够机敏?”楚知白打断他的话。
容景一怔,慌慌摆手:"王爷当然是最聪慧最机敏的!苏姑娘当然不能与您相比,属下是……”
"既然本王是最聪慧的,有本王在,一切便尽在掌握之中,为什么还要带上她?”楚知白轻哼,"本王没了她,便做不成事了吗?”
容景:"……”
王爷这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他求助的看向自家兄长。
容若也觉得自家王爷这话忒难听了,叫人忍不住想要反驳!
"王爷,您是不是跟苏姑娘闹别扭了?”他小声嘀咕着。
"本王跟她,有什么别扭好闹?”楚知白轻哼,"她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让东境之主跟她闹别扭?她配吗?”
容若叹口气,不再说话。
他们不说,楚知白却似有点不吐不快。
"苏小刀她是很聪明也很能干,可是,咱们不能过于依赖她!”他闷声道,"堂堂江东王,到哪儿都得带一个小丫头片子,这像什么话?什么事都得跟她商量,要她拿主意,整日里跟一个黄毛丫头形像不离的,你们不觉得,这有损本王的威仪吗?”
"再者,今日是抓捕往生教,要她来也没什么用!她体力又差,腿又短,还不会武功,要真是打起来,就是个累赘!”
容景:"……”
容若:"……”
"以后,除非必要,本王不会再带她一起出行!还有你们两个……”楚知白忽地转向两人,警告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在本王面前提她!若是有人敢再乱提,本王就剪了你们的舌头!”
容景和容若把嘴闭得紧紧的,拼命摇头。
楚知白掠了两人一眼,将远镜递给容若,让他自己继续盯着,自己则走到谷中一块平坦草地上。
容景忙从背后掏出一块干净的毛毯铺在地上。
王爷素来喜欢山中空气清新,爱在山中静坐吐纳练功。
今日既无别事,想来他也会趁此机会调理内息。
可是,毯子铺好了,王爷却坐不下来。
看他那样子,一开始倒也像是要练功的,可才闭目打坐不过半刻钟,便又霍地站起来。
容景吓了一跳,忙问:"殿下,可是有什么扎到你了?”
楚知白摆摆手,在原地走了一阵,又回到毯子上,然而坐不了多久,又爬起来,如此反复数次之后,容景彻底看傻了眼。
"这毯子有问题?”他皱眉伸手在上面细细摸了一遍。
毯子软硬适中,并没有任何不对。
"王爷到底是怎么了?”容景一头雾水。
"瞧着心神不安的,似是有什么难解之事啊!”容若看向楚知白。
楚知白此时已经在山坡上来回兜了几十圈。
眼看那地上的草都快被他踩秃噜皮了,容景飞快上前。
"王爷……”他刚要开口,却被楚知打断。
"带苏小刀过来!”
"啊?”容景一怔。
"本王说,把苏小刀带过来!”楚知白看着他,"快!快点去!立刻,马上!”
容景呆呆看着他,两眼直发花。
刚刚还说不准人提苏姑娘的!
还说苏姑娘腿短不会武功是累赘,带她出来有损江东王威仪的!
这才多会儿功夫啊?
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发什么怔?”楚知白看着他,"容景,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呆了!”
容景腹诽,明明是王爷您越来越不正常了!
"王爷,是忽然有什么急事吗?”容景小心翼翼问。
楚知白看着他:"怎么?本王找个人,还非得有急事才行?”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了!”容景摆手讪笑,"只是今日苏姑娘既然未同王爷一起上山,那这会儿肯定已经收拾回苏府了!王爷是要属下从苏府带她回来?”
"有什么问题吗?”楚知白愈发不耐烦。
容景叹口气。
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苏姑娘也好些天没回府了,难得回去一趟。
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好像没必要急吼吼的把人给带过来吧?
"王……”他结结巴巴开口,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又被楚知白堵回去。
"王什么王?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滚去抓人!”
说话间,某王脚一抬,容景捂着屁股,麻溜闪人。
……
苏府外,兴隆大街。
苏沉央掀开车帘,远远看到苏府的高墙大院。
秋阳灿烂,照在翠绿的琉璃瓦上,闪着耀眼的光芒。
李画云一大早便已等在苏府门前,人立在檐下,那眼睛却一直向大街的方向张望。
"李公子,我家小姐今儿当真会回来?”张妈看着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是!”李画云淡笑答,"昨晚我与苏姑娘在河边偶遇,她说今日会回府的!”
"那真是太好了!”张妈喜不自胜,"这天天盼着她呢!”
李画云下意识点头。
是啊,天天盼着呢!
"李公子,你回屋坐着等吧!”张妈笑望着他,"一大早就候在这儿,还接连等了好几天,你这会儿身子骨还未痊愈,这风又凉,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无妨!”李画云摇头,"我年轻体壮,不过寒风几缕,算不得什么!”
张妈劝不动他,只得由着他。
李画云立在风中,那眼睛痴痴的看着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苏灵霜在门后好奇看着他,见张妈回来,遂笑嘻嘻道:"张妈,你瞧,那位李公子,都快站成望妻石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可不敢胡咧咧!”张妈忙作势去捂她的嘴。
苏灵霜冲她吐舌头做鬼脸,正胡闹间,忽又见一辆马车徐徐辗过来。
"张妈张妈,另一个望妻石也来了!”苏灵霜吃吃笑。
张妈拧头一看,那车帘一挑,下来一个人,衣着华贵无匹,却是宁王楚凌风。
这几日不光李画云常来,宁王也来了好几回。
张妈对宁王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身为小姐的未婚夫,小姐屡次被人欺辱,他只当没看到,若非逼到眼前,便连一句解围的话都不肯说,仿佛小姐只是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