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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歌猩红着双目,充斥着浓浓的恨意,那恨似燎原之火,似滔天之怒!
——夜轻歌!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白茫茫的深寒里,唯有恨意之花,在疯狂的绽放蔓延。
夜歌才失去了一个孩子,又被冰雪冻坏了五脏六腑,而今在这霜雪里行那等苟且龌龊之事,身体肯定是承受不住的,夜歌痛苦极致时发出凄惨的叫声,像是野兽被剥皮时的痛苦悲鸣,而那个男人好似不为所动,似乎并不在乎夜歌的痛苦与否,只想着自己追求大雪中肌肤相贴的凄美刺激……
而这一切的苦痛,所有的恨和怒,夜歌全都下意识加在一人身上。
却说云水水带着冰翎天离开了青莲,直奔精灵族,云水水一怒之下,废了神女,要精灵王夺回神女权杖。
直到忙完了这一切,云水水才把目光放在了冰翎天的身上。
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救冰翎天亦不过是想讨回一口气罢了。
云水水要冰翎天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听完,云水水冷笑一声:“真是个可怜人。”
“云神……”冰翎天紧咬着下嘴唇,眼眸里噙着泪。
云水水递了一张长生神牌给冰翎天,“回妖域去吧,若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哦,对了,今日之事记得完完整整与那妖后说上一遍……”
冰翎天激动万分,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冰翎天离开后,云水水坐在软塌,轻拭去手中权杖的灰尘,挑起细长的黛眉,鼻子里喷出两道冷哼的声音。
“妖神,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今日之仇,来日数倍奉还!”云水水沉声冷喝!
妖域。
冰翎天悄然去了妖王宫,直奔妖后的寝宫。
妖后坐在铜镜前,拿着鱼骨梳,轻梳柔软的发。
忽而,有人从窗口掠来,下一刻,冰翎天狼狈的身影倒映在镜面。
妖后起身,担心不已,忧心忡忡地握住了冰翎天的手:“天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伤痕,发生什么事了?青莲的人欺了你吗?告诉本后,谁欺了你,本后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妖后甚是愤怒,将担忧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冰翎天满面漠然,一把甩开了妖后的手,往后退了数步,目光冰冷地看了眼妖后。
“天儿?”妖后有些慌张了,到底是做贼心虚,就算是一块老姜,也防不住心里有鬼。
冰翎天紧咬着下嘴唇,默不作声,只往后退了数步,愤怒而恶狠狠地瞪着妖后。
妖后翻箱倒柜,找出几瓶药剂,朝冰翎天招招手:“天儿,过来,本后为你上药。”
冰翎天目光闪烁不定,似是在犹豫着什么,许久过去,才缓缓走至妖后面前。
“伤得这么重,你不要怕,明日我便去青莲,为你讨一个公道。”妖后轻握冰翎天的手,为其上药。
“我遇见姬王了。”冰翎天道。
“怎么可能!”那个小杂种怎么可能还活着!
妖后惊呼,脱口而出,手下加重了力道,弄疼了冰翎天。
冰翎天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眸光愈发的凉薄:“怎么?妖后似乎很震惊?”
“天儿,此事你可有骗我?”妖后急道。
怎么可能……姬九夜亲眼所见,那个小杂碎,在换神骨时被粉碎了。
“妖后,我亲眼所见,如何骗你?”冰翎天态度极为不好,又因伤口被妖后弄疼了,猛地把手抽了回来,准备给自己上药。
冰翎天嗤笑一声:“除了姬王,我还看见一人,那人是魔君妖莲,自称是姬王的母亲!”
妖后连连后退,嘴里一直呢喃:“妖莲……妖莲……怎会是她?”
“妖莲与丈夫在长生界,他们是姬王的父母。而那个人族女子夜轻歌,竟也在青莲,妖后,你可知姬王的孩子,正是魔族魔君啊!”冰翎天怒道。
妖后跌倒在地,身体软弱无骨,面上尽是慌张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魔君?那孩子是魔君?”魔君之事,妖域一直在打探,奈何魔族隐藏的很深。
然,即便如此,妖后也查到了,魔君似乎还是个孩子,正因为如此,妖域掉以轻心。
一个孩子,能翻起什么风浪?
可妖后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会是姬月的孩子。
“我明白了……”妖后咬牙切齿,“妖莲,你竟然还有脸出现!”
“妖后,姬王不是你的孩子吧,姬九夜才是你的孩子,否则的话,听见我找到了姬王,为何你不担心,不惊喜,甚至不问一句他如何了。只因他不是你的孩子,正因为姬王的母亲是魔君,所以,那个软弱无能的人族女子,才有资格诞下魔君。”
说至此,冰翎天咬牙切齿,心里满是怒意。
若为姬王孕育孩子的那个人是她,她便能去往长生,甚至会诞下魔君。
冰翎天的心脏隐隐作痛。
话已至此,妖后自不会再藏着掖着了,看向冰翎天的眼神,不再有以往的温情。
那些演绎出来的虚情假意,此刻,早已支离破碎。
一拍就散。
“妖后,你把我骗得好苦啊!”冰翎天泪流满面:“你以为姬王身死他乡,你便编造一个故事来欺骗我,让我以为姬王是爱我的,让我为了这份爱,助你妖域逼退魔君,到头来,我不过是妖后你玩弄于手中利用的棋子罢了。而你,竟不是他的母亲!”冰翎天失声道。
真相到来的那一日,往往是血淋漓的。
冰翎天以爱之名,背负妖域重任,为爱而战,逼退数万魔君,夺回妖域疆土。
如今到头来,她所做的这一切,姬王从不知晓。
数千年前,姬王救她时,是那么的温柔,而今,却这般残暴。
“天儿,你早便知晓真相,你不过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妖后自是高傲的人,她最不堪的过往被冰翎天说出,真相又近在眼前,妖后并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妖后嘲弄道:“你大概早便知晓我在骗你吧,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骗自己,你麻痹自己的神经,助战妖域,说白了,不过是你自私自利,享受姬王妃这个名字罢了。难道不是吗?你自己还没有发现吗?还是你不愿承认呢?也是,这太过于难堪,你又怎会承认。”
“不是!不是这样的!”冰翎天将药剂全部摔在地上,宛若发了疯,狠狠地瞪视着妖后。
俩个人,曾并肩作战,构造一场梦,如今撕破脸,互相撕扯,揭开对方的伤疤。
不堪,狼狈,落魄,皆无往日位高时俯瞰天下的绰约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