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蛋?你在这干什么?你想吓死我呀?”我不禁有些恼了?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准备走近?因为我感觉到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是我本能里不想靠近的。
而媳妇姐姐的手仿佛也在后面拉着我?只是我知道就算猛然回头?也不会看见她。
“是天哥么…;…;天哥…;…;你别回去了。”
张一蛋拖着颤抖的声音和我说话?他没有转过身来?背影里?他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像是泡过泥水一样?而鞋子是纸糊的。
我听着他的声音不大对头。脸色有些难看:你小子?没事打算扮鬼吓我么?
寻着人影?我真想踹他一脚?好让他下次晚上别他妈的吓人?不过等我想要靠近时?一阵阴冷的风好巧不巧就在眼前刮过?雾气瞬间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立即停住了脚步?而等到雾气散开?哪里还有张一蛋的影子?
我低头沉思?该不会是我产生幻觉了吧?还是张一蛋近些日子天天蹲附近抓田鼠。赶巧捉弄着我玩儿?
感觉离小义村不过还有小多半的路程?虽然我觉得刚才的事情有些灵异?不过?我没有打算返回扛龙村?因为我转身时。我再次察觉到有东西拉我的衣角?而且比回小义屯的方向更加强烈。
就算能够知道危险的存在?但有时候我也不得不在两个危险里选择其中一个相对较小的。
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回小义屯。
站在原来张一蛋站过的地方?那里是一滩湿漉漉的黄水?我不知道还算干燥的路上水是哪里来的?腥臭味有些刺鼻?看来张一蛋这货没准掉臭水沟里心情不爽?要拿我来开涮呢。
媳妇姐姐的警告?张一蛋诡异的消失?让我对这次的夜路生出了不详预兆?一路走下去?我开始注意起周边的环境。
不过再走了半个小时。诡异的事情就再也没发现了?我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眼前?浓雾渐渐的显现出了两米宽石桥的样子?我心中本来提着的大石终于放下。
那是叫‘思桥’的古桥?听村里老人讲?小义屯建起来时它就已经存在了?他们都说那是建国之前?我觉得?那应该是小义屯还是义庄的时候。
不过不管它年代几许?桥的另一端就是村子?我能隐约看到村子昏暗的灯火。
我抚摸古桥?犹记小时候?我就是和张一蛋还有其他小伙伴在桥下的河流游泳?那时小溪河水清澈?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
就着夜光?我怀念的朝着桥下看去?这一看?却让我寒毛都炸了起来!叼刚宏巴。
桥底下?一群僧人打扮的人拿着竹竿往岸上捞着尸体?而几个孩童排着队?蹦蹦跳跳的念着童谣跑过河边。
“千朵花?万朵花?飘飘飘?洒洒洒?堆呀堆?堆雪人?不怕冷?不怕冻…;…;”
这些尸体有儿童的?有妇女的?也有老人的?他们在水里泡得有些发白?甚至有的脸上都爬满了蛆虫?不断蠕动的死状十分可怖?捞上来后?僧人把她们叠成了小山?由另一群僧人做法事?洒符水?再埋起来。
后面媳妇姐姐猛地在拉我的衣角?原本想要走近的我一下子就止住了脚步?我惊得动弹不得。
一阵冰冷的水雾刮过?我再次往桥下观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水还是潺潺流过小桥?那些僧人ゆ孩童也像从来不存在一样?我狐疑极了?难道是因为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还是大雾生出了传说中的海市蜃楼?
可童谣是怎么回事?这海市蜃楼还能传音千里?
“天哥!你怎么还站那?快回村吧。”
正在我纠结桥底异象时?少女的声音在桥的另一头喊着我。
我被喊声吓了一跳?我猛的转过头?松了口气?原来是儿时的跟屁虫郁小雪。
当年还是个挂着鼻涕的女娃?而现在已经有了漂亮少女的模样?如果我没记错?她今年应该有十六七岁了?之前她还来信和我说想去广东打工?被我以她年龄不够没有身份证为由制止了?毕竟我不能让屯里仅剩的‘硕果’出去让坏**害了。
我正看着她发怵?却发现她家门口还站着她的父亲?那是郁根叔?根叔目光呆滞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小义屯在外婆到来的时候还是个荒地?数十年里陆陆续续才有了人气?所以外姓人很多?来自五湖四海。
“你怎么来了。”我打着招呼?朝着她们家门口走去?想和根叔打声招呼。
小雪却跑了过来?难过的跟我说:“天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婆婆都走了两天了?我们还是去婆婆那吧。”
听了这话?我的心瞬间就沉了下来?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外婆真的是去了。
眼睛有些控制不住的要流下眼泪?不过很快我捏了捏眉心掩饰了过去?觉得要哭还是在灵堂里哭罢。
根叔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只是默默无语的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我?我不知道原本对我嘘寒问暖的根叔怎么会变得沉默寡言。
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路过时?我发现家家户户的电灯早早就亮着了?但仍然大门紧闭?这倒也不奇怪?因为村里没有路灯?天黑下来后基本就没人愿意走动了。
不过除了根叔?我还发现其他邻居都远远站在门口看我进村?我离着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也就没去打招呼?心想你们倒是能知道我回来了。
我匆匆的走到了外婆的家门前?门口已经挂了白?灵堂也布置好了?门口是纸扎的马?还有一男一女的纸人。
除此之外?却没有一个人在附近?如果是往常的规矩?应该会摆上三五桌?亲戚邻居聚在一起说说话?喝喝茶什么的。
不过我想?外婆是受四邻尊敬的神婆?去世或许也会有别他人。
两扇门各自贴着两张外婆画的门神?样子七拧八扭的?不过落笔非常的苍劲有力?门柱上还有写着外婆的姓氏?名字?生卒年月时间的白纸?我只看了一眼?就发现那也是外婆自己写的?字迹潦草之极。
看来?她预知自己大限的事情是真的。
大厅里?一口红纸糊着的棺材安静的躺着?那是正常去世的老人才会有的待遇。
里面没有人守灵?棺材前面的香也烧完了?还没来得及难过的我心中咯噔一跳?守灵香是不能断的?难道没有人来上香?
我看了眼郁小雪?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天哥?刚才…;…;不是?就几分钟前我才刚点的?看到你在村口才去接了你?这怎么又没了?”
外婆的房子属于村子里较高的位置?旁边也没有紧挨着的邻居?所以能够看到村口?郁小雪发现我回家也属正常。
看来现在的商人良心大大的坏?往死人身上赚钱?连香都要作假了?烧得也太快了吧。
我赶紧跨进家门?可跨进去的一瞬?我不由浑身打了个冷战?感觉有阴风四面八方吹来?而媳妇姐姐也仿佛拉了我一下。
不过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外婆去世?给她上香是必要的?我义无反顾在棺材前面跪下?点燃了四根香火。
甩灭后?在前面灰盆里上了三根?后面的灰盆上了一根。
没有异常。
我松了口气?看来媳妇姐姐也不是全对的?我这不是没有出事?
我起身后?选了棺材左边的草席坐下?而郁小雪左右看了眼?见我坐下后?缩了缩脖子也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棺材的右边。
虽然没有直接戴孝?不过郁小雪和我一起守灵并没有不妥?以前邻居的老人去世?我们也会偶尔和事主好友坐在棺材旁聊天。
况且她家和我们家的关系不错?我不在的时候?郁小雪常常缠着外婆?叫她‘婆婆’?因为外婆家从来不缺糖和饼干?郁小雪是个小吃货?偷吃外婆供奉神灵的祭品也就是常有的事了。
外婆的去世?让我俩心里空洞洞的?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虽然好久不见?可也没有能说上话的事。
里面外面都安静得可怕?我能感觉阴气一点点的聚拢过来?所以就准备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可兀然?我看到前面的三根香烟气絮乱起来?我皱了皱眉头。
三根香燃烧得很不规则?左边长?右边短?而中间烧得却最快?我看到时它是最短的?心里立即涌现了‘恶事香’三字?觉得要出事了。
“外婆…;…;我回来晚了?您别生气?香烧得快?多担待点。”我觉得去世的老人在守灵期间断了香火?难免会生气?就抚摸着冷冰冰的棺材安慰起来?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情:
棺材并没有打上钉子。
冰冷?怵然的感觉从里面袭来?让我心脏突突的猛跳?为什么没有上钉子?难道是主持葬礼的人忘记了?
“天哥…;…;我有点害怕…;…;我想坐到你旁边…;…;”郁小雪害怕的看着我说道。
“嗯?那你过来吧。”我强自镇定?别说郁小雪了?我心脏也打鼓一样响个不停?感觉周围的阴气也过于浓烈了。
棺材两天了居然还没上钉?房子周围也一个人都没有?就像大家都不知道外婆去世一样。
往年其他老人去世?绝对不会这么冷清的?怎么都应该有人操持葬礼。
我还注意到?附近也没有人煮大锅饭的痕迹?难道外婆去世从来没有人来看望过?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我看着郁小雪朝我走来?我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毕竟我给媳妇姐姐都警告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过好在这次媳妇姐姐没有拉我的衣角?郁小雪对我似乎没什么危险。
“雪?其他人都去哪了?”我左右看了看?四周都贴上了白色的纸?把大厅弄得凄凄惨惨的。
嘭!
没等郁小雪回答我?两扇老旧的门突然的被风吹得撞到了一起?不但我吓了一跳?郁小雪更是跳了起来?惊得叫了一声抱住了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