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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你辜负的人不是我

    “可是,如果公然和德子成为夫妻的话,龚书记和曾书记不也是面临回避的问题吗?”薛家良问道。

    卜月梅说:“这个,他早就有考虑,如果他们两个真的结了婚,他就准备给省委打报告,提前退居二线,到人大或者正协找个位置,把谢敏推荐上去。如果省委认为他们可以在同一个班子工作,他就继续干。你别忘了,他是向省委报告,茅书记要向中央报告的。”

    薛家良点点头,他感到,龚法成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是一个纯粹的人。

    他又跟卜月梅聊了会,这时,郑清打来电话。

    薛家良看了看说:“是小郑。”

    卜月梅示意他接电话。

    薛家良接通了电话:“小郑,你好。”

    “薛哥,你是不是来省里开会?”

    “是的,刚报道,你上班了吗?”

    郑清说:“我和瑞德出了两天门,刚回来,我们刚在招待所吃完饭,看见到处都挂着欢迎代表入驻的横幅,想起你可能也会来开会,瑞德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薛家良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让你打,他干嘛不给我打?”

    郑清笑了,说:“他正在开车。”

    “哦,那我原谅他了。”

    这时,就听白瑞德在里面嘟嚷了一句:“官不大毛病不小,都会挑理了。”

    薛家良立马说道:“他在嘟嚷什么?”

    郑清笑了:“他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请你出来喝茶。”

    薛家良想了想说:“我们下午四点半集合,如果你们真的想我,就现在见面,要不就等散会后见。”

    郑清征求了白瑞德的意见,然后说道:“好,就现在吧,我们回招待所接你。”

    薛家良说:“我没在招待所,你们定个地方,我马上过去。”

    郑清重复着白瑞德说的话:“凯旋门大厦,12层酒吧。”

    “好,呆会见。”

    凯旋门大厦在省政府招待所的东南方向,跟省委家属院在对角线上。

    卜月梅说:“家良,你去吧,我马上也去上班。”

    薛家良说:“我送你。”

    卜月梅说:“不用,现在天气暖了,我骑车非常方便,省得堵车,十来分钟就到了。你这几天晚上没事的时候就来家里坐坐。”

    “好,我一定会来,对了,我给老同志带来一包咖啡,这个可是好咖啡,是我在京城友谊商店买的,地地道道的国外货。”

    卜月梅笑了,说道:“好,我替他收下,谢谢你。”

    当薛家良来到凯旋门大厦12层的咖啡厅的时候,他只看见白瑞德,没有看见郑清。

    白瑞德坐在靠南窗的位置上,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正扭头看着窗外,沉思着。

    薛家良默默地走到他跟前,他感觉白瑞德清瘦了许多,两边的颧骨都显现出来,但这更让他增添了男人阳刚的魅力。

    他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白瑞德这才回过头。

    “看什么呐?一个大男人坐在这里,故作伤情状,你可真会装蒜!是不是想勾引一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白瑞德抬头看着他,低声说道:“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官了,怎么说话还这么损?”

    薛家良“哼”了一声:“你还指望我不损吗?我说曾怀德同志,你到底还是出手了。”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薛家良第一次称呼他的正名。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只知道他叫白瑞德,薛家良是后来才知道他的正名叫“曾怀德”,但已经养成了习惯,除去龚法成和谢敏等几位老同志称呼他的正名,绝大多数人都叫他白瑞德,就连工资卡上显示的都是白瑞德。

    白瑞德当然知道薛家良这话所指,就调开目光,慢慢地扭过头,看着刚才的方向。

    薛家良坐下了,服务生将一杯冒着浓香的咖啡放到他的面前,他说了声“谢谢”,服务生礼貌地退下。

    薛家良这才抬眼看白瑞德,见白瑞德仍然看着刚才的方向发呆,他就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突然发现不远处那个红色尖顶的小楼。

    难怪白瑞德坐在这里发呆,原来他是触景生情了。

    薛家良在心里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在缅怀自己心中曾经的梦想和誓言吗?看来,我刚才说你的那两个字太对了——装蒜!没淌两滴鳄鱼的眼泪吗?告诉你,我不会同情你的。”

    白瑞德转过头,看着薛家良,认真地说道:“老薛,我今天就是让你骂的,你随便骂,我肯定不还嘴。”

    薛家良说:“我懒得骂你,连龚家的人都不肯说一句埋怨你的话,我算哪棵葱啊!”

    白瑞德说:“那是她家人从来没看好我。”

    薛家良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话真没劲!别给自己找同情了,她家人对你怎么样,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

    白瑞德低下他,半晌才抬起来,说道:“你可能认为我不是男人,上次在博阳,我跟你说的话都作废了,但感情的事,我也没有办法,老薛,我也难受过,痛苦过,挣扎过……”

    “好了,别企图让我同情你,我不同情你,不等于我不理解你,有句话说得好:一别两宽,记住,我不希望从你嘴里说出公然一个‘不’字,跟我也一样,也不能说,既然你都说了,感情上的事没办法,就更不要说别的,一切解释都是苍白的。”

    白瑞德果然不往下说了,他一口将杯里的咖啡喝完,伸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酒。

    薛家良没有拦他,无论他是真的伤情还是装蒜,他都没拦他。

    两个人端起服务生倒的酒,默默地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白瑞德说:“家良,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薛家良就是一怔,说道:“你辜负的不是我,是公然。”

    白瑞德说:“不对,就是你。”

    薛家良感觉他的话里有话,就说道:“这是你跟公然的事情,和别人没有关系。”

    “但是和你有关系。”

    薛家良的心就是一咯噔,低声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破坏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