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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惟安这种蛇精病的“表白”,楚知白连个眼风都没给他,视若无睹的走出去。
李惟安趴在门边哭唧唧:“呜,娘啊,你干嘛要带我回京?我们在外头随便混混日子不好吗?就算是吃糠咽菜,也比来这京城强啊!生活不好,总有命在,现在好了,锦衣玉食有什么用?小命一不小心就会丢!我说我那爹会坑儿子你还不信,我这回可叫他坑得死死的了!我说那一家子人怎么会那么好心,白扔给我一个大官做,结果,是拿我来顶灾扛雷啊!”
他哭得伤心欲绝,苏沉央一旁听着,却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她也懒怠搭理他,跟在楚知白身后走出去。
衙役们此时正在动手搜查连接前厅的几处小房间,两间是厨房和灶屋,除此之外,便是下人们的居处。
苏沉央跟着他们去厨房。
进了厨房之后,在小屋时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扑面而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沉央拧着眉头,急得快要哭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很奇怪,可是偏偏她怎么也想不出是哪里奇怪。
见她一再如此,楚知白也上了心。
在搜查之前,下意识的将那厨房中的布局细细的记了一遍。
这一记,连他自己也察觉出异样来!
可他跟苏沉央一样,心里觉得异样,却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站在那里苦思良久,一无所获。
厉弘那边的搜查,此时也到了尾声,前厅后院耳房,扒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
赵立揽着素娘缓缓走过来,笑问:“厉大人,搜够了吗?若是没尽兴,便再搜一遍吧!”
厉弘面皮紫涨收了队,然而到底心有不甘,虽然将下属都叫回来,却还是在院中溜达,唯恐哪个地方遗漏了。
赵立也懒怠管他,只看向楚知白和苏沉央。
“王爷,苏姑娘,你们一定累了吧?我已吩咐下人准备晚饭,吃了饭再忙吧!你们这一天忙下来,连午饭还没来得及用呢!”
“也好!”楚知白点头。
“王爷和苏姑娘饮食上可有什么禁忌?”素娘贴心问,“若有什么不能吃不喜吃的,便告诉我,我让灶间的人注意!”
“谢夫人款待!”苏沉央笑望着她,“我并无任何禁忌!”
“本王也没有!”楚知白道。
“好!”素娘含笑点头,“王爷、苏姑娘,你们且喝茶稍候片刻,妾身去灶间盯着他们!”
“有劳夫人!”
楚知白和苏沉央向她点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两人便又齐唰唰的看向了赵立。
苏沉央没说话,只等着楚知白开口,可楚知白却似也被梗住了,半天未言语。
赵立被两人看得发懵,笑问:“王爷、苏姑娘,你们是……有话要说?”
苏沉央没吭声,又看向楚知白。
楚知白盯着赵立看了半晌,哑声道:“赵立,你还记得我们在东境时的时光吗?”
“如何能不记得?”赵立看着他,眸光渐转深沉,“下官识得王爷,三生有幸!若非遇见王爷,下官还在那荒僻之地颓废如泥,是王爷带下官走出心中泥沼!与王爷并肩奋战的日子,赵某永生难忘!”
“本王也一直记得!”楚知白道,“在本王眼里,你是极聪慧机敏之人,应不会作出糊涂之事,对吧?”
“糊涂之事?”赵立一怔,眸中骤然充满了惊痛之色,“王爷……也怀疑在下?”
楚知白不说话,只盯着他看,似要从他那惊痛双目中看出别样情绪来。
可是,最终他还是垂下了眼睑。
赵立那双清澈黑眸之中,除了被信任之人怀疑的惊痛伤心,再无其他。
“王爷……当真怀疑我了?”
赵立苦笑,“不过这倒也正常,今日所有证据都指向我,王爷心生怀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请王爷放心,赵立断然做不出那样的蠢事来!”
“本王信你!”楚知白抬头看着他,“本王也确信,你做不出那样的蠢事来!因为便算楚思嫣今日不死,明日也难逃法网!方才一问是因为苏小刀无意中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说完,命人将卧房壁画下那个泊柱上的绳索拿过来,放在赵立面前。
苏沉央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赵立。
赵立看到这绳索,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爷,这是何意?”他不解问。
苏沉央轻叹一声,将从楚思嫣脖上解下的绳子从证物袋中取出,也放到他面前。
“这……这又是什么?”赵立愕然。
“这是系在楚思嫣脖子上的绳套!”苏沉央回。
赵立恍然,低头看看两条绳子,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这两条绳子,用的是同一材质!”他顿了顿,又道:“这种绳子材质特殊,是东海渔民专门用在渔船上的铁绳,绳中杂有细软铁丝,为防水淹渍后腐烂,绳子上涂了一层桐油,是只在船上用的特殊缆绳!”
“赵大人是行家!”苏沉央叹口气,“你若不说,我还以为这绳中的铁丝,是凶犯为了折磨楚思嫣刻意夹入的!”
“不是!”赵立摇头,“这绳子原本就是这样,楚思嫣脖间那一条,是因为刻意将夹在其中的铁丝割断,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这绳子算是东海特有,楚京内陆地区极其少见,因为根本用不到……”
苏沉央听他侃侃而谈,不自觉又叹了口气。
“苏姑娘这口气,是为我而叹吗?”赵立笑问。
“是!”苏沉央坦诚点头,“你明知我是因这条不常见的铁绳怀疑到你,还跟我说这么多,岂不是让我更加怀疑你吗?”
“的确该怀疑!”赵立笑回,“相比那些太过明显的构陷,这条只有我可能拥有的铁绳更有说服力!若我是你,也会锁定我自己的!”
“你可有什么能说服我们的解释呢?”楚知白问。
赵立想了想,摇头:“老实说还真没有!这种铁绳,我从东海回来时带了一些回来,但一直没怎么用过,只是刻这条小木船时,剪了一段做了泊绳,剩下的就扔在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