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东到底是搞了这么多年刑侦工作的人。
来审讯李灿之前，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果不其然，佘东这番话说完，李灿明显的不如之前淡定了。
他坐直身体。就这么盯着佘东。
佘东一看李灿内心有所动摇，从边上继续道。
“你现在整个家族的所有财产，几乎都是非法所得，我们需要查封，上缴国库充公！我既然能给你开第一个口儿，那我就能再给开一个口儿，可以给你留一部分，足够你家人生活的财产！”
“你好好想想，你老父亲每个月的用药对家里来说都是一笔极大的开销，尤其是他用的药物几乎都是进口药物，不能报销吧？”
“你小女儿的私人贵族学校，一年多少钱？”
“你妻子已经多年未工作过，一直养尊处优的吧？如果所有家产被查抄，他们日后如何生活？”
李灿这会儿整个人又平静了下来。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房间当中再次陷入了沉默，至少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佘东从边上拿起电话，递给了李灿。
“你父亲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李灿的嘴角微微抽动，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拿过了电话。
“阿灿，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送你当兵入伍，是让你报效祖国，报效人民的！不是让你滥用职权！贪赃枉法的！你真的气死我了！咱们家三代军人！精忠报国！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了！你对得起你许下的誓言吗！你把咱们老祖宗的脸都丢光了！知道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如果你依旧负隅顽抗，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老人后面有些情绪激动。
阿灿的眼圈红了。
“爸，我错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也缓缓流出。
佘东再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拿出一支烟递给他。
自己也点着了一支。
老父亲的一番话，还是触动了李灿的内心深处。
连续抽了几支烟之后。他抬起头。
“你承诺我的那些。能不能做到。”
“这种事情，我会乱说吗？”
李灿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
“你想要知道什么？”
“到底是谁想要杀你？”
“是谁想要保你？”
“谁想要抓你？”
“这几伙势力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这个事情，最早要追溯到几十年前。那会儿我还在情报部门工作。因为岗位关键，能了解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同样的，因为手握实权，通过各种渠道，也认识了很多关系要好的朋友！这中间，就有一个叫海的人！这是一个野心极大的家伙！我就是被他彻底拖下水的。”
“我们两个是通过一个饭局相识的。”
“其实正常情况下，当时他的职位级别，根本不够进我们这个饭局。但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走了我一个朋友的后门，被带着来了这个饭局。”
“我们两个也就从饭局上认识了。”
“在那之后，我们两个就一直都有联系，这个人非常会来事，逢年过节，经常以各种理由，给我送礼。我开始的时候态度一直很坚决。从未收过。但是没成想，他最后送礼送到了我妻子那里。”
“其实归结到底，还是我自己的定力不够。毕竟我们当时过的并不是很富裕！”
“最开始我妻子收他礼的时候，我很生气！也训斥我的妻子，告诉她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妻子开始的时候也同意了。但是到了后面我发现她用的东西越来越好，连房子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换了以后，我就知道又有问题了。我当时就想到是海了！”
“我的妻子也承认了，为此我们两个发生了争吵。但是我妻子的话，说的我哑口无言，她告诉我说，因为工作原因，我常年不在家，家里面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海帮忙忙乎的，上到老人住院，下到汽车剐蹭，双方的父母都靠她一个人，根本忙乎不过来，都是海帮着忙乎的。尤其是有些时候老人住院的费用，都是海掏的！说我什么都不管，现在还抱怨！人家也没用我做什么，也没有让我违反工作纪律。为此和我发生了很大的争吵。”
“也正是因为那个事情，我才知道，闹了半天，海为我们家做了这么多。但是他确实也没有让我做过什么。我心里面挺愧疚的。就找到了海，和他当朋友，好好处。”
“相处了大概一年的时间吧。这个海，带着宝哥找到了我，求我帮宝哥一个忙。这个宝哥是当时道上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哥级别人物，和当时更加名声显赫的辉煌阁，已经斗了很多年了，我搞情报的，对于这个人也是有印象的。”
“他们让我帮的忙很小，就是想问我一些消息。因为那会儿和海已经当朋友处了，我也确实是有点抹不开面子了。我就帮了他。再那之后，算是打开了一个突破口。接下来，我又帮了他几次，每一次，他都给我带来了很多礼物，各种首饰，名表。这会儿我们已经太熟悉了，而且我媳妇已经拿过他不少了。”
“我想了想，也就没有拒绝，拿过第一次以后，接下来所有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后面我的官儿越做越大，权限越来越大，和海，和宝哥，也越来越熟悉。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这会儿，海又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叫财神的商人。介绍给我们认识！并且说，想要一起做些生意，赚大钱！我再幕后，他们三个再台前。”
李灿说到这，顿了一下。
“这就是最早的盛会！”
佘东亲自记笔录。
“接着说。没事。”
“那是一个群魔乱舞的年代，各种势力帮派纵横交错，我们虽然很快站稳了脚跟，但是发展也遇到了瓶颈。尤其是再辉煌阁的强势碾压下，出头太难了！”
“辉煌阁几乎就是自己搞垄断，只要他们参与的行业，任何人都不能和他们抢，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再加上宝哥和辉煌阁之间原本的仇怨，我们与辉煌阁之间的矛盾，其实越来越大！”
“有一段时间，为了躲避辉煌阁的追杀，宝哥只能潜伏跑路，跑到另外一片区域，重新组建了一个组织，叫潜宝盛和，想要偷偷暗中发展，等着达到一定规模，在与盛会合并，一起对抗辉煌阁！后期转型为了潜宝商会！”
佘东听到这。
“当初辉煌阁的事情，是你做的？”
李灿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发起清剿辉煌阁行动的元凶！”
“其实真正开始反击，铲除辉煌阁的时候，我都已经离开保密部门很多年了。但是我的关系还在，我可以从那里获得很多绝密资料！”
“同样的，这些年我转辗反侧了几个单位，人缘混的也都不错，也都愿意帮助我。”
“因为和辉煌哥仇怨的日积月累，我也忍受不了了。”
“所以我连同宝哥，海，策划了一场覆灭辉煌阁的行动，来彻底扫清盛会成长道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后期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辉煌阁不仅仅被宝哥铲除，国内的所有辉煌阁势力，也都被我们清理了差不多！在那之后，盛会才发展起来！辉煌阁从外面躲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
“现在回来抓我，是为了报当年的仇，但是因为我虽然是元凶，但是不是唯一凶手，所以他们想要抓我活口。从我这里逼问出来当初剩余所有参与覆灭辉煌阁行动的人，他们一个都不想放过！”
“至于想要保护我的人，就是宝哥。他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辉煌阁回来报复我，他是一定要帮我的。”
“宝哥现在再哪儿？”
“我真的不清楚，他一向行踪诡异，之前我还是可以联系到他的，现在我落在你们的手里，之前所有的联系方式都不能用了，只能等着他再联系我了。说白了，我们和辉煌阁，就是这么多年的帮派争斗，未能了结所有仇怨罢了。”
“那想杀你的是谁？”
“是王赢的下属。”
“王赢的下属为什么想要杀你？”
“因为我们杀了王赢。”
佘东听到这，点了点头，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王赢。”
“因为王赢的父母当初被辉煌阁派到盛会卧底，手上掌握我们的很多证据，迫于无奈，我们只能控制了他的父母，他想回来找他的父母，我们又不能说服他父母把证据交出来，也不能把他父母还给他。所以他才会处处针对我们。”
“王赢那些下属的身份消息，你知道多少？”
“我当然全部清除，但是现在那些人，也分成两个派系，一个是面甸哥博派系，所有的没有底线，不考虑后果，视人命如草芥的事情，都是这个疯子做的。剩下的人，还是比较有度的。不过现在，他们两个派系的目标一致，那就是想要我的命！给王赢报仇！这个就是大概的过程了。”
李灿侃侃而谈，自己承认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