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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看到尸检报告的时候，眼神中也满是气愤，尤其是小刘技术科那边也再次查询到了关于犯罪视频的线索。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大龙带着线索回来了。
“周队，开台球厅的那个人外号叫耗子，后来母亲有病还是牛英杰借给他钱住院的，耗子从那以后死心塌地跟着他，所以他是牛英杰最信任的手下了，不过据他所知，牛英杰后期一直在为一个男人卖命，而牛英杰却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
周默接过大龙手里的照片，是一个眼睛非常小的瘦子，人如其名，这个人就是耗子。
“耗子说，牛英杰在之前经常给来贷款或是抵账的人，推荐另外一份工作，但是因为保密性很强，耗子并不知道是什么工作，直到有一天，牛英杰带了一个人去了他的台球厅。”
大龙这次是将拷贝好的台球厅u盘递给小刘，从监控上来看，牛英杰带去的这个人…是胡吉？
“证词可靠吗？什么人的话你都信？”周默怀疑的问。
其实他怀疑的时候我也一样怀疑，耗子既然那么忠心，为什么还全盘托出？
“应该是可信的，对了，周队，我把耗子带回来了，现在就在审讯室呢，你可以去亲自问一下。”
疾步走出办公室的周默嘴里骂了一句，又狠狠的瞪了大龙一眼：“那你不早说！”
审讯室内，耗子老实的坐在那儿摸着手里的水杯，除了周默其余的人都在玻璃的这头看着。
“大龙，你提出带他回来的时候，他没反抗吗？”我问。
“没有啊，特别淡定，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我想着周队问总比我问的清楚。”大龙挠挠头。
我看着耗子的手不断摸着杯子，目光也直直的盯着杯子，直到周默进去，才收回视线。
“警官，想问什么你就问，我都会告诉你的。”耗子似乎一点也没打算保留，不过越是这么主动的越惹人怀疑。
“牛英杰带着胡吉去你那儿干什么？”周默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
耗子很严肃的看着周默，回答道：“因为他需要找个人顶替他的位置，这个人就是胡吉。其实我是不认识胡吉的，但是牛英杰说，胡吉这个人老实比较容易骗，把他带到我那儿，对方找不到，不容易怀疑。”
“为什么要让胡吉顶替他的位置？”
“他说听到一个叫j的人想换掉他，贷款公司人来人往，资金流水比较大，当初他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找他合作的。”
“可是牛英杰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资金流水巨大，而且还拍了照作为证据，第一次找对方合作他们没有答应，然后牛英杰就意识到，他们会找自己麻烦，才打算让那个胡吉代替他，可是我们没想到的是，那伙人将计就计，竟然最后真的留了胡吉。”
周默估计也很少见到像耗子这种主动来警局的，还特意给了耗子一根烟。
“牛英杰为什么把这一切都告诉你？还有胡吉到底去哪儿了？”
“因为我跟他太多年了，就算我不知道，也会有人认为我知道找我麻烦，就像你们会找上我一样。他也和我说了，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警察找上我，一定要极力配合，但是不要主动报警。”耗子的这番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不明缘由。
“周队，其实牛英杰早就知道他可能会死，他后面才明白他一个人绝对斗不过那个组织，他也想保住老婆孩子，他死前我收到过这么一条短信，说是让我照顾好嫂子和他女儿，周队长，我也有家，我们虽然是混混，可我们没伤天害理，我们也有人性！”
“我老大，就算是放贷，那也没有做过逼得人家破人亡的事情！”
耗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好不容易，等到耗子平静下来了，周默才继续问道：“胡吉在牛英杰死后有没有与你联系过？”
“没有，他没找过我。”耗子语气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我看着他从进门前的淡定自若，中间问话后的释然，再到现在的情绪激动，耗子的眼神不住的在变换，他在说谎。
而时不时的眼神变动，证明他在寻找说得过去的理由。
“周队长，我知道我包庇了他们，可能会坐牢，可是我能不能回家安顿好我老婆孩子再跟你们走？”
玻璃另一头的众人，似乎被这个看上去贼眉鼠眼的小混混打动到了。
他的忠心，他的义气，以及他明知道会做牢也要选择听从牛英杰的话，这是何等的信任。
然而这一切恐怕都是耗子想要脱身的假象…
周默出来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周默，有问题，找借口不能让耗子离开警局。”
“啊？为啥啊？”周默一脸蒙圈。
我指了指在审讯室的耗子，现在他是一个人在封闭空间内，一个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还处在封闭环境下，他就会崩溃。
这个耗子并不是容易紧张的人，他跟着大龙回了警局可以说是非常有信心，而且泰然自若的状态，直到周默问道胡吉是否在牛英杰死后去过台球厅，他这种平衡的心理状态就被打破了。
“大龙刚才就说，耗子在跟他回来一点儿都没反抗，反而十分配合，我听后就差不多能明白这个人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要么什么事儿都没有的离开警局，要么全盘托出准备好坐牢。”我目光始终都停留在耗子身上。
“所以，等一等吧，不耽误你们工作，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周默看了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点了点头：“行，按照季岩说的，你们看好他，大龙你带人去盯着点他的台球厅，不要暴露，如果他撒谎，胡吉应该把他那里当做避难所了。”
“李雯呢？”周默问。
“她要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把我支出来给你送报告，李颖得死因是心肌性猝死，没有心脏病史，估计是被折磨的时候突发而死。”
我没说的特别清楚，但是周默也能猜到是如何折磨的。
周默说：“这群人把尸体扔在江南，有点故意模糊警方视线，江南到江北开车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当初胡吉与那伙人进行头颅交接的话，根据时间推算如果再开车返回江北，时间上是不是对不上？”
我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知道。现在这个还不能确定，我也不能妄下结论。
而就在出来抽根烟的工夫，审讯室的同事把我俩叫了进去。
“刚刚还好好的，不过耗子突然叫人，我让他耐心等待，他就开始焦躁起来，就五分钟的时间，他先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然后猛喝水看手表。”技术员说道。
“看手表？他在赶时间？”周默一脸疑惑的看向我。
这不太符合正常人的焦灼状态。
“再等等，不要进去人，有事就在这儿传话。”我告诉审讯室的同事。
对于心理战周默不如我，看我这么吩咐，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我回答：“通常人一旦焦灼暴躁的状态，容易产生暴力行为，他要是不停的找机会出去，就会谎称想要喝水，上厕所等借口，万一单独进去人，容易出事儿。”
周默点头，然后打个电话提醒已经去了台球厅的大龙：“尽快赶到耗子的台球厅，可能有人与耗子约好了时间碰面，找两个人假装顾客进去台球厅内里应外合，发现可疑人员立即逮捕。”
周默紧张的看着我：“能不能抓着胡吉就看这次了，这要是再跑了，可就难了。”
“张晓，你带一组外勤去帮忙。”思前想后周默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把宝压在了耗子身上。
我也不知道这次行动会有什么结果，可能耗子真的是个突破点，要不也无法解释清这几天胡吉能躲到哪去。
“周队！耗子开始踹门了！”
耗子的模样很急，状若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