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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雁认识我？
听到刘雁的话，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您认识我？”我小声问道。
“认识，哪能不认识啊。”刘雁笑着点了点头，“福田孤儿院里最皮的孩子，哪能不认识啊。”
“那您知道，是谁送我到孤儿院的吗？”喉结滚动，我咽了咽本就不存在的口水，紧张问道。
刘雁想了想，就说道：“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男一女把你送过来的，这事情还是我听老头子说的。当时你还很小，好像也就五六岁，好像还不到五岁的模样。”
听到刘雁的话，我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你怎么了？”刘雁看向我。
我“哦”了一声，急忙说没事，这才从惊疑不定中回过神来。
难道当年的那个孩子，真的是我？此时听到刘雁这么说，我就连最后的一点不对劲都感觉不到了。
综合了这么多，几乎坐死了，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
把自己这些念头死死的压在了心底，我这才重新看向刘雁。
“好了，我带你去找我老伴。”刘雁说道。
说着，她就往前慢慢的走着。
“您为什么要帮我？”我虽然觉得刘雁会帮我，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刘雁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帮我。
“我这也是还当年欠的债，老头子做的那些事情，我知道，也劝过。像你这样的小孩子，进了福田孤儿院，哪还有好的啊。”刘雁轻声说道，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有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是会有报应的。”
说着，刘雁满脸的悲伤：“我和老头子的报应早就来了，这辈子，我们都没有儿女，查了，谁都没问题，可就是没有孩子。”
“我信命，也信天，也信佛。当年的这份因果，要是可以还了，那就还了，我可不想我死了，还不安生。本来这后半辈子，就已经不安生了，战战兢兢的活着。正好啊，你是警察，找你，总没错的。”
“以前啊，总是害怕，不敢说，也不敢找警察，现在你找上来了，倒是帮我做了这个决定了。”
忽然，刘雁又回头朝着我和蔼一笑，她说：“你放心，我不告诉老头子，你是警察。”
“谢谢。”我点点头，没有再问。
刚进门，范松就迎了上来，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进去说吧，老头子。”
刘雁拉了拉范松的手，又把我请到了客厅，帮我倒了茶，又说了声，随后两人就进了卧室。
两人在房间里面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是在争吵，不过我听得不真切，因为两人在说话的时候，也把房间里的收音机开的很大声。
再到后面，就几乎听不到两人的声音。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范松才脸色难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反倒是刘雁，就像是一个斗赢了的小孩，满脸的得意。
偷偷地，刘雁还对我使了个眼色。
范松朝着我这边走过来，没等我开口，范松就直接问道：“你去找了陈燕了？”
“嗯。”我点头，有些摸不清楚范松的意图。
“陈燕死了？”
我再次点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我说过的，别和福田孤儿院的事情牵扯的太深，害死了陈燕还不够，还要来害我？我无所谓的，可我还有我老婆。”范松脸色通红，他盯着我，眼中复杂莫名。
生气、愤怒、恐惧……不一而足。
“好点说话，忘记刚刚怎么答应我的了？”刘雁脸色一板，瞪着范松，“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当年的那些事情，难道闹得还不够吗？那些事情，你都扛了多少年了？老头子，我们老了，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活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范松脸色一沉。
“别等到死了，还要把那些事情压在身上。没有孩子，我们的报应已经足够了。”
说着说着，刘雁的眼睛都红了，眼眶中湿。润润的，眼泪就在里面打着转儿。
范松深吸了一口气，几次都欲言又止，可是好久，他才轻叹了一声，“你这个人，算了，我说。”
我静静的看着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范松是真的很心疼自己的老婆，他看到刘雁哭了，眼中的那种心疼，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而刘雁也像个小孩子一样，看到范松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原本满眼泪光的她，瞬间就笑了出来。
真的像个孩子。
我很羡慕他们的这种相处状态。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范松开口对我说道：“陈燕应该把该说的都说了吧，你会一直这么缠着我，不惜找到我老伴，也应该知道我是福田孤儿院股东的身份了吧。”
我点头。
就在下一秒，范松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那你既然来查，肯定也知道暗网吧？”只是扫了一眼我震惊的表情，范松就冷笑了一声，“福田孤儿院，就是暗网底下的一个组织，而暗网中的很多成员，也都是从福田孤儿院挑选过去的孤儿。”
“而我能够入股，也是在他们成立之初，他们缺钱，而那时候我手里还有不少钱，所以当我的朋友找上我的时候，我就直接入股了。刚开始我不知道暗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后来福田孤儿院失火那天。我没死，是因为我当时就在大门那边，所以我很快就逃了出来。”
“不过福田孤儿院毁了也好，福田孤儿院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就连我都有点看不下去。有的被挑选中的，就进了暗网，而有的到了十六岁的，少部分的可以重新回到社会上，而剩下的不少的，也会被暗中卖掉某一部分的器官。”
我皱了皱眉，不由得问道：“你们为什么可以把福田孤儿院开起来？”
范松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有关系啊，好像暗网的某个高层，认识不少人，打点了不少钱，所以这才办成了这个私立的孤儿院，而且那些事情，也都是暗中进行的，都是些孤儿，有的就连户口都没上，也查不到。”
听到我范松的回答，再看到范松像是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我的脸色一红，顿时也觉得自己有些傻。
这是很明显的了，哪怕是不问，直接猜，也能猜到。
“您从福田孤儿院成立之初就已经入股了，那您知道暗网的那些高层吗？”我问道。
范松点了点头，但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也不算是认识吧，很多人我都没见过，接触过最多的还是一个叫做庄景松的人，其他人很少露面，也不会过来福田孤儿院这边。这边的事情，基本也就是由我那个朋友打理，他是福田孤儿院的院长。”
“那您的那个朋友呢？”
“死了啊，失火的那天，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范松回忆了一下说道，随后他又看向我，眉头紧皱，“我就说看你怎么这么熟悉呢，你和庄景松很像，这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那您还记得我吗？我叫季岩。您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送到福田孤儿院的，或者说，我和庄景松有关系吗？”
“季岩是吧，记得，你可是经常被关进小黑屋，不少次你想逃，都是我把你抓回去的。”范松瞅了我一眼，点了一根烟，刚抽了没一口，就被刘雁拿掉摁灭了，“我说，让我多抽几口总行的吧。”
“认真说事。”刘雁瞪了一眼范松。
范松脸色一垮，继续说道：“你被送进来的时候，好像是一男一女送你来的，看样子是你父母，至于什么时候，这个就得查档案了，不过档案早就被烧毁了。想查几乎不可能，再说了，这些档案，基本都没人管，也不会有人去看。”
“那您记得大概的时间吗？”我不死心的想要再确定一遍，虽然我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听到这样的答案了。
“大概的时间吗？”范松想了想，随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在夏天吧。”
夏天？
我看过李雯父母案件的卷宗，好像大概的时间，也是在夏天，临近秋天的时候。
是不是我，我不知道，哪怕我还是不死心，也还是不想承认，可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所有的线索，也都指向了我。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的，不用辛辛苦苦的去给我坐实身份，只要线索都指向我，那么，庄景松再怎么查，那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