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故人之后

    

    “老妇人哪里敢对陈先生撒谎，”黑寡妇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可疑，怕是就连她身边的幽兰都没有糊弄过去。

    只要是女子，就没有人不爱美的，叶柔清听到陈羽所说朱果的功效，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心急的轻轻戳了陈羽一下，靓丽的大眼睛里全是期盼的神色。

    陈羽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捏，示意她不要着急，笑着对眼神闪烁的的黑寡妇说道：

    “朱果常年长在悬崖峭壁之下，唯有午时最炽烈之阳光，子时最阴郁之月色能照到。故此朱果必是两两孪生，若是你只吃了一颗的话，不是阳气爆体，就是阴气冻魂，早就横死当场了，还有机会在此对我撒谎么？”

    叶柔清和幽兰原本还对这有驻颜之效的朱果向往不已，此时听到陈羽所说的话，却是全都吓了一跳，只觉得头皮发麻。

    黑寡妇却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若不是看着陈羽的年龄只有二十出头，几乎要吓的跳起脚来责问陈羽当时是否也在场了，为何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亲见一般。

    到了此时，黑寡妇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噗通”又是一个响头嗑下去，颤声回道：

    “陈先生果然见识广博，竟然将当时的场景预料的半点不差，当时……”

    黑寡妇说道这里，想起当年的惨状，忍不住又是打了一个寒战，这才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

    “当时朱果只结了7对果子，却引来了上百个武道中人争抢，我师门中人为此殊死相搏，最后却全都惨遭杀害，唯独当时我武艺低微，被众师兄弟藏在井中，方能逃得一命。”

    陈羽微微点头，早有所料，紧接着满脸嘲讽的说道：

    “然后那些人为了如何分配朱果，自相残杀，最后留下来的人却也无法幸免，吃完朱果之后一个个当场暴毙，对不对？”

    黑寡妇默然点头，脸上露出快意的神色：

    “那些狗贼虽然杀害我师门之人，抢到了朱果，最后却一个个不得好死，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陈羽笑着点头，看向黑寡妇的眼神中颇有欣赏之色：

    “那我再来猜一猜，当时那些贼人尚有其他同伙，而你为了报仇，把剩下的两颗朱果全吃了，对也不对？”

    黑寡妇再次默然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故老相传，吃了这朱果之后，不但能青春永驻，而且一身经脉自开，修炼的速度较之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我当时是师门之中实力最低之人，就连我那些师兄弟都无一人是那些狗贼的对手，我如果不横下心来，何年何月才能杀尽那些狗贼同伙，为我师门报仇，所以……”

    “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两颗朱果都吃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找到了朱果正确的食用方式。”陈羽接口道，眼神之中却有些怜悯：

    “只可惜，你虽然运气好，吃的两颗朱果分别是一阴一阳，却不是并蒂孪生，虽然阴阳二气在你体内平衡了，却也从此埋下了祸根，想来每年夏至冬至这两日，那生不如死的感觉，也不好受吧？”

    黑寡妇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神色，既是被陈羽敏锐毒辣的眼光所慑，更是想起每年这两日中，先是极速衰老几欲老死，再又缓缓回转青春，这种非人的折磨每每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本她还以为这是吃了朱果的后遗症，没想到却是自己服用不当所造成的。

    一直跪在边上的幽兰从小聪明伶俐，到了现在更是兰心蕙质，她听陈羽所说，无一不中，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明悟，赶紧一边叩头一边哀求道：

    “陈先生，你知道怎么解师傅所受的痛苦对不对？”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师傅，你要杀要剐，要我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黑寡妇并非不聪明，只不过当局者迷，她还是听到幽兰的哀求声才反应过来，陈羽既然说的这么清楚，想必对于解决之道也有所了解才是。

    想想这数十年来虽然对容颜不老十分自得，但是每年两天的非人折磨也让她心悸不与，黑寡妇看向陈羽的目光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十分的期盼和渴求。

    陈羽恍如未觉，就是叶柔清心下不忍拉着他的手央求，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朱果生长环境特殊，僵尸菇白骨藓墓地苔这些毒草也不是寻常可见，天下间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地方不会太多，而我恰好知道其中一个。”

    陈羽说完这话，俊朗的星眸紧紧盯着黑寡妇，缓缓问道：

    “你所说的师门，是不是终南山的护陵一派？”

    黑寡妇心里一抖，惊骇无比，眼前这人实在太可怕，年纪轻轻，却见闻广博，心思缜密几乎让人以为他能掐会算一般。

    黑寡妇心知自己狡辩也无用，一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家父是护陵一派最后一个真传弟子，原本我有师兄弟三十余人，最后却因为派中的朱果引来灭门惨祸……”

    说道这里，黑寡妇也不免感伤，语调哽咽。

    陈羽见她情真意切，仅有的那一丝怀疑也消散了，神情之中却是少有的落寞萧索，喃喃念道：

    “不想古贤弟留下的传承，竟然已经断绝了。”

    他说话的声音虽轻，但是在他身边的叶柔清却听了个真切，不免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陈羽也不解释，有些事情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毫无保留的如实相告，现在告诉叶柔清她们也只不过是给她们徒增烦恼而已。

    陈羽走到黑寡妇与幽兰面前，长叹一声，神情复杂之极，良久才缓缓说道：

    “我与你家师门渊源颇深，你所受的朱果郁结，我随手就能帮你解去。”

    “真的？”幽兰毕竟年纪尚轻，忍不住喜极而泣，急慌慌的追问道。

    她算起来也算是陈羽至交好友的传人，陈羽也不和她计较，只是默默点头，看着同样面露狂喜之色的黑寡妇说道：

    “但是，用毒毕竟是小道，并且向来为同道所不齿，我希望你们从今往后将之丢弃，好好修炼护陵一派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