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睡觉没听见,你们在外面再等一会儿,我穿好衣服就去开门。”王富贵冲门外嚷道。
“少爷,你没什么事吧,怎么刚才好像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啊。”外面的老管家又道。
“哦,那是我在说梦话,我马上就好了。”王富贵随口道。
他还用力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有意让外面的人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
紫寒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个可爱的傻瓜像个大猴子,太会装模作样了。
王富贵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道:
“紫寒你笑什么,不能让他们发现了你,我们就要吃饭了。”
“吃饭?我们?”紫寒一脸惊讶的站起身来,对王富贵的话好像没怎么听明白。
她凝眉若有所思,过了会儿似乎想到什么,说道:
“那你先吃吧,我也该走了。”
“你既然来了,干嘛急着走。我已经吩咐下人们多备了些酒菜,难道你不愿意坐下来一起吃吗?还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去办?”王富贵恳切道。
他忽得又想到了什么,忙道:
“不,都怪我考虑不周。你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否则让你们无色堂的人发现就遭了,紫寒你还是快走吧。”
“怎么,你这是在赶我走吗?你不愿意见我是么?”紫寒似笑似怨道。
“我……没有啊,我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王富贵吞吞吐吐一时不知所措。
紫寒又掩口一笑,却又哼了一声说道:
“看把你这位将来的一代豪侠给吓得,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就是专程来你家白吃白喝。我们也算是认识了一段时间,你早就该尽地主之谊请我吃一顿了。我不来,你一定不知道请我。”
“是……是吗?”王富贵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心,“紫寒,你就不怕在我这里呆的太久,让曲云烟对你有所怀疑?”
“怕她做甚!”紫寒一脸不屑道,“那曲云烟整日足不出户,她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其他人也都是一群笨蛋,才不会发现我。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那就好。”王富贵兴奋道。
“那王大侠你还不快去把酒菜拿来,本姑娘都快饿死了。”紫寒又以命令的语气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姑奶奶你上酒菜。”王富贵很配合的像个店小二一般,转身朝门口走去。
紫寒好笑着坐了下来,眼底却呈现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担忧之色,不过片刻后便也消失不见。
她刚才已经想好了,已经快到了晚上。那风府一定戒备森严,自己又是单身一人,就算有心打探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还不如就在这里听这个傻瓜讲故事,说不定能得到什么关于风情扬的有用的消息,刚才听他所说,有些事之前还真的没听说过。
反正那个风情扬又不是什么好人,回去后在曲云烟面前,再添油加醋栽赃陷害那个恶少一些大事小情,也就敷衍过去了。
因为曲云烟还有一个习惯,就是你说些她从未听说过的事,她会很感兴趣,而且也会更相信你。
当然了,也不能天马行空的胡乱捏造,要讲究分寸的,紫寒自恃能做到这一点。
就像上一次为己为人污蔑了一个同门师妹,让她死在了曲云烟手下,也是用的栽赃陷害这样的阴损法子。
对待十恶不赦的坏人,可以不择手段,尤其是王富贵口中几乎是丧尽天良的风情扬。
所以,紫寒决定留下来,在回无色堂之前哪也不去了。
就在这里陪他吃饭喝酒,听他讲故事,过一天寻常百姓的日子。
想到这里,紫寒竟是无比兴奋。因为自从入了无色堂,不是苦练那些阴损毒辣的害人功夫,就是奉曲云烟之命出去明里暗里的杀人放火。
从前的日子,似乎就是除了面对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老妖婆”曲云烟,就是在外面奉命杀人。
从未想过今后要做什么好人或是坏人,自己就是一个杀手。杀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像渔夫捕鱼屠夫宰畜,没有什么好坏之分。
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杀人工具,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前途命运着想过。
在她的记忆里,这些年来似乎还从未吃过一口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
已经闻到了从门外传来的饭菜的香味,紫寒已经迫不及待,似乎就要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心爱之人,或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王富贵急着走到门口却没有开门,他反而停了下来,干咳一声冲门外的人吩咐道:
“你们把酒菜放在地上就先回去吧,我自己来拿。”
紫寒又是扑哧一笑,这傻瓜做事也太小心谨慎了。
她寻思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想想还是算了,就坐在这里看那个大傻瓜逗自己开心。
王富贵隐约听到了紫寒的笑声,又忙回过头来“嘘”了一声,又皱眉摆了摆手。
紫寒调皮做了个鬼脸,又忙用手捂住嘴巴,示意我不笑了。
王富贵转过身去,竟然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襟,似乎要做一件正儿八经的大事。
紫寒看到这一幕,又差点笑出声来。
此刻就听门外的老管家道:
“少爷,老奴特意给你准备了两大碟子酒菜。少爷乃金贵之体不可亲自动手,还是让下人们给少爷送进房内,这已经是老规矩了。”
王富贵不禁埋怨那老管家真是老糊涂了,之前都交代好了的,他转眼却忘了,却也耐着性子道:
“不用了,我刚起床正要活动活动筋骨,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又听那老管家道:
“少爷,这饭菜都差不多快凉了,要不要让伙房再热一下送来?”
王富贵一时语塞,转头望向紫寒。
紫寒都快笑岔了气,强自忍住摆了摆手,轻呼一声“不用了”。
“不用了,你们把酒菜放下就下去吧,不然会越来越凉。”王富贵转身道。
“少爷,你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在笑。”老管家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