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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坐在那里,神色恍惚的说:“酒吧,什么酒都可以。”只要可以麻痹神经就好。
“一大早就喝酒,对身体不好。还是喝点儿其他的吧。”周宁转身对服务生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服务生给她端来一杯饮品放到桌上。
“请慢用。”
明君喝了一口没偿出味道,再喝发现是牛奶,温和的,慢慢抚平她心中的波澜。
她终于冷静一点儿,从梁晨离开到现在,她一直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心里乱糟糟的,不断想起旧事,一个丑陋母亲充斥的不幸童年。流亡的印尼岛生涯……那时候她完全将梁静姝当成救世主一样崇拜,她就像个光彩夺目的大姐姐,救她于危难之中。
她始终没有忘记她的恩情……
口齿干涩,明君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包里的手机还在响。
她掏出来看了眼,是唐新哲。他总在她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打来,早晨就给她打了几通电话,是她一直没有接听。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场灾难本来就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就连网上那些参与讨论的“近邻”,也是她刻意安排的。那个老旧的生活区居住的都是年纪相对较大的人,他们不会关注网上的信息,即便无意间看到了,也不会变成键盘侠参与讨论。
但是,旁人不知道,只会以为她遭遇了大麻烦。
明君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接吧,不然唐新哲会更担心。
“喂,新哲……”
唐新哲声音急促:“君君,你在哪里?还好吗?”
明君说:“不要紧,在外面喝东西躲清净,你不要担心,我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真正焦灼难耐的,应该是梁晨。
唐新哲不相信她会没事,“把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找你。”
“你不用过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唐新哲不放心:“可以一起想解决的办法。媒体那边我有认识的人,必要的话可以约他们聊一聊。”
明君一语道破:“现在主要是网络谣传,媒体那边不可控。不过我真的没事,新哲,如果有需要,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
唐新哲无奈:“那好吧,遇到问题一定不要一个人硬撑。”
“我知道,谢谢你,新哲。”
明君挂断电话。
上午齐温良做骨髓移植,她本该到医院里去的。可是,此刻窝在这里,逃避现实一样动弹不得。知道齐温良的手术一定会成功,反倒不是特别担心。
果然,临近中午的时候,接到林俊安的电话,手术非常成功。
齐温良和梁静姝的状态都不错,观察一下就能推进病房了。
明君握紧手机:“林医生,辛苦你了,还有……”她停顿了一下:“也替我谢谢静姝,处理完手边的事我去看她,让她好好休息。”
林俊安说:“好的,我替你转达。”
通话结束,明君的掌心已然湿透。手臂无力垂落,心口一块石头落了地,提着的一股劲儿也骤然消失。
明君呆怔的坐了一会儿,将杯里剩余的液体喝完。
拿上包去结账。
周宁显然已经交代过了,收银员说:“宁姐说不用了。”
明君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周宁的影子,她把钱包收起来。
“好吧,下次再付。”
她从“一抹留白”中出来,重新投身这个凶险的世界中。
此时明君还不知道,这个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的世界,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她彻底吞噬。
她先把车子开去修理。然后给助理打电话,杂志社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因为她被卷进恶劣的凶杀案件,即便一切只是谣传,但是,她的公众形象大受影响。
做为设计师,由她设计打造的成衣,也被贴上了不良标签。很多人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
如此一来,将其做为主打的《轻时尚新装》首刊,也命运堪忧!
员工本来一片颓靡,现在想采访明君的记者,几乎要将《轻时尚新装》攻陷了,一上午不断有记者打来电话。助理接到耳朵发烫,现在只要一听到电话铃声,全身就立刻生出不适。
气馁和紧张像瘟疫一样,蔓延至所有部门,加上正副主编今天都没来杂志社,没人压住阵脚,航行的大船一时失去方向,大家议论纷纷,根本无心工作。
听完助理的话,明君说:“我知道了,接下去那些记者的电话不用接听。我很快回杂志社。”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轻时尚新装》的副主编,也是设计团队的主要负责人,虽然制衣由专业的打样师负责,但那些设计稿完全出自她之手。只有她最了知它们的灵魂,对此明君还是想努力到最后一刻。
平时她最不喜欢乘出租车了,今天都顾不上了。
明君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令人讨厌的烟味和汗臭味,随着空调的冷风袭上面。
明君皱了下眉头,报上大厦的名称。
一路上她望着窗外想心事,预估风波停息的时间。
等炒作停止,所有“热衷”的人销声匿迹,不再讨论。那些吃瓜群众也会很快的失去热情。
毕竟她只是一个时尚编辑,又不是大明星。有关她的话题,不会一直热靡。
对此明君有十足的把握。
出租车停下,师傅提醒她:“到了。”
明君付钱的时候,不经意瞥了眼窗外,眸光微微一滞,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
之前通电话时,助理只说杂志社的电话要被打爆了。但是,她没说大厦门口也围满了记者。他们长枪短炮对准大厦门口,已经对整栋建筑物里的工作人员造成了不便。
明君唇齿发干,后悔从“一抹留白”出来前,没再多喝点儿东西。
她知道声势闹得越大,对她越不利。轻时尚传媒集团所有别有用心的人,都可能以此为借口,对她实行最严厉的制裁。
她用常识判断,觉得怎么都不该达到这种程度。
所以,一定有人暗中操纵了媒体。
那些记者或许根本不为采访她,只是一昧的扩大影响力。
司机师傅已经有些不耐烦:“你还下车吗?”
现在下车等于是自找麻烦。
明君的目光重又落回司机的脸上,“去金郁华庭。”她报上自己小区的名字。
出租车很快开走了。
明君靠在椅背上,现在她的心里还不是很慌,之前在谋划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想到了,轻时尚传媒的劲敌会以此做为攻击她的手段。
对于可能造成的结果,她完全能够接受。
但是,她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不等开到小区门口,明君看到路两旁停着的车辆,就知道她的生活区也沦陷了。一些记者也在这里布好了阵等着她。
“师傅……”明君唤了声:“不要往前开了,在这里掉头。”
最后她在市区一家茶楼前下车。
平日温柔和绚的古筝声,如今听来悲戚哀怨。
明君一路穿过长廊,快速进到包间,她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浏览网上的信息。
果然不出她所料,事件正在朝着另外的方向以不可控的速度发展。
参与讨论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明君攥着手机的手指收紧。
手机猛地振动,掌心酥麻,似有电流通过。
明君一个激灵,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电话是唐新哲打来的。
明君盯着来电显示,瞳孔涣散,“新哲……”
唐新哲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梁晨怎么了?”或者说,和轻时尚传媒集团怎么了。
明君不怀疑唐新哲的敏锐性,他既然这样问,就说明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两人出现个小小绯闻,不管梁晨的目的是什么,都以轻时尚传媒集团的名义出来辟谣。现在他们的资深编辑被卷入谋杀的漩涡。以轻时尚传媒集团的实力,就算无法帮其辩白,也能和媒体打声招呼,尽可能降低事件的影响力,而不是任它一再扩大。
现在流言蜚语眼见就要淹没她了。
明君苦涩的说:“轻时尚传媒集团不会再管我的死活。”
唐新哲郁闷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说:“我就知道这样,之前我给媒体的朋友打电话,意欲帮你把事压下去。那个朋友竟说后面有人刻意煽动,事情只怕不好办。”
所以,他就想到了梁晨。
明君竟还笑得出:“不要紧,大不了离开轻时尚传媒,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唐新哲轻轻感叹:“问题只怕不会这样简单,怕是有人想毁掉你,,这也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明君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问完不久,她便知道了原因。
一颗心慢慢的沉入谷底,她有些绝望的闭了下眼睛。明知是梁晨,他说过要拉她下地狱的,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一定不只是说说。
她只是没想到他的速度这样快。
不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那感觉就像他滑入深渊的那一刻,猛地攥紧她的手腕将她一并带了下去。而她只顾得上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谷底,不能自拔。
梁晨彻底让她领悟了,他早晨说那番话的意图。
难怪舆论迅速高涨,原来是有了强有力的证据。那是一条录音,听意思是两人通话时录下来的。
女音说:“我受够我妈了,她那种人就是该死,我一定要杀了她。”
男音:“你别说气话了,不然我们考虑把她接到临江来,租套房子让她住,也方便照顾。”
提议被一口回绝:“不要,她不配拥有安详的晚年。就冲她对明辉做的那些事,我也一定要她不得好死,我不是在说气话。”
明君脸色惨白。
女音明显是她,而男声是顾枕涵发出来的,录音的发布人则是孟晓桐,网上她自己披露的信息是,这段录音是无意从老公顾枕涵的手机里听到的。觉得至关重要,就发到了网上。
但是,明君很肯定她和顾枕涵绝没有过那样的对话。她或许真对顾枕涵说过想杀了张慧香的话,可是,内容绝非如此。
所以,只能是合成的。
但已经不重要了,它已经起到了混淆视听的作用。就因为她和顾枕涵交往过,年头还不短,亲密的人之间说这种话极有可能。又因为发布它的人是顾枕涵的妻子,一个随时可能翻看他手机的人,由她发布,可信度更大了。
明君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由觉得讽刺。
合成的东西,一样可以置人于死地……她才用这种手段坑害过孟晓桐,反过头来,自己却也栽在这种东西上。
看来,除了让事态不断的恶化发酵,梁晨还想恶狠狠的羞辱她。
当初她用这种方式羞辱孟晓桐的时候,梁晨都看在了眼里,他现学现卖的本事还真是了得。
而且,正因为梁晨亲眼所见,他深知孟晓桐有多愤恨她。为了打击报复她,她会不遗余力,何况是以顾枕涵妻子的身份发布虚假信息这种“小事”,梁最最善于算计人心了。
明君放下手机,盯着屏幕看的时间太久了,眼睛一阵一阵的发火。
她抬起手覆住眼睛,缓解眼眶的酸涩。
好半晌,才终于觉得好了一些。
明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早已经冷透了,唇齿间弥漫着苦涩。
顾枕涵看到信息的时候,世界早就一片闹哄哄的了。
他看到那个虚构的通话录音后,不由得火冒三丈。想给孟晓桐打电话质问情况。想了下,他一把抓起外套,直接出了门,这种事情还是当面问她的好。
结婚后,两人住在顾枕涵之前的公寓里,孟晓桐辞去了工作,没事可做,白天就呆在家里。
顾枕涵进门时,她正在沙发上打电话。
被怒气冲冲的顾枕涵一把抓紧手臂,骨头传来尖锐的疼意,手中的电话也骤然脱落了。
“孟晓桐,那则通话录音是怎么回事?我和明君什么时候有过那样的对话?”
孟晓桐捏疼了,烦躁的皱起眉头:“怎么?心疼了?凭她明君可以用这种手段阴我,我就不能以同样的方式还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