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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欢迎光临缘轮小筑。”一把苍老、沙哑、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
太静了,昏暗的环境,突然听到一把类似经常能在恐怖电影听到的声音,让乐诗汗毛直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
定了定神,不到二十平的小店内,墙边摆着几张暗红色古欧风格的单人沙发,沙发间的矮木几上,袅袅地燃着一炉不知名的香料。
墙上挂着羊头、骷髅骨头之类,四个角落,各点着一盏昏暗、摇曳的、巨大的古老油灯。中央有张大方桌,铺着黑色的、绘着奇异图案的桌布,桌上四个角,点着几乎燃烧殆尽的蜡烛。
桌子对面坐着一身黑衣,形态痀偻的老妪,披着头纱面纱,露出几缕银发和一双凌厉得几乎发光的鹰眼。
有种穿越到女巫世界的错觉。
“过来。”老妪缓缓地向她招手。
闻着奇异的袅袅幽香,乐诗整个人昏昏沉沉,好像进入一个似梦非梦的状态,听到老妪的招呼,浑浑噩噩间走了过去。
“来,你是第二百零七个,这里有你命运的转轴,抽一张牌吧,如果你是有缘人,命运之轮将由这里开始旋转。”
老妪双手看似缓慢,却以诡异的速度,将桌上的塔罗牌排列出一个阵型,口中低沉地吟唱着一段晦涩的语句。
乐诗迷糊地,看着自己听话地翻开的一张塔罗牌。
塔罗牌上的图案,与流传的塔罗牌完全不一样,上面画的不是图画,而是古怪的、晦涩的、以奇特的形状扭曲、排列的符号,又像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
老妪倏地抬起头,双眼闪闪发光地盯着乐诗,像一头猎鹰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忽地桀桀大笑起来。
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乐诗合上沉沉的双眼前,看到旁边的墙上打开一道门,走出几个高头大马、肌肉横生、面容冷酷的外国大汉。
不省人事前,最后的一丝清明只有“糟糕!”两字。
疲累浑噩的感觉,充斥着全身的感官,昏迷前的记忆一闪而过,汗毛处,是一股被人盯着的古怪感,乐诗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打量着身处的环境。
首先,她躺在床上,一张非常柔软、华丽的大床,夕阳柔和的光影透过轻轻飘着的白纱,影影绰绰地洒在身上。
如果不是完全陌生,而充满危险气息的环境,她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是一个非常高雅奢华的、宽敞得不像话的、带着偏厅和浴室的套房,每一件摆设和每一处装饰明显价格不菲,华丽程度大概和新闻图片中的、迪拜八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可以媲美。
乐诗收起短暂的讶异,盯着距离不远处天花板上的几处监视器。
显然,自己像动物园里面的狮子老虎,或者极其量只是猴子,被人从各个角度监视着,或者,更比较像实验室里面,待研究的活样本?
乐诗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因药力的昏迷导致的轻微昏沉,并没有其它不适。
被换了一身宫廷式的、质地和剪裁非常精美的晚装,身上最少多了三套即使在夕阳的光度中,仍然闪烁着瑰丽光芒的珠宝首饰。
乐诗邹了下眉,冒出一连串的疑问,“……什么情况?这是什么类型的绑架?……”
诡异莫名,不得不说又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昏迷前一秒,曾绝望地以为遇到了贩卖器官的凶徒。
太大意了,挫败感让自己失去应有的判断和警觉。
缓缓调节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
乐诗眯起双眼盯着正前方的监视器,一字一句地慢慢地清晰地吐出音节:“我饿了,渴了!”
先用中文,再用英语重复一遍。
偌大的房间,安静得除了她的呼吸声就只有墙上挂钟哒、哒……行走着的秒针声。
乐诗不再出声,依旧昂着头盯着前方头上的监视器镜头,她知道,有一双,或者很多双眼睛,在这个镜头的另一端,同样地盯着她,不知出于什么意图。
似乎与她互相对峙着……
终于,墙上的通讯器——一个设置巧妙的音箱,响起了一把苍老的男音,纯正的中文,标准的京腔。
“我的客人,你让我很意外,你的眼睛,像极了豹子的眼睛,那种警惕和敏锐的感觉,太出乎我的意料。”
“你的背景……调查结果,开始我以为很简单,接着却发现很不简单,所有都跟我预想的有点出入……”
再度停顿了许久,“但,我太高兴了,这样的你更适合,太适合了……唔……因为和我预想的有点出入,我需要跟你共进晚餐然后我们好好谈一谈,是的,好好谈一谈。”
通讯就这样切断了。
紧接着,房门打开了,一个肥胖高大、穿着标准女仆装的女人,推了一辆糕点车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黑人保镖型的壮汉,应该是防止她逃跑的。
乐诗走下床,活动了一下手脚,看向窗外,一片汪洋大海,海水蔚蓝中闪烁着夕阳金黄色的光泽,闪闪发光的海面上,几只海鸥悠游自在地飞着。
如果不是身处这么诡异未知的处境,这样的美景真的让人很陶醉。
景色很美,但从看到的嶙峋的海岩菱角,目测窗外离海面的高度和距离,乐诗有理由相信,这是一座建在海边悬崖的房子,甚至可能是城堡。
按绑架的逻辑来看,这里极大可能是个岛。那么,她除了跳进无边无际的大海,要么游到力竭被卷进深海,要么徒手跟鲨鱼搏斗葬身鱼腹,除此之外她插翅难飞。
乐诗不觉得他们能查到她的背景,她的背景是没有来历没有背景,这就是他们认为的不简单所在。
十七岁,求得父母同意以历练为由,去巴黎修读设计。
二十六岁,是乐诗与宗门家族、与掌门父亲,约定的回归宗门,举行比武招亲的期限。
自信满满地出来,确信能创出一番天地,结果却是……
现在才刚过二十四岁,二十五岁都未满,还差几近两年才到期限,就提前以挫败告终。
最失败、羞愧的是,居然被如此莫名其妙地绑架。
按宗门规矩,凡宗门弟子在外历练,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向宗门求助,不行,那就得回去,她这位宗门公主的一举一动,都在宗门的掌握内。
突然失去联系,父母一定急坏,想来已经动用所有关系在搜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