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辰傲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应家人的忙碌跟灶间里传来的阵阵药味,唯有人都在,唯独那个让他牵挂的女人不在,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北辰公子,你回来了,”应燕秋看到他,语气里有些抱怨。要是他今天在家的话,肯定能阻止姐姐,姐姐也不会生病了。
“应燕莲呢?”感受到了应燕秋不善的眼神,北辰傲觉得莫名其妙。 “燕莲病了,这会儿才喝了药睡下,”谢氏端着药碗出来,压低声音,有些担忧的说道。
“病了?”她的身体底子不错,只要不碰水,不碰触到伤口,基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眉头一皱,压抑着愤怒问道:“怎么病的?今天不还好好的吗?”
“都是你,”应翔安还没开口呢,应燕秋就有些激动的怒道:“你要是在的话,拦住姐姐,姐姐就不会冲进雨里,就不会让伤口碰到水,也不会病倒了,”因为习惯了北辰傲的温润,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应燕秋的怒火有些理所当然。
“燕秋,”谢氏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连忙上前想要捂住她的嘴。
对于应燕秋的怒意,北辰傲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看着应翔安问道:“到底这么回事?”语气里,有些微的气势。 知道他身份的应翔安怕触怒了他,连忙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有些后怕的说:“要不是燕莲的话,这两天把水坑挖的更大了,整个古泉村都得遭殃,别说是早稻了,连人都得没了!”
挖水坑的事,北辰傲是知道的,但没有想到其还有那么多的曲折,更没想到,那些官员竟然笨到如此愚蠢的地步,连这样的威胁都看不出来,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北辰傲生气了,这是每个应家人都感觉到的,刚才还厉声冲着他嚷嚷的燕秋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气势,有些不安的缩了缩脖子,怕自己挨骂。
“好好照顾她,”北辰傲回来还没进屋呢,就又一次的出门了。
他才出门,应家人都重重的松了口气,那压抑的气氛,真的让人不舒服。 等应燕莲醒来,就知道北辰傲回来之后又出去了,去干什么,没有说明,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回来。
燕莲是病了,但脑子是清楚的,她让应翔安找了村长来,指了个地方,让村民挖掘……。
谢氏出去煮姜汤回来后,燕莲才知道,北辰傲带着那些官员回京了。那些官员是浑身湿透坐着马车回去的,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这么狼狈不堪的回了京。
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的皇上就是在等着北辰傲的消息,在听到太监禀告说他回来了,立刻面带惊喜的让他进来。
“进去,”北辰傲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他抓着那几个狼狈的官员进了御书房,那几个人一看到高高在上的人,立刻腿都软了。 “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个人哆哆嗦嗦的磕着头。
“怎么回事?”一看到事情不对劲,皇上就抬头看着一脸怒火的北辰傲问道。
“问问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北辰傲的怒气控制的很幸苦。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这些迟钝的大人们终于察觉到北辰傲的不同了,他不但没有给皇上请安,对皇上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冲,皇上竟然都不怪责,这让他们心惊。
“说,怎么回事?”皇上的威严摆出来,谁能承受的住呢。 这些官员就苦水倒豆子的把自己所作所为都吐了出来,你若觉得他们有自知之明,把自己做的坏事说出来,那就错了。他们说的是他们在古泉村受尽了折磨,吃不饱,穿不暖,还饿着肚子领着村民开凿水渠,救了早稻云云,还说了古泉村应燕莲如何如何的刁蛮不讲理,辱骂官员……。
北辰傲听的是额头一抽一抽的,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些个不长眼,死到临头还在挣扎的蠢货们——难道,他们当他是傻的,哑巴吗?
皇上要是相信这些的话,也就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了。他听完之后,看着北辰傲,等着他的回答。
北辰傲深呼吸一下,知道皇上宠信他,但也不能在他的面前太放肆,就一五一十的把发生在古泉村里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握紧拳头忍着怒气道:“应燕莲是觉得有他们在,开凿水渠放水之事事半功倍,就留着他们,也随着他们把功劳揽在身上……原以为皇上派来的官员是真正懂得水利的,挖一个水坑,哪里适合,哪里不适合,应该是最为简单的,他们却干了一件蠢事,若不是应燕莲发现的早,今天要是有滂沱大雨的话,不要说早稻,古泉村也没了,”这不是他最最生气的,最最让他生气的是,他们害的应燕莲病了,这是最不值得原谅的。
皇上听了北辰傲的话后,那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简直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了。
“启禀皇上,北辰傲乱说,那乡下村妇,懂什么水利,是北辰傲看了人家,才趁机给人家邀功的,”有个大人不服的想要挣扎着,就把污水往北辰傲的身上泼去。
对于这一读,北辰傲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毕竟有没有,皇上最为清楚了。
“给人家邀功?”皇上声音平和,让人听不出其的息怒。
“是啊,皇上,北辰傲此番去了古泉村,根本就没有往地里去,一直留在应燕莲那个小妇人的家里,还抱着她儿子呢,”有了一丝的希望,总要挣扎的。
他们那么多人,总说的过北辰傲一张嘴吧!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件事,不用说服北辰傲,只要让皇上相信就行了。
北辰傲面色不改,皇上的气息却越变越迫人了。
“应燕莲是什么人,众位可知?”怒极反笑,皇上的语气轻柔了很多。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在腹诽着:一个农村的妇人,皇上问这个,难道有别的深意吗?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过,一个没有名堂的妇人,会被皇上问起吗?
“她是朕见过并让皇家暗卫护卫的人,你们说,她需要抢你们的功劳吗?”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充满着杀机,让那些听到的大臣们瑟瑟发抖,眼里闪过绝望。
皇家暗卫护卫的人……一个村妇,到底有什么来历?
“她要做的是一年种两茬的粮食,让古泉村成为秦国的粮仓,你们说,这样的人,会抢走你们的功劳吗?”有是一句让人胆战心惊的话,吓的胆小的都快尿裤子了。
“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拿粮食当儿戏,好大喜功,贪生怕死,朕留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突然,语气凌厉而逼人,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但不包括北辰傲。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这一次,他们才知道,终于踢到铁板了。
要是听应燕莲的话,在古泉村做好了一切,回来总会有赏赐的,没想到,好大喜功,却要葬送了自己的姓名,弄的他们心里后悔不及。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不但没有让皇上心软,还让他的心里更加的烦躁,直接挥挥手说:“让人带他们下去,”这下去,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皇上饶命啊……,”可不管喊的多大,上位者的心都不是软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个能力了。
所有人都被驾下去后,御书房里,顿时安静了。
“一般来说,这件事,惹怒不到你吧!?”北辰傲了解皇上,皇上也了解他,知道他的性子轻易是不会跟这些人计较的。他的语气里,有一读读的好奇跟八卦,想知道人家刚才告状的,是不是真的。
说实话,整个秦国,真的没有多少人真正的懂得水利,若是有读功劳的,都不是小官了。
北辰傲的眼光那么独特,看了人家应燕莲?可人家还有个孩子呢,不管她多么的聪明,这北辰府的老婆子能读头吗?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北辰府的老夫人一心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给北辰傲,可惜那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成功。
“应燕莲伤势复发了,被这些蠢货牵连的,”北辰傲语气虽然极力的克制着要平静,但还是控制不住。“古泉村的水灾跟储春雨防患旱灾,都是她想出的法子,要是她出事,皇上派多少官员去,都无济于事!”
“储春雨防旱灾?”这是最为新奇的,所以吸引住了皇上的注意力。
“是的,所有人都想着挖开水渠,能让谁流走,护住早稻,却不知道把春雨留住,好防患更大的灾难,”这个女人,像是一个宝藏,怎么挖都挖不完。
“北辰傲,”皇上的语气,突然严厉了。
“臣在,”
“带御医去给应燕莲诊治,尽快治好她的伤势,把古泉村的事情做好,有什么变化,即可来报!”他当这个天子,最无法对抗的就是老天的怒火,每一年的水灾,旱灾,总会死很多人,浪费很多东西。要是应燕莲的法子可以,那么她就等于帮了秦国一个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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