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401.无从下手
从继母林氏那边套话吗？权柔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打从林氏进门开始，她和权系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权系一年到头也没有两天是呆在家里的，其实说起来林氏和她跟止哥儿也没什么区别。能见到权系的时间是少之又少的。
旁的事情暂且都不说了。这要是问她十几年前的事儿，还真的可能是不知道的。
因此权柔这么些年下来，也没考虑过和林氏套近乎什么的。
江小侯爷这么说了，她便也摇摇头，“应该，没可能的。林氏从进门开始，便跟我和止哥儿没什么两样了。她应该是不会清楚这些的。”
江小侯爷却没有听权柔这句话，反而还在继续劝着权柔，“你都不问问，怎么可能知道？你继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身份？家在哪里，又怎么会嫁给你父亲，这些，你都没过问过吧？”
江忱这一噼里啪啦的问题砸下来，倒是叫权柔一时间都接不上话了。
他确实是没有管过林氏的。
只是在林氏进门的那天去敬茶了，后续也就没怎么见过她。
林氏呢，也算是安静，从不会招惹他们姐弟两个人。权府的宅邸又大，往日里林氏和权柔姐弟两个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压根也碰不到面的。
权柔也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偶尔能听说林氏，也是她这位继母又买了什么好东西了。
林氏这个人，权柔对她唯一的了解，便是这人是十分爱买那些华贵的东西的。也不关有用没用吧，反正只要华贵些的，不论是衣裳头饰还是首饰，只要能引起人们一番追捧的，总有林氏要买的东西在其中的。
权系和权柔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权家不缺那点钱。只要林氏不惹祸，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所以要说起来，她还真是对于林氏不了解的。
江小侯爷杵着身子外外头听着，见权柔不说话了，便立刻道，“你看，你也不了解你继母对不对？她之前的过往你也不了解，所以，万一呢？万一她知道过去的事情呢？”
权柔抓紧了身上盖着的锦被，没说话，脑子里像是浆糊一样，都有些混乱了。
江小侯爷继续说着话，“你想想，这结亲吧，本来就两种，要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么就是两者都愿意。可是据我所知的，你父亲一年到头也不会回府一趟吧？那你继母，真的是因为感情嫁给你父亲的吗？”
“自然不是，”对于这个权柔回答的还是很干脆的。“我当年也觉得，他是不是因为在外头和林氏好上了，所以不愿意对母亲以及我和止哥儿好些。直到林氏进门了，我才发现，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对于父亲来说，我们，都是陌生人。不过是住在一个屋檐底下的陌生人而已。”
江小侯爷也知道这事儿是叫权柔难过的。
但是现在都说到这里了，总不能停下不说了吧？
江小侯爷忙接着道，“你看，你是不了解的，所以倒是不能就这么武断的确定了你那继母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啊。”
权柔也有些动摇了。确实如江小侯爷说的。她是不了解林氏这个人的。
这么多年来，她和林氏见面的时间，怕是还没有和商行掌柜见面的时间多呢。
这怎么可能了解？
但是林氏真的可能知道过去的事情吗？权柔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林氏娇柔的面庞来。
她总觉得，林氏嫁给父亲也不是自己愿意的。
要去问问看林氏吗？
权柔抓紧了被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问了。
她对林氏，心底也是不喜的。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这继母的身份吧。而且，林氏还是在谢韵过世没满一年就进门来的。
那时候权柔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从一些伺候的人的嘴脸里看出来了，他们都去巴结新主母去了。
要是权系真的宠爱林氏的话，那么权柔和止哥儿，大可能不会活到今日了。
好在是权系对林氏和对权柔权止是没什么分别的。
权柔想着这点，也觉得林氏其实是有些可怜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权系对他们，都是不负责任的。
要去问吗、问了的话，林氏会说吗？
这些都是问题。
江小侯爷等了半天不见权柔回答，也有点儿着急了。“你别老是不说话啊。这样，反正我娘想去扬州和你父亲把定亲的事情给说了，要不，咱们后天就立刻去扬州一趟？反正你父亲来金陵的事情是瞒着人的，我们又不用管他。”
权系要是知道了汇安郡主这时候跑扬州去，那就是跑也得跑回去。毕竟他能瞒着众人来金陵和傅年碰面，也看得出来他是不想叫人发现这件事的。
权柔终于点了点头，“也好，去试探看看，要是能问出来些消息，也不算吃亏。”
而且本来汇安郡主也要带着他们往扬州去一趟的。
这次就算刚刚好凑上了，她找林氏问这些，也显得没有那么刻意。
江小侯爷听她答应了，也一拍手，“那就这么决定了！歇息吧！”
说着，已经啪一声躺下去，闭上眼睛都准备睡觉了。
又听到屏风后头的权柔出声了。“江小侯爷，还有一件事。”
“什么啊、”江忱无奈睁开眼睛，“爷都要困死了。”
权柔没搭理他，只是问道，“槐枝的事情，小侯爷怎么看？”
她看着屏风外睡在软榻上的人。
那人没什么动作，就好像真的累了一般，对于权柔的问话，他也是隔了许久才回答的，“那个小丫头污蔑她的事情吗？我已经再查了。”
权柔看着，便眯了眯眼睛，“所以这么多天，小侯爷什么都没查到吗？对于被用蛊的芍药和尔雅两个人，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权柔才找人问过的，不管是在外的尔雅还是在府内的芍药，两个人的身子骨都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这背后之人，可真是狠心啊。
随随便便动手，就是要两条人命做抵押的。
而且这人也还聪明的很，权柔和江小侯爷已经追查了这么久了，却还是不见一点影子。说实在话，权柔已经觉得，这人的目的不简单了。
只是着实是不好推测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的。
因为就目前来看，他只是动了三个丫头而已。
看起来是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实际上，这三个丫头，或多或少都能够接触到汇安郡主的。
所以要权柔去猜的话，她只能把这人的目的往汇安郡主身上去靠了。
只是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儿头绪，这就很难不叫人多想了。
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藏的多深，才能这么久也没有被抓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来。
眼下权柔一问江小侯爷，听他说着还在继续查，心底便沉了沉。
“小侯爷到底是查到了不想说，还是真的没查到？”权柔隔着屏风望着对面的人影。
江忱立刻道，“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查到了我能不说吗？这涉及到的可是我靖安侯府。”
“但愿吧，”权柔小声说着，“今儿也晚了，先睡觉吧。”
说着自己已经躺了下去，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睡觉就睡觉。”江小侯爷嘟囔着，也躺下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权柔转了个身子，面朝靠墙的那边。只是怎么都睡不着。
闭上眼睛，便是那个梦中的场景。
这次比起之前，要来的更加真实。
甚至连赵行的脸，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的梦境里，更多的是听见声音而已。
这次，却能够看清楚每个人的脸面了。
他们对江小侯爷拔剑相向，地上的血迹看着就叫人作呕。
权柔一旦闭上眼睛，满脑子便都是这个画面了。
她睡不着，也不敢睡。
那些梦里的东西，一步步在往现实靠近了。
她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幔帐，只觉得脑子嗡嗡地疼着。
而那屏风之外呢，江小侯爷双手垫在脑袋后头，也睡不着。
不过他在想的，却是那几个丫头的事情。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便觉察了那个叫桃栖的有些不对劲了。
但是后续也没抓到什么把柄，这件事便这么耽误下来了。
一直到后边出现那些乱子，江小侯爷才忙叫人去查了。
也不是像他给权柔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查出来的。
只是这查出来的结果，江小侯爷目前还没有把握确定是不是真的。
因为，根据暗卫来报。把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随亲王妃。
可是随亲王妃，又怎么会对侯府下手呢？
江小侯爷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且随亲王府的看守也很严，不是想查就能查的。
为了不叫人发现，这件事只能先暂时搁置下来了。
后续，江小侯爷暂且没想到要如何处理。他手上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明儿一早起来，还得去找王栩，看看柳先生给的东西，再派人去看看能不能从哪个柳佩礼身上弄点儿消息出来。
他是没空琢磨这个的。因此也不想叫权柔知道。权柔也没办法啊这个，还不是只能干着急。