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拳头砸下来,我可不敢大意,这都是喝了天狼药水的人,连墙壁都能打出个坑,何况是我脑袋。
但手臂被他按住,另一只手又已骨折不能动弹,我只能快速的偏头躲闪。
“砰!砰!……”
幸亏我现在反应不差,连续两拳下来,全都砸在我脖子边,地面更是都被他打出裂痕,碎石子溅弹到我脸上,划的生痛。
这人的耐心被我磨的干干净净,明明已经压住了我,却还是不能置我于死地。
他狠狠的咬着牙,双眼铺满血丝的低沉说道:
“还挣扎什么,早点死,免得多受折磨!”
说完,便再次急不可耐的抡起拳头,这次它移动了下左腿,用膝盖抵住了我的喉喽和下巴,让我不能那么轻松的转动。
我心里也十分焦急,必须要找机会翻身了,不然早晚会被他打死。
我努力的移动自己的双脚,因为只有下半身是没被控制的,楼梯的支撑点很好找,踩住铁栏杆就行。
但他似乎不想给我这个机会,在我移动双脚的瞬间,他的拳头已经再次砸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是砸在脑袋上的声音,但受伤的不是我,而是他。
他举着拳头,都未来得及打下来,双眼已经开始充血,整个人在我面前摇摇晃晃,似乎就要晕倒。
我趁机侧头看了眼,是满脸寒霜,闻声赶过来的徐子宣。
“没事吧?”
看到徐子宣,我内心第一时间就是感觉,自己死不掉了。
我咬牙摇了摇头,捏着戒刀的手不停在用力往出抽,借着脚踩栏杆同时发力。
刚刚的闷响,就是徐子宣一拳打在这人脑袋上的。
同样都是力量加强,这人的身体并没有异于常人,已经被打的迷迷糊糊。
不过,他像是不甘于就这么倒下,眼神涣散的游离了会儿后,又猛然睁大了眼,如回光返照,竟张大嘴向我脖子咬来。
我沉声低吼,脚下使力往后一蹬,手中的戒刀也终于是因为他掌心的脱力,拔了出来。
毫不犹豫,我直接歪起刀尖沿着他的脖子,从侧面一穿而过。
背后的徐子宣紧张的再次补了一拳上去,他的脑袋就这么无力的晃了晃,最终“砰”的倒在了我耳朵边,血流不止。
缓了几口气后,我才推开他的尸体,在徐子宣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徐子宣轻皱着眉头,摸了摸我骨折的胳膊,瞬间痛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她连忙缩回手,说道:
“走,先回教室。”
我咬了咬腮帮骨,摇头说道:
“等等。”
随后,我提着戒刀,开始往楼下走。
之前那个被我废掉拳头的人,此时还躺在地上,他没有走,是因为他像是已经疯了,捏着自己扭曲的手腕,时不时哭泣,时不时傻笑。
“你现在这么痛苦,我帮你解脱。”
我没有任何怜悯,抬起戒刀,照着他的脖子一滑而过。
刀不沾血,他停止疯笑,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
我龇牙护着自己的手臂,小心的转身往楼上走去。
徐子宣犹豫了会儿,还是没忍住的小声问道:
“那个人已经疯了,你怎么还要杀他?”
我咬了咬腮帮骨,说道:
“刚刚他要是再聪明点儿,你现在已经见不到我了。”
徐子宣无言,道理她都懂,只是作为女生来说,表面越坚强的,内心就越柔软。
跟着我回到教室后,苏秋雨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一看见我就担忧的说道:
“出了什么事,你胳膊受伤了吗?”
我没有搭理苏秋雨,自顾的坐到凳子上,抱着已骨折的胳膊,痛的满头大汗。
徐子宣解释说:
“被你猜中了,李晓刚刚受到了两名同学的攻击,好在有惊无险,只是胳膊受了伤。”
苏秋雨乖巧的点点头。
徐子宣也不邀功,还对我说道:
“刚刚多亏了苏秋雨,说听到了什么动静,我本来还不准备下去冒险的,她再三劝说下,我才动身……幸亏……”
说到这里,徐子宣有些愧疚的低了低眼。
我勉强笑了笑,用力捏住她的手说道:
“幸亏有你,不然我现在肯定回不来了。”
苏秋雨站边上等了半天,见我始终没夸她,有些不开心的嘟了嘟嘴,自己背着手走开了。
我自己把袖口艰难的脱了下来,看了看手肘处,已经有大片的淤青。
比起外伤流血,这种伤了骨头的才是最难受的。
教室里没有医生,更没有什么止痛药,而像这种伤势,放在平时也只能靠养了。
但现在不同。
我看着手肘处错位的骨头,虽然没学过医,但电影里看过无数遍。
我屏住呼吸,把胳膊尽量伸直,随后用手按了按关节,确定位置后,一咬牙,猛的往里一按。
只听见“咯啪”一小声脆响。
我整个人痛的都弹了起来,龇牙咧嘴的仰头靠在凳子上,浑身瞬间被汗水侵透。
徐子宣站在一边又害怕又担忧,爱莫能助,只好撇过头不敢多看。
等到我缓过了劲儿后,徐子宣把提前找到的两块木板子,夹在我胳膊两边,又撕了些毛毯的布,帮我轻轻的缠上。
总算是处理好后,我浑身虚脱的倒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
我心里很清楚,距离离开学校还有四五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也是最艰难的时期,同学们都是被筛选下来的精英,并且还得到了天狼的加强。
原来的优势本来就荡然无存,要是再拖着一个受伤的胳膊,如同于等死。
所以,我敢这么果断的自己接骨头,不是因为我狠,而是因为我想活着。
我这一睡,就是天昏地暗。
上次睁开眼还是阳光明媚,下次睁眼就变成了漆黑的夜晚。
这段时间里,徐子宣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不停的帮我擦汗,盖被子。
我迷迷糊糊里知道是她,但困意盎然,实在说不出话,只能继续闭眼的睡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在梦里,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一团本来被封存的黑雾,悄然飘出了两缕细丝。
它们沿着我的经脉流走,一直在我受伤的手肘骨头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