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归属
雄壮的身材,锐利的眼神,再加上一条横在脸上的疤痕,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猛恶。如果不是身上的僧袍和头顶的戒疤,眼前的胖大汉子看起来更像是个恶形恶状的山贼,而不是个和尚。
戒嗔几个踨跃,犹如觅食的猛虎一般,携着一股择人而噬一般的狂暴气势,猛的砸落在擂台之上。
刚才还狂傲无比的萧乾,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傲气,浑身紧绷,犹如被猛虎盯上的豺狗一般,微弓着身躯,满脸忌惮无比的盯着戒嗔说道:
“戒嗔,你来这里干什么?”
戒嗔只是斜了他一眼,淡淡的怼了一句:
“我去哪里与你何干?”
“你……”萧乾被噎的不轻,紧攥着拳头,犹豫再三,还是不敢出手。
就像是武道中有南关北马东文西夏中萧的五大家族排名,其实就现存的宗师高手,也有类似的榜单,虽然没有正式的定位,但是流传之中,武道中人有着一个公认的排名。
而这其中,排在前五的五大宗师高手里面,恰恰就没有姓萧的,取而代之的,则是排名第一的,罗汉寺的玄空大师。
不仅如此,现在的戒嗔,给萧乾的感觉十分的危险,隐隐有一种乌云笼罩的压迫感从他的身上传来。
这让萧乾不止是大吃一惊,心下也更加的忌惮和谨慎。
戒嗔大摇大摆的从萧乾身边走过,直直的走到擂台面向庆吉省席位的边缘,高宣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这位檀越想必就是陈羽陈施主了?”
陈羽微一拱手,心平气和的说道:
“不错,我就是陈羽。”
“好!”戒嗔大喝一声,声如雷霆,眼中精光爆射,发出慑人的精芒:
“想必陈施主已经猜到贫僧为何而来了。”
陈羽也不说话,微一点头,手一翻,取出韦陀钵盂和韦陀杵,食指微曲,轻轻弹在钵盂上。钵盂顿时发出“嗡~”的一声轻鸣。
戒嗔眼中露出欣喜之色,人却不敢怠慢,赶忙收慑心神,轻颂佛号:
“阿弥陀佛!”
一道微不可查的黄色光芒在戒嗔身周泛起,仿佛一阵清风拂过一般,带动着戒嗔的衣服抖了一抖。
位于戒嗔身后不远的萧乾却不知道这个钵盂的厉害,顿时着了道,萧乾只感觉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的敲在他的脑壳上。
“噗~”萧乾喷出一口鲜血,大吃一惊,一个后翻,爆退十多米,直接从擂台上掉了下去。
“竟然是音波攻击!”萧乾心下惊骇无比,脸色更是十分难看,阴晴不定的盯着陈羽。
陈羽冷笑一声,讥诮的说道: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对你出手么?”
萧乾眼中闪过一丝羞怒,强自忍耐住。
戒嗔见状不由得豪迈的哈哈大笑,指着萧乾不屑的说道:
“南关北马东文西夏中萧,中萧年轻一代的领袖啊,好大的名头!原来也不过如此,一只色厉内荏,欺软拍硬的豺犬而已。”
被人如此侮辱,萧乾顿时羞愤之极,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只是他清楚的感觉到,戒嗔已经在那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坚实壁垒之中敲开了一条缝隙,向着无上宗师大道迈出了第一步。
现在的戒嗔,绝对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而“偷袭”他的陈羽,在他看来也十分的危险,甚至有些摸不透底细的疑惑。
从两人的交谈之中,萧乾十分敏锐的发现了两人是敌非友,心中难堪下不来台的萧乾顿时灵机一动: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戒嗔看来就是为了那个小白脸手里的宝物而来,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哼……”
萧乾恶狠狠的盯着陈羽手里的钵盂,眼底闪过一丝贪念。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却不妨碍他从刚才吃的亏和戒嗔对这个东西的看重来分析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宝物。
不说萧乾心怀叵测开始觊觎钵盂,戒嗔和陈羽也因为钵盂的归属变得剑拔弩张。
戒嗔虽然是罗汉寺戒字辈的大师兄,脾气却十分的火爆:
“陈施主,想必我师弟已经跟你说过,这韦陀钵盂和韦陀杵乃是本寺的镇寺之宝,希望陈施主能够物归原主。”
“竟然是罗汉寺的镇寺之宝!”萧乾顿时欣喜如狂,强自忍耐住才没有喊出声来。
周围的武道中人,大多都听说过玄空大师的名头,也多少知道罗汉寺在武道中的地位,一听说这个不起眼的钵盂居然是罗汉寺的镇寺之宝,顿时全都不淡定了,各种各样的议论纷纷扬扬:
“这是镇寺之宝?看不出来啊!”
“那是当然,如果你看的出来你就不是连武道的边都摸不着的普通人,而是武道高手了。”
“嘿嘿,有好戏看了,我就不信那个小白脸会轻易让出去。”
……
“自从上代住持失踪,韦陀钵盂也消失不见,至今已经有三十多年了。”戒嗔肃穆的向陈羽施礼,恳求道:“陈施主,还请将韦陀钵盂归还本寺,敝寺上下感激不尽!”
听到戒嗔的话,陈羽还没开口,许晴不乐意了:
“你这大和尚未免也太霸道了,空口白牙的,就说陈师的宝贝是你们家的,你有什么证据?”
戒嗔面露不悦,一甩僧袍抗声道:
“陈施主何必明知故问?”
陈羽轻轻拉住还要争辩的许晴,端详着手里的钵盂,有些好笑的问道:
“就算这个钵盂曾经是贵寺的镇寺之宝,可是我也不是从贵寺手里夺来的,何谈归还一说?”
戒嗔本就脾气暴躁,而且他天赋異稟,武道修为向来是远超同济,一向都是眼高于顶,之前一直委曲求全也不过是为了钵盂而已。
现在听陈羽的语气,根本没有归还的意思,顿时恼了,一颗佛心再也不见,转眼便是一个怒目金刚:
“咄!既然这样,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戒嗔爆喝一声,震的场内许多修为稍低的人两耳嗡嗡直叫,他也不顾惊世骇俗,运起内劲灌注全身,浑身的宽袍大袖无风自动全都鼓胀起来,整个人也出乎常理的,缓缓从地表悬浮起来。
饶是见识过自家老祖宗发威,萧乾还是被戒嗔的威势吓到了:
“竟然……这个秃驴,他竟然已经练出了化劲!”
萧乾心中寒意顿生,论剑广场上的其他武道中人更加不堪,不要说那些从来没见过先天高手的普通游客,就是那些出身各个武道世家的弟子,又有谁能有幸见识到武道宗师的威势?
“我的天!居然悬空了!”
“太厉害啊,这是宗师才有的手段吧?”
“那个小白脸有难了,这可是宗师啊,哈哈……”
……
许晴也被戒嗔突然的爆发惊的目瞪口呆,有些惶恐的拉着陈羽恳求道:
“陈师,要不把东西给他算了……”
许海也是满脸凝重,劝慰道:
“陈师,先把东西给他吧,玄空大师是个讲理的人,必定不会让弟子这样胡作非为。”
陈羽脸上却露出轻松的微笑,指着场中的戒嗔笑道:
“你们看他的脚尖。”
许海心头一动,眯着眼睛凝神望去,却发现戒嗔虽然人已经悬空了,可是脚尖却还点在地上,顿时眉头一挑,转身问道:
“这是?”
陈羽呵呵一笑,语气轻松的说道:
“别看他现在的样子凶,其实不过是个样子货,以我的估计,他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3分钟。”
许晴眼睛一亮,顿时满脸兴奋的拉着陈羽的手,坏笑着说道:
“那,要不,陈师干脆跟他耗三分钟的时间,让他丢个大丑。”
“不必,要赢就直接赢,”陈羽淡淡的笑道:“以后记得,投机取巧往往会弄巧成拙。”
许晴顿时乖巧的点头受教。
陈羽手托着钵盂,朗声说道:
“北三省擂台赛原本就是为了解决纷争而设,既然戒嗔大师也有这个想法,那我们就以三招为限,如果三招之内我没走上擂台,这个钵盂就还给贵寺。”
“好!陈施主果然豪气!”
戒嗔听到陈羽的话,顿时心下大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已经乘船靠岸了的戒难也是大喜过望,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你这人还真是不知死活,三招,别说上擂台,能在我大师兄手下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论剑广场上的其他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全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陈羽:
“这人有病吧?自己给自己挖坑?”
“唉,原本还因为他是庆吉省的高人,希望他能赢的,现在只希望他不要输的太难看了。”
“你们知道什么?这小白脸肯定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大师,所以故意设定三招,好保住性命而已。”
……
不说场中的纷纷扰扰,许晴也是心下一惊,有些不理解的看向陈师。
倒是许海微笑着捏了捏下巴上的胡须,微笑着说道:
“这样也好,陈师这样礼让,主动归还罗汉寺的镇寺之宝,既不伤和气,也能保住颜面。想来戒嗔大师心里也是有数的。”
许晴和郑若顿时露出恍然的神情,只是陈羽却古怪的看了许海一眼问道:
“许老,你是不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