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幕布拉开
这些人没人知道缘由,柳鹤鸣却是了解的清清楚楚:当初自己扔出那好不容易搞到的玄金,本来……可是想炸死所有人的。
真不知道血魔是抽什么风,居然把所有的修士都给放了:难道是庄敬想收买人心?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只是不知道最后时刻,庄敬为什么并没把实情告诉这些修士。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庄敬一定是不安好心。
就在柳鹤鸣踌躇之时,忽然间一道传音,响彻在柳鹤鸣的识海:“想不到在这鄙陋之地,居然能碰到老友,不知……可愿一见?”
这声音嗡嗡嗡嗡恍若惊雷,把柳鹤鸣震得一阵眩晕,片刻之后他才忽然惊觉,顿时脸色苍白。
这时,他识海之内传出一个声音,顺着刚才声音的来路而去:“果真是……有缘之至,老友见召,着实是幸运至极,敢不从命!”
柳鹤鸣识海之内的声音,并没有征询柳鹤鸣的意思,直接就给刚才的传音回了话,是以还没等柳鹤鸣说些什么,忽然间,地面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站在药园之外,正在朝着药园之内观瞧的所有紫玉星修道界修士,忽然间被出现的地陷之内的吸力,直接吸到了莫名之地。
柳鹤鸣心底一直在想:这里的主人……难道竟是他的老友?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有很多机会,可以直接在这里弄死庄敬?
好像是的哦!柳鹤鸣一时间有些小愉悦。
~~~ ~~~
话说一日之前,那些被大修士追赶着,朝着药园山上逃去的紫玉星修道界修士,直接被突然出现的陷坑吞没——刚一落入陷坑之内,大部队之中的律九皋就猛然惊住,急忙浑身神元之力飞出,想要稳住身形。
谁知这陷坑之内,存在着庞然的吸力,自己的那点神元之力,在这吸力面前,宛若是萤虫与皓月之别,根本不见任何作用,整个人咕噜噜的朝着陷坑底部而去。
让律九皋稍稍舒心的是:没有人能抵挡这吸力,全部都是和自己一个姿势,朝着陷坑之内跌落。
只要还是和大部队在一起,自己就有机会:逃生的机会。
不过,这下跌的趋势,竟然根本止不住:众人也不知道是滚了多少个滚翻,却还是在下落的途中,并没有抵达这陷坑的底部。
若是自己记得没错:下坠之势居然足足保持了半日之久,可即便是这样,仍然没有到底!
律九皋的心底越发沉重:这里,自己原本的想法,可能确实太天真了!这样自己根本看不见项背的修士所布下的陷阱,真的就是一个死局。
自己身边的修士,没有其他声音出现,只有心跳声,越来越齐整的心跳声。
谁也想不到:大几百修士没有呻吟,没有惊呼,只有那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整齐跳动的心跳声,不急不缓。
律九皋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动力,就来自于自己身边所有修士的整齐心跳:这时,他听到了和自己心跳声一致的一个心跳声,来自于地底深处。
那个心跳声,声音庞大浑厚,韵律之美,简直……无懈可击。
律九皋有些奇怪:这些溢美之词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心底,着实是一个谜。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就消失无踪:这时,下落还在继续,但是,心中原本隐藏着的惊恐和慌张,悄然间没了去向。
真好——这是此刻下落的绝大多数修士突然的感觉,他们好像在忽然间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园,而且这个家园只属于他们。
果真,就在所有人的心跳都集中到了完全相同的节奏之后,律九皋看到了光。
一幕温暖无比,柔和清亮的光,正从远处透出,遥遥的照在众人身上。
所有人还在下坠,只是速度都开始变得缓慢。律九皋有个奇怪的感觉:仿佛大家伙的速度变慢,并不是害怕大家摔死在地底,而是怕大家伙惊扰到了什么人。
嗯,就是这种感觉。
那么,这里有什么人在呢?看不见人:只有那心跳声,像是领军的统帅,统治的队伍,就是自己这一批修士。
没人能够逃脱这统治,无论是否心甘情愿。
光芒越来越盛,律九皋感觉到有点刺眼:他微微眯着眼,看到了眼前的景致:这里,居然是一片天地,完整的一片天地——虽然,看起来这一方天地着实是小了些。
蓝天,还有那飘荡着的白云,斜在半空的红日。
绿地,草原,森林,河流,湖泊……一样俱全。
就在那湖泊正中央,有一座规模庞大的玉山,玉山被完整切割,变成了四四方方的玉石:这一块玉石,足有数百丈大小,呈长方形。
玉石的四边上,从下往上,是一阶又一阶的台阶,一直朝着玉石顶端蔓延,也就是说,从四个方向,沿着这些玉石台阶,都可以走到玉石顶部。
玉石的正中被挖空,是一个被湖水套在正中的小型湖泊,呈现出一幕幽深的景象:看不清玉石正中这湖水之中有着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心跳声,就来自于这四方玉石正中的深槽。
这时,律九皋惊奇的发现:自己这些修士,包括来自于紫玉星的修士,还有许多来自这个十方土界的修士,竟然都到了地底,就是这陷坑的最底部,一个神奇的天地里。
所有人都是匍匐在地,脸朝着一个方向:齐齐都是转过来,看着湖水正中的那个玉石。
那心跳声引领着一切,包括律九皋等修士的心神。
就像此时,律九皋发现:自己的指尖忽然间出现一道裂口,一滴鲜血轻轻流下——在自己视线所及范围的所有修士,境遇完全相同。
这些血滴缓缓地掉落,然后汇聚到一处 去往了莫名之地。
律九皋仔细算过,每一百息的时间内:自己就会滴落一滴鲜血。
本来,看着自己被莫名的吸血,该有的情绪是惊恐、不安,更有无尽的反抗,谁知这一切,律九皋的心神之中,统通没有。
有的,只是喜悦,一种奉献的喜悦。
自己的心思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自己完全知道,血流干了,就是自己的死期,可是还是挡不住的欣喜——好像自己的每一滴鲜血所去之地,都是这世间最最高贵的所在,这样的所在,当然需要自己膜拜,值得奉献一切。
关于自己的一切过往,仇恨,恐慌,难过,甚至曾有过的梦想和渴望,统统飘过自己眼前,然而,这些都无法激起自己任何的波动: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再看一个陌生人的一生——不管多么波澜壮阔,那都是不值得自己心神摇曳的,仅此而已。
律九皋看到了所有人的模样,也看到了所有人滴下的鲜血,此刻,律九皋终于知道:原来一个人完全抛开自身的一切,竟然如此简单。
……。
不知道多久之后,律九皋突然看见了一大群人出现在这神秘之地。
这些人和自己等人却是不同:他们没有匍匐在地,也没有顺着指尖朝下滴血,而且,这些人看着自己等人的目光,都是一种毫无例外的冰冷和惶然。
带头的人,律九皋是认得的,就是那个修道界未来的道盟之主柳鹤鸣。
柳鹤鸣施施然出现在这里,神色安然,全然没有任何惊奇,这倒是让律九皋颇为惊奇:看来,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是如此。
柳鹤鸣身后的追随者,足有三百人,这么多人看着地面上的这么多修士,眼神之中多了无数的幸灾乐祸。
大家好……(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