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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5、情何以堪

    庄洁说:“好的,我记下了,明天一定转告他,你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

    薛家良说:“暂时没了,想起来后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晚安。”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薛家良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他的内心仍然是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安。

    躺在床上,把眼前发生的事和当前的工作,像过电影一样过了一遍,实在找不出任何让他烦躁的原因,他才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

    从卜月梅和白瑞德的谈话中,薛家良已经清楚地知道,公然和白瑞德彻底分手了,撇开个人感情,单从政治层面上讲,他是不希望他们分手的,他是希望他们结婚的,毕竟,他们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

    尽管他对白瑞德吹胡子瞪眼,但他心里非常清楚,男女感情是捆绑不来的,德子移情别恋,却还说了公然的不是,这一点让他很生气。

    他始终不认为公然是冷美人,她有着一般女孩子没有的深厚的内心世界,她恪守一个姑娘的原则,这么多年跟白瑞德从没有过分的亲昵接触,这不是她的错,她有她的准则,有她的底线。

    她不冷,她也有炽热的情感,那年他们俩人深入虎穴探访大鸟时,他在情急之中吻了她,以一个有过女人经历的男人来讲,公然带给他的感觉很奇妙、很美好。她由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的接纳甚至脸红,都说明她是懂男女之情的,她的内心是热的。

    璞玉需要手雕琢,白瑞德显然驾驭不了公然,这是事实,虽然两人青梅竹马,但感觉他们总是缺乏恋人之间的激情,薛家良甚至怀疑他们没有过热恋期,也许,是他们爱得太久的原因,新鲜度早已过去。但无论如何薛家良也不相信公然是性冷谈。

    白瑞德说薛家良是君子,某种程度上说他才是个正人君子,守着如花似玉的公然,他却始终恪守君子之道,连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都没有过,说明白瑞德是尊重她珍惜她的。他尊重公然,也被薛家良尊重。

    只是恋爱有时不需要君子,需要的是勇气和力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一定道理的。

    薛家良在白瑞德面前的确有些虚张声势、言不由衷,这一点他自己也明白,不这样,又能怎样?他总不能跟白瑞德承认他爱公然这个事实吧?即便是在白瑞德移情别恋的情况下,他也不能承认,那样让他们三人情何以堪?

    再说了,埋藏在心底的爱只有自己知道,他从未流露过,而且,他从未想过要向公然表达,他是是真心希望他们白头到老。

    薛家良不是毛头小子,他必须要讲政治,他不能做任何破坏白瑞德和公然感情的事,在感情上,他不是胆小鬼,他考虑的不是自己的政治前途,而是目前省内政治生态平衡的大局,考虑的是龚、曾两家的关系,如果单凭个人感情出发,无论他面对的情敌多么强大,他也不畏惧也会把公然抢到手的。

    那么,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他能无所顾忌地去追求公然吗?显然不能,最起码现阶段不能。

    白瑞德和茅苗爱上了,但他们却迟迟不肯公开关系,看来一定是家长干预了,很有可能跟龚法成担心的事有关,爱情,一旦被罩上政治色彩,就不那么自由了。

    白瑞德的终身大事一天不尘埃落定,薛家良就一天不能决定自己该怎么做,这不光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庄洁,他考虑得更多、更远。

    也许庄洁于他如同公然于白瑞德,这也许是今天他烦躁的真正原因。

    白瑞德和茅苗之所以迟迟不肯公开关系,薛家良猜测的原因只占了很小的成分,主要原因还是曾家觉得对不起公然,即便不等公然找到对象,也要沉淀一段时间,这是白瑞德父母对儿子提出的唯一要求。

    春节白瑞德去北京找茅苗,其实是得到了父母的许可后,他才去的。

    白兰早就看出了儿子和茅苗的心思了,她曾严厉禁止儿子跟省委书记的女儿交往,并且将儿子和茅苗的关系跟曾耕田做了汇报。

    开始,曾耕田以为白兰神经过敏,他说:“咱家德子和小然子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经过时间考验的,他们是彼此的少年爱人,是不会出现意外的。茅家姑娘性格单纯率真、活泼开朗,她一回来就喜欢缠着然子和德子,这两个人都有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崇拜和喜欢的理由,她是他们的小妹妹,德子不可能对一个小丫头有其它感情的,他的感情都在然子身上。”

    白兰说:“可是你没发现最近咱家德子去后院的次数少了吗?”

    “那是公然没回来住。”

    “但是德子也没去公然的住处找她呀?”

    “你怎么知道他没找她?年轻人的事,能让你都知道?”

    白兰说:“可是我知道他跟茅苗偷偷约会了。”

    曾耕田说:“你看见了?”

    “你听我说。有一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我一听那种口气和眉开眼笑的样儿,不像是公然,就暗暗观察他,他撂下电话穿上那件新买的大衣就出去了,头走的时候,对着镜子又是吹头发又是刷牙的,那个美劲儿,跟见公然完全不一样。”

    曾耕田说:“你儿子在衣着和形象上讲究,你又不是不知道,出门刷牙,是防止异味。”

    “我知道,但是我亲眼所见,茅苗在门口外面上了他的车,我在后面看见,德子伸出胳膊,这么一揽,就把茅苗搂过来了。”

    “你跟踪他了?”

    “不能叫跟踪,我是想把事情弄明白,就偷偷跟了出去。茅苗等在大门口外面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说,如果他们不是恋爱,茅苗干嘛偷偷摸摸上他的车?咱两家离这么近,有必要她提前出去,还躲那么远上车吗?”

    曾耕田听到这里,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也可能是德子在用茅苗刺激小然,小然那丫头总是不说正格的,德子着急结婚了。”

    “那是你,只有你用别的女人来刺激我!”白兰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