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长乐宫中。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着了一身深紫色的锦袍,头发并没有像每日那样梳理的潮气蓬勃,而是择了一款较普通的发型,朱唇用水粉遮盖去那粉红的颜色。
待梳洗完毕,那双凤眸内闪过一抹坚毅,叫过身侧的李煜,朱唇轻启开口说道:“去养心殿请皇上,请皇上务必上过早朝后过来一趟,就说若是不来就见不到本宫了。”
李煜躬身一福,“是。”
随后皇后道:“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李煜微微一笑,道:“您就放心吧娘娘,奴才知道怎么做。”
养心殿内。
皇上清晨刚刚更衣结束,便见到翟怀进来,对皇上道:“万岁爷,长乐宫李煜求见。”
皇上闻言,一双剑眉微蹙,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李煜进到养心殿内,双膝跪地,带着哭腔说道:“皇上您快去长乐宫瞧瞧吧,皇后娘娘已经三日食米未进,整日夜不能寐,皇上若在不去瞧瞧,恐怕……”
皇上闻言一双凤眸内闪过一抹不耐,一双剑眉深深地蹙在了一起,开口道:“朕知道了。”
皇上心中暗忖:后宫妃嫔自戕是要被诛九族的,量她也没有那个胆量,定是有什么话要说,毕竟也是被陷害的,就去瞧瞧吧,看她怎么折腾。
李煜见皇上答应了会去,便开口道:“奴才告退”待李煜走后,皇上去上了早朝。
长乐宫中。
皇后坐在殿内焦急的等候着皇上的到来,不多时便见到李煜回返,还没等李煜站稳脚步,皇后便站起来问道:“怎么样?皇上可说了会过来吗?”
李煜躬身微福,对她说道:“皇上是否会前来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只说知道了。”
皇后闻言,有些沮丧的坐回道凤椅上,什么都没有说,虽然焦急,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再无他法。
不多时门外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皇后有些兴奋的站起身来,迎向门口,见皇上走了过来,便福了福身,开口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没有看皇后,说道:“起来吧,里面说话。”
进到主殿内,皇上端坐于主位之上,皇后站在他身前,轻身说道:“皇上还在怪罪臣妾吗?”
皇上挑了挑眉,那双刚毅的瞳仁内闪过一抹不耐烦,开口道:“你叫朕前来,就是要问这句话的吗?”
皇后抬起头,深深地闭了下双眸,瞬间眼中有泪花在闪动,神情的望着皇上,开口道:“看来皇上还是不相信妾身的话,怀疑臣妾此身不洁,对吗?”
皇上望了望皇后委屈的双眸,开口道:“朕并不是怪罪于你,目前那个逃跑的侍卫还未抓到,待我调查清楚定会给你个说法。”
皇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开口道:“那好,既然皇上疑心臣妾,臣妾愿以死证明妾身的清白。”
还没等皇上和宫女太监们反应过来,皇后便一头撞向身侧的柱子,顿时鲜血染红了皇后的脸颊,晕倒在地上。
离她最近的宫女蹲在皇后身前将她的身子抱起在自己腿上,皇上那双凤眸内闪过一抹惊异,没想到她竟会真的自戕。
随后皇上冲到皇后身前,大喝道:“传太医。”
亲自将皇后抱起,向她的卧房走去,将皇后放在床榻上之后,皇上坐在皇后的身前,抓着她得手,自顾道:“朕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你这是何苦呢。”
随即吩咐宫女将皇后脸上的血迹擦去,宫女小心的避开伤口的位置擦拭着,可能是因为伤口处血迹太过鲜红,更显得皇后的脸色异常苍白。
不多时皇后宫中的江太医便提着一个小锦盒走了进来,到皇上近前,躬身微副,开口道:“皇上……”,没等他说完皇上便道:“不必多礼。”
江太医也不再言语,双膝跪地,从哪个小锦盒内拿出一块儿手帕,垫在皇后的手腕处,开始为皇后诊脉。
良久江太医收回按在皇后手腕上的手,平淡的对皇上说道:“皇后娘娘只是因为近日食米未进,头部又受到撞击,晕厥了过去而已,并无大碍。”
“只要食些清淡滋养的便好,不宜油腻,待老臣将皇后娘娘的伤口包扎之后,便没事了。”
皇上闻言,松了一口气,对江太医道:“朕知道了。”
待江太医包扎完伤口走后,皇上起身,对那女官说道:“待皇后醒来后,告知皇后,朕不在怨她,不必在禁足长乐宫了,待朕查清楚定还她清白。”
随即皇上便离开了长乐宫。
晌午时分,皇后悠悠醒转,守候在身旁的侍女欣喜的说道:“娘娘您醒了。”
皇后用手福了下额头,开口道:“皇上呢?”
那侍女欣喜的道:“皇上让太医将您的伤口包扎之后,便回养心殿了,但皇上临走时说,娘娘不必禁足了,皇上可是亲自将娘娘抱上床榻上的呢。”
皇后闻言,一双凤眸内有朵朵泪花在闪动,不禁心中暗忖:“皇上果真还是顾及多年情分,没有真的怪她,虽然现在额头还在隐隐作痛,但也值了。”
旋即对她说道:“去请凤七七,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凤七七便出现在了皇后的面前,见皇后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凤七七走到近前,朱唇轻启开口道:“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颌了颌首,对她道:“坐吧。”
待凤七七在桌案前坐定,皇后开口道:“虽然本宫受了点伤,但结果是好的,皇上已经解除了本宫的禁足。”
凤七七莞尔笑道:“恭喜皇后娘娘。”
皇后那双凤眸内闪过一抹阴郁,开口道:“现在就恭喜本宫还尚早,我定会让全皇贵妃一脉付出代价。”
凤七七闻言,那双深琥珀色的瞳仁内闪过一抹狡黠,眉宇轻挑,开口道:“那皇后娘娘想要从何处下手?”
皇后随即陷入沉思,凤七七静静的等她开口,良久皇后抬起头,颌了颌双眸,开口道:“可以从君亭樊身上着手,他虽然尚在被禁足,但全皇贵妃定会想方设法为他解禁。”
“此时下手,就相当于她还没有真正开始战斗,就少了一条手臂。”
凤七七闻言,颌了颌那双缀着颀长睫羽的双瞳,对皇后道:“他尚在禁足,若是现在杀了他,怕是多有不妥,暂时他还构不成威胁。”
“民女有一计,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愿意愿意听一听。”
皇后闻言,开口道:“说来听听。”
凤七七道:“我们可以借春节将至之名,恳求皇上解除君亭樊的禁足,一家人一起过个团圆年,只要他不被禁足在端王府,一切也就好办多了。”
“这样做不仅方便我们对付他,皇上还会赞赏娘娘宅心仁厚,为过团圆年,不惜为全皇贵妃的儿子求情。”
旋即皇后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本宫择日会向皇上求情解除他的禁足。”
凤七七随后颌了颌双眸对皇后道:“若没什么事的话,民女就先回去了,出来的时间太久,定会引起惜乔的怀疑。”
皇后道:“嗯,你回去吧,本宫刚被解除禁足,这个节骨眼儿上莫要出现任何纰漏,替本宫好生盯着。”
凤七七朱唇轻启,开口道:“是,民女告退。”
三日后长乐宫中。
天气虽有些寒冷,但晌午还是有阳光暖暖的照耀在皑皑白雪上,反射的光芒晃的皇后有些睁不开双眼,皇后微眯着双眸向养心殿走去。
皇后静养几日之后,额头上的绷带已经摘了下去,当日本就撞的不重,在伤口处现在除了有些微微泛红外,已无大碍。
见已经痊愈,也是时候去给皇上请安了,同时还可以向皇上求情将君亭樊解禁,皇后相信,皇上定会答应,毕竟那也是他的儿子,怎么忍心让他独自一人在端王府上过年呢。
待皇后走到养心殿之时,便见到翟怀在门外守候,见到皇后前来,他忙上前说道:“皇后娘娘金安,您这身子怎么还出来了。”
皇后莞尔笑道:“这几日已无大碍,便想着来给皇上请安,皇上可在里面?”
翟怀面露难色,开口道:“皇上是在里面,可是……”
随后皇后侧耳倾听,便听到了惜乔的声音在养心殿内响起,立时明白,原来她在这里,开口道:“没关系,本宫只给皇上请了安便走。”
随后便径直的走了进去,便见到惜乔整个人都挂在皇上身上,在拿着一颗葡萄往皇上的嘴边送。
惜乔见皇后近来,忙从从皇上的身上撤回双手,踱步走到皇后近前,开口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嘴上这么说,嘴角却牵起一抹嘲笑,皇后在看到她嘴角的嘲笑后并未多言,而是福身对皇上道:“皇上万福。”
皇上瞧了瞧皇后额头还有些微微泛红的额头,开口道:“身子可都好了?”
皇后莞尔道:“近几日经过调养已无大碍。”
这时惜乔见皇后没有理会自己,便对皇上道:“臣妾宫中还有些事,臣妾就先告退了,晚上再来侍奉皇上。”
皇上颌了颌首,道:“去吧。”
随后皇后走到皇上身边,莞尔道:“珍嫔还真是尽心尽责侍奉皇上啊。”
皇上并不想在惜乔身上与皇后过多言语,望着皇后道:“身子还没好就不要走动了,请安急什么。”
皇后说道:“这不是春节将至,臣妾便想着与皇上商议”怎么在今年添些新意嘛。”
皇上颌了颌双眸道:“能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请些异域的歌姬助助兴罢了,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
“是,可臣妾心想,端王也被禁足多日,是不是要在这新春之际,将他解禁,也好一家人过个团圆年。”
皇上闻言,那双凤眸内闪过一丝欣慰,对皇后道:“是啊,那就团圆的过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