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手段高,该宠! 小说()”查找最新章节!
他气定神闲反驳:“我若在这里设立地室,岂会由你在这里随意随索?我是疯了还是傻了?”
“你没疯也没傻,你只是运气不太好!”厉弘咕咕笑,“你这处地室建于地下三四米处,若非这房柱忽然断裂崩塌,我便是刮地三尺也寻不到这处魔窟!所以你才这么大方,由得我搜查!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八具尸身,八条冤魂,怨气冲天,冲塌了房柱,这才叫你现了原形!”
“一派胡言!”赵立轻哧,“冤魂若真有此能,那大楚最先崩塌的,不是我赵家宅院,而是你厉府!”
“可我们厉府没倒,你赵宅倒了!”厉弘咬牙,“你再怎么嘴硬,也无法掩盖这铁一般的事实!你们看好他,李惟安跟我进去!”
“表兄,我还是算了吧!”李惟安苦着脸摆手,“那个灯怪吓人的,还飘飘悠悠的,跟鬼火一样!”
“少废话!”厉弘一把抓住他,推搡着往前走。
苏沉央和楚知白站到了那灯火飘忽处,看到那小室中的布置,苏沉央只觉得从脚底向上冒凉气。
这是跟楚天佑地宫密室一模一样的祭室,往生教惯爱以血肉为祭,所以这里亦是一片血腥。
一具尸身被分为六块,头身四肢被高高悬挂而起,围着祭桌中央的往生教血噬图转了一个圈。
血噬图下,一颗血淋淋的红心盛放于白碟之上,桌上铺满妖异彼央花。
楚天佑密里的琉璃罐自然也不可或缺,墙四周排得满满的。
里面泡着的,也是一颗颗心,或红或紫,红得尚鲜艳欲滴,紫的却已然紫到发黑。
除此之外,祭室正中吊着一个彼岸花围成的花篮,这个倒是跟楚天佑不同。
苏沉央上前察看那花篮中的物事,里面琳琅满目,五光十色。有首饰,珠花簪子步摇又或项链玉佩等不一而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衣裳碎片,被剪断的乱发,香囊,甚至还有一只染血的绣花鞋。
“这是什么?”苏沉央愕然。
楚知白掠了一眼,面色微沉,他垂目注目片刻后,笃定答:“是死者之物!”
“死者之物?”苏沉央愕然。
“是!”楚知白点头,“东境被害者的物品,皆在其中!这个是黄氏死前遗失的珠钗,是她最心爱之物,这只绣花鞋是死者李氏的……”
他指着其中几样东西,说得头头是道。
苏沉央盯着他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急急地在里面扒拉起来。
“你是要找秋公子家人的遗物吗?”楚知白问,不待她回答,便又道:“你那破爪子拿开,本王帮你找便是了!”
苏沉央其实一点也不希望在这里找到家人的遗物。
她知道杀人魔有拿走死者之物的习惯,家人去世后,他们身上经常佩戴的玉佩首饰,全都无故失踪。
她怀疑是被杀人魔当成战利品拿走的,她无数次地想像着,等寻到这魔头的魔窟,一定要逼他把这些东西全都交出来。
可现在不用逼,只是轻轻一翻,那些熟悉的物件便落入她眼中。
叶父的玉佩、叶母的佛珠、大哥束发的白玉簪、小弟最中意的扳指、还有大姐叶惊音喜欢的那支步摇,全都明晃晃的出现在她面前。
苏沉央捧着那一堆物事,泪水狂涌而出!
下一瞬她难以自抑地冲出去抓住赵立,悲声怒嚎:“我家人的心呢!你放到哪儿去了?”
赵立被她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的家人,除了苏老太太和那些忠心仆人,便只剩下苏家那些渣渣了。
苏姑娘为什么要向他要家人的心?
“你给我!”苏沉央泪流满面,扯着他的胸襟拼命摇晃着,“我求你,把他们的心给我吧!你已经杀了他们了!他们死得那么惨,你把他们的心还给我吧!你给他们一个全尸吧!求你了!”
她说到最后,眼前泪水已模糊了视线。
混沌中,那幕血腥惨如潮般汹涌而来,她的腿一软,痛苦的跪倒在赵立面前,一径苦求。
赵立被她跪懵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旁的厉弘却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呢?臭名昭著的鲜花杀人魔,竟然就是江东王的心腹赵立!楚知白你们这分明是贼喊抓贼啊!打着抓杀人魔的口号抓人,你们真是能干!”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
“我不是!”赵立怒叫,“我不是鲜花杀人魔!我没有杀人!这是构陷!是构陷!”
“构陷?”厉弘指着苏沉央,得意道,“你是说,你自己人构陷你吗?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自已人亲口指证的!她在向你讨要她家人的心呢!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但凡长着耳朵的人都能听懂!你就是鲜花杀人魔,你杀了她的家人!”
“我杀了她的家人?”赵立呵呵笑,“哪个家人呢?苏千鸣还是苏千媚啊?苏家目前死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啊!”
厉弘一怔,倏地看向苏沉央。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你的家人是谁?”
苏沉央不答话,现在她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无尽血海。
她抱着家人的遗物瘫在地上,在那血海之中挣扎,拼尽全力,却仍爬不出那血沼。
正哭得声嘶力竭之时,一双手伸过来,轻轻拭去她眼角泪痕。
他的手似冰雪一般寒凉,令她如被烧灼般的身心瞬间冷静下来。
苏沉央止住了哭,瞪大眼睛看着他。
“苏小刀,起来!”
那双手放在她两腋下,把她扶起来。
“王……王爷……”
苏沉央脚尖触地的那一瞬间,眼前那无尽血海瞬间褪去。面前的人和物,在一片虚无中渐渐变得清晰,更清晰的是楚知白清俊如仙般的眉眼。
他低头俯视着她,那眼底有困惑,但更多的是满满的怜惜心疼。
“没事了!”
他伸出手,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着。
他的动作很僵硬,也很笨拙,显然他并不善于做这种安慰人的事,所以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